正文_第四十五章

聖旨比太子他們的動作還要快的到了秦府。此時的秦淮,正看著眼前宣布聖旨內容的太監總管,神情莫測。秦淮平靜的接下聖旨,如若他這次死在邊境,那麽秦家的財產必然化為炊煙,恍若不曾存在過一般。但若他此次勝了,在百姓眼中,他變成了比晉王更可靠的存在,皇上也能理所當然的為他加官進爵。到時一切便無可避免,第一次可以婉拒,隻道誌不在此,但第二次他若立下赫赫戰功,這時再次拒絕皇上封賞,便是挑釁了。

米素馨撫著肚子,怔怔然看向夫婿。

“秦淮遵旨。”

太監總管有些憐憫的看向這個風華無限的男子,那麽低調而隱忍,但是,在京城,處處忍讓,恐怕得到的不是尊重和安寧,而是步步緊逼。他不懂朝政,但跟在聖上身邊,對許多事都有所耳聞,多少還是能看懂一些。

“聖旨已經傳到,灑家也不久留了,就此告辭,還望秦爺多多保重。”

“多謝公公。”

秦淮伸手摟過妻子,目光沉沉,四周的空氣似乎都凝固了。

“無礙。”

不論怎樣,我都會護你周全,許你一世安寧,不叫我引來的風暴牽連到你的身上。

少頃,太子和晉王相攜而來,頗有一種要找茬的意味。

“夫人身子不爽,快扶夫人回房休息去吧。”

太子和晉王倒是沒看秦夫人一眼,仿佛那根本是個透明的。三個人一同到了待客廳的前院,同樣沉默

著。

“瑾言,聽說秦夫人有喜了,本王可得好好恭賀你一番啊。畢竟,你我相識十餘年,看著秦家有後,本王也是鬆了一口氣。”

“謝晉王殿下關懷。”

“怎麽?要當爹了還不高興?莫不成瑾言你不愛孩子?莫不是因為皇上下旨要你調到邊境去領軍,不能陪伴夫人左右,才心情不爽。”

太子啜飲一口杯中茶,微微笑著,不似身旁的晉王那般笑得明媚。見秦淮不言語,太子側過身子,湊到他的耳畔,低語。

“即便你性子與他不像,但到底是權家的血脈,你身上流著他的血,傲氣總會有些相通的地方的,本宮可是很期待,期待瑾言你爆發,本宮等這一天可是等了許久呢。莫要再讓我失望了,瑾言。咱們打個商量如何?隻要你肯入朝,我便不再為難你了,我想看看,你身上的他的影子。那想必是十分值得期待的。”

太子說完,又坐正了身子,唇角的笑變得有些邪肆與殘忍。

秦淮依舊不言不語。倘若他的身上真的有當年權非與的影子,那麽,太子與晉王便十足繼承了先皇的邪性,而當今聖上大概是隨了先皇處事的淩厲,隻是懂得隱忍並且不那麽任性罷了。果然,血緣這種東西還是有根據的吧。不知道他的孩子將來是否會繼承到他的什麽性情,或沉穩隱忍或狂放不羈,又或者,是那先人血液中的殘忍無情。不管怎麽樣,對這個孩子,他總還是心有期待的。

太子看著秦淮,意味深長的笑

著。秦淮是什麽人,被逼到絕境絕不會就此甘心倒下或妥協的,內在的狂傲還是多少能在他的行事作風上看得出來。這樣的人,隻怕被踩到底線,不僅不會妥協,反而是反過來威脅呢。

所以,他才想看看,看那時的秦淮,究竟是何種風華,為此,他願意付出很多。而他既然付出了,便必然要收到成果。父皇曾說自己最像先皇,一手握著江山,不甘屈居人下,任人把握,但另一方麵卻又還有著狂放不羈的一麵,一如當年無論如何也要逼迫權非與的先皇。他想,他對秦淮,大概便是如當年先皇對權非與吧。

“瑾言,你到底為什麽離不開京城呢?我倒想知道真正的原因。”

“太子願意讓秦某離開嗎?若是,秦某這就拋下一切離去,再不進京,秦家的家產也可以全數充公。”

“權非與的留下來的那東西,在皇宮藏書閣的暗格內。”

太子打斷秦淮的話,自顧自的說著。

秦淮眸色微閃,但終究還是不動聲色。

“你留在這裏,謀劃這麽多年,到了如今人人敬畏的位子上,難道不是為了那東西?莫非是我猜想錯了?”

“太子說笑了,秦某姓秦,能與前朝罪臣扯上什麽關係呢?再者,秦某也不知道太子口中的‘那東西’究竟指的是什麽,還請太子明示。”

太子言笑晏晏,搖著折扇,不再言語。拐彎抹角的話,說多了也沒意思。彼此心知肚明的事情,再說下去倒真是矯情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