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_第99章 禮成

傅雅君感覺到他們的步伐漸漸地慢了下來,不一會兒,他們就站在了傅家大門的台階上,在前方,傅大老爺等著傅家其他人圍繞在蘇子祺身邊,不停的交談著什麽,傅雅君聽不到,她可以感覺得到蘇子祺輕柔的目光越過眾人落在她的身上,讓這些天,她的疲憊的厭煩瞬間煙消雲散,就連身上這讓人難以呼吸的衣服,她都覺得可以忍受下去。

蘇子祺和副大老爺他們的談話到了尾聲,他們那裏的聲音漸漸低了下來,傅雅君可以感覺到,蘇子祺騎著馬一步一步的走到她麵前來。礙於禮教,他們並沒有多說話,他隻看了她一眼,但兩人卻一同笑了起來。由於蘇子祺騎在馬上,那是眾人矚目的中心,他的笑容十分短暫,但是這輕輕一笑,卻讓一直暗中觀察著他的傅雅笙心神蕩漾。

傅雅笙察覺到自己的失態,連忙收回目光,對於傅雅君說:“好了,人來了,咱們就在這裏別過吧,以後要見麵恐怕也不是那麽簡單,不過這對於你我來說,都是一件好事。”傅雅君極輕微的點了點頭,傅雅笙便放開她退開兩步,走到了人群後麵,厭惡的看著這漫天的大紅喜字,別過頭心中更加鬱悶,寶芸緊緊挨著這她,十分為她擔憂。

劉嬸看著蘇子祺,彎下腰行了個禮,她輕輕提醒傅雅君,說:“姑爺來了。”

傅雅君此時被緊緊捆綁在這件衣服厚重的衣服裏,也不能做別的舉動,隻能簡單地行了個禮,就這小心的動作,也讓她差點直不起腰來,幸虧劉嬸眼疾手快地扶住了她,傅雅君似乎聽到蘇子祺的笑聲,氣急敗壞的隻想著等到了晚上,要怎麽好好的收拾他一頓。

蘇子祺感覺到傅雅君的怨念,也不再笑話她,調轉馬頭又回到了隊伍前麵,劉嬸扶著傅雅君亦步亦趨的跟在蘇子祺的後麵,慢慢的走向隊伍中間的花轎,傅大老爺在傅雅君經過的時候唉聲歎氣,甚至有淚水從他的眼角流下,傅家其他人,見傅大老爺這副做派,紛紛效仿,一時間,一群年過中年的男子哭得無不悲哀,這一幕在傅雅君想象中十分可笑,就連劉嬸,都忍不住的笑出了聲,傅雅君拽著劉嬸的手,劉嬸連忙端正的了臉,緩緩扶著傅雅君上了花轎。

青枝紅杏跟在傅雅君的花轎後麵,劉嬸走在旁邊,隊伍行進的速度不快,一路上敲鑼打鼓,不停地燃放著鞭炮,再加上,不時有人向路兩邊的平民拋灑糖果糕點,飽受饑餓折磨的人們得到這樣的賞賜,一個個興高采烈,道賀聲不絕於耳,傅雅君在轎中穩穩坐著,聽著外麵的喝彩羞得紅了臉,隻覺得幸福幾乎要從她的心中滿溢出來。

一路上,由於跟在花轎旁邊的人物眾多,所以隊伍行進得十分緩慢,拖拖拉拉,但最終還是來到了新修的蘇府。

此時人也少了很多,圍著的多半是一些看熱鬧的小孩子,傅雅君由劉嬸扶著下來花轎,小孩子見到她一身華美的衣裳,便大為羨

豔,紛紛大為驚訝地呼喊出來,傅雅君聽著點點頭,就見青枝紅杏從腰中掏出許多碎銀兩,遞給那些孩子。他們見到這麽多的賞賜,自然更加高興,忍不住蘇府門前唱起祝福的童謠。

傅雅君興高采烈,腳步也輕快了許多,甚至她的速度比扶著她的劉嬸還快,劉嬸也感覺到傅雅君的興奮,心裏愈加安慰。

他們很快進了侯府,這座府邸比傅雅君想象中的要小,一行人走過短短的一道長廊,便來到了行禮的正廳。

傅雅君側耳傾聽著,發覺前來道賀的人並不是許多,但是空氣中的喜悅卻遠遠勝過傅家,估計蘇子祺請的都是真心的朋友。這樣溫馨的時刻,才是傅雅君夢中婚禮應有的樣子,她對於虛浮的禮數,和假聲假意的喝彩並不感興趣,這樣簡單真摯,才能更體現出這個時刻的珍貴。

接下來便是行李,隨著媒婆的唱聲,他們一一拜過天地,但最後,蘇子祺輕輕抓住傅雅君的手,用隻有他們兩人聽到的聲音說:“現在,你是我的妻子了。”

傅雅君頓時羞紅了麵孔,她感覺到蘇子祺寬大,炙熱的手掌,輕輕捏了捏她的掌心。不知為何,她內心突然湧出一種悸動,隻是緊接著蘇子祺便放開了她,傅雅君感到十分失落,便由劉嬸領著前往後院,在她身後,她可以聽到蘇子祺爽浪,歡快的聲音,不停地應付著前來道賀的人。

拐過幾個彎,便來到了婚房。

房中,幾個小丫鬟正在等候著她,傅雅君在意的到不是她們,而是空氣中飄來的那股陽春麵的味道。他看向味道飄來的方向,還沒說話,便見其中一個人走上前來,對著她們說:“夫人,侯爺知道夫人肯定餓的很了,便讓人準備好了晚餐,還說,要是夫人覺得身上的衣服太過厚重,不方便行動,也可以自行更換,侯爺特意為夫人準備了好些套衣服,任由夫人選擇,另外侯爺還特意囑咐著,夫人這幾天奔波勞碌,也是累的很了,若是等不及也可以先入睡,不必等他。”

傅雅君還沒反應過來,她們便紛紛從她麵前告辭魚貫而出,最後還體貼地關上了門。

當她聽到門關上的聲音時,便瞬間扯下自己的蓋頭,劉嬸變色大變,抓著傅雅君的手說:“小姐,這樣不行,一定要等到姑爺才能揭開蓋頭,不然的話,這婚姻必然不長久。”

她一說完便捂住嘴巴,惶恐不安的看著傅雅君,傅雅君無所謂的搖搖頭安撫道:“婚姻長不長久,這是看兩個人相處磨合,若是一個小小的蓋頭就能決定,世上哪有那麽多的怨偶?”

傅雅君一貫能說會道,在言語上劉嬸向來討不到什麽便宜,青枝紅杏推開門走了進來,見傅雅君已經坐在床邊開始吃飯,便驚奇道:“小姐,你這麵是從哪裏弄來的?難不成,你還特意吩咐劉嬸在傅家就做好麵食,就等著這個時候,好好填填肚子。”傅雅君瞟了她們一眼說:

“這才不是我做的呢,這是蘇子祺特意為我準備的。”

她話中的驕傲毫不掩飾,青枝紅杏一聽相視一眼,都笑了起來,徑直走上前說:“看來這姑爺對小姐真是不錯,方才我們隻在後庭歇息,便有人說小姐怕是要梳洗換衣服,跟在小姐身邊的就隻有劉嬸一個人,恐怕不方便,還叫我們過來幫你了。”

劉嬸一聽,急忙看向傅雅君道:“小姐,你該不會真要,現在就把這婚服換下來吧?”

傅雅君此時已經吃得差不多了,拿起一旁的手帕抿了抿嘴唇,“當然,這東西我穿了半天,腰都快要被這東西勒斷了,你不讓我緩口氣,隻怕明天你們倆就給我辦喪事了。”劉嬸生氣的一跺腳,道:“小姐,這大喜的日子可不能說這種話。”

青枝紅杏一聽,也是麵色沉重地勸著,傅雅君連忙閉了嘴,說:“好了好了,我不這麽說總行了吧."

她就把要把碗筷往旁邊一推,走到床邊,掀開簾帳,就見兩套整齊的家常衣裳擺在床上,傅雅君隨便拿起一件,對著青枝紅杏說:“好了,過來幫我把這頭上的勞什子拿下來,重死我了。”

青枝紅杏猶豫半響,最後在傅雅君的多番催促之下,還是上前幫忙。

劉嬸急的的渾身是汗,但傅雅君一一孤行,說:“這些東西本來就是死物,所謂婚禮,隻有當兩個人心相應的時候才有意義,至於將來的日子都是慢慢磨合出來的,哪能由這樣無聊的儀式來決定。”劉嬸被他說的,不知道該怎麽反駁,想了半響,還是歎口氣,上去幫傅雅君的忙。

有了她的幫忙,青枝紅杏兩人的動作也快了許多,不一會兒,傅雅君那身沉重的衣衫便退了下來,她穿著一件淺青色長裙,斜倚在床上,拉過被子倒頭就睡,劉嬸勝對於傅雅君的所作所為,已經無話可說。青枝紅杏見她如此,大吃一驚:“小姐,這是做什麽呀?難道你不等姑爺來?”

傅雅君轉頭看了她們一眼,又躺好說:“依著外麵的鬧騰養,不到半夜,他是不會進來的,難道我們就這麽幹巴巴的坐著?倒不如趁現在養精蓄銳,等他來的時候也好應付,”她又指著旁邊的椅子,說:“如果你們累了,也可以坐在上麵休息一會兒。”

青枝紅杏猶豫半響,還是沒敢按照傅雅君的吩咐坐上去休息,而是走到外間,有一搭沒一搭的聊天,但是劉嬸卻大著膽子來到裏間的床榻上,躺下便睡,傅雅君看了她一眼笑了,拉過被子很快便沉沉睡去。

果然如傅雅君所料,蘇子祺在外麵應付到很晚,就連青枝紅杏都忍不住打瞌睡了,蘇子祺才姍姍來遲。他一推開門身上的一身酒氣瞬間盈滿屋子,傅雅君也被他嗆人的酒氣熏得醒過來。青枝紅杏連忙站了起來,劉嬸早就已經睡醒,現在也不知去哪兒了,她們看著蘇子祺手足無措,最後還是紅杏,率先一步上前道:“姑爺好。”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