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_第96章 恬靜時光
傅雅君拉住她,說:“你怎麽這麽說話?看來她走的那麽急,應該也是有什麽要緊事,算了,反正我也沒受傷,隻是這條裙子毀了。”她頗為可惜的看著裙子上精美的繡花,“這是劉嬸花了好長時間做的,第一次穿就弄成這個樣子,等我們回去,劉嬸不得數落死我。”
紅杏玩笑道:“小姐這是什麽話?劉神怎麽可能數落小姐你呢?怕是她看見你這個樣子心疼都來不及?”
“好不容易有這個機會,才能到院子裏麵走一走,要不我先回去,你們兩個人再接著出去逛逛,我知道,這幾天一直把你們困在房裏,你們也是煩得很。”
兩人當然不能把她忍下,紛紛表示自己願意和傅雅君一起回去,傅雅君卻怎麽也不忍心打消她們的興致,堅持自己一個人往回走,然而沒走兩步,她便後悔了,因為傅勁鬆就站在前方等著她。
此時,花園中隻有這一條小路,因著裙子上的泥巴,傅雅君迫不得已隻得選擇偏僻無人的道路,現在,這條悠長的窄道上,隻有她和傅勁鬆兩個人,就算她想假裝沒有見過他也是不可能,隻得硬著頭皮走上前去,說:“哥哥,沒想到哥哥也有興致,到這裏來逛逛。”
傅勁鬆看著她,雖然目光中滿懷痛苦,但語氣卻是很平靜,他說:“這些天你過得好嗎?”
傅雅君還沒有接話,他有充滿諷刺地說:“我這說的是什麽話,你很快就要嫁得心上人,很快就要脫離傅家這個深坑,自然是開心得不得了。”
傅雅君聽出他的話中充滿自嘲之意,看他臉龐消瘦,神色蕭索,有些可憐他,但這些可憐並不能抵消她對他的厭惡,她說:“你何必這麽想,將來日子還長,現在就絕望未免太早。”傅勁鬆搖搖頭,回答:“不是太早,而是太晚,我懷著虛假的希望等候了太長時間,現在早已深陷絕望的泥潭,再也脫不了身了。”
傅雅君安慰道:“現在還說什麽絕望不絕望?哥哥你還年輕,將來會有更值得珍惜的人出現在你的麵前,不久前,傅大老爺說過,等我和傅雅笙都出嫁之後,一定為哥哥找一門好的親事,將來嫂子進了門,哥哥自然會有人生的動力,你現在千萬不可妄自菲薄,應當保重身體,以圖後日啊。”
傅勁鬆聽著傅雅君的話,反而更加絕望,連說話的聲音也再也不能保持冷靜,問:“難道,這就是你想要的?”
傅雅君不明所以,說:“什麽我想要的?這關乎的是哥哥你的終身大事,不過到了那時,如果真需要我幫忙的地方,哥哥你盡可開口,在光明寺中,你對我極為照顧,雖然又發生了種種不愉快的事,但是我永遠都記得你的恩情。”
“恩情?”傅勁鬆重複到,“我要你的恩情,又有什麽用呢?這是我最不希望得到的感情啊。”
傅雅君卻也無話,傅勁鬆看著她,哀聲道:“其實,你現在嫁出去也好,不然我們兩再次相見,隻怕我會連活下去的勇氣都沒有。”
聽著他的話,傅雅君覺得十分可笑,她笑出了聲,傅勁鬆狐疑的看著她,“你笑什麽?”
傅雅君嘲諷道:“哥哥,你年紀比我大,在朝堂上也算是見過世麵,怎麽還是這般幼稚?”傅勁鬆目瞪口呆,傅雅君接著說:“什麽活不活得下去,就為了這麽點小事把生死掛在嘴邊,你還記得傅老夫人的辛苦栽培嗎?難道你忘記了蕭氏的仇嗎?”
她最後一句話,讓傅勁鬆神色大變,他抓住傅雅君的肩膀,問:“你說什麽?”
傅雅君知道自己一時快語,將這個秘密捅破,但此時話已出口再掩飾也沒什麽用,便坦蕩說:“蕭氏的事,難道哥哥真的沒有懷疑過?就連我這個外人聽了當時的情況,都覺得事有蹊蹺,那時哥哥就在現場,難道你真的就認為伯母是病逝的嗎?”
傅勁鬆後退兩步,低垂著頭,長長的劉海遮住了他的麵龐,傅雅君看不清他的表情,但還是接著說:”若你為了這些小事,成天要死要活,那大伯母當時的垂死掙紮看上去豈不分外可笑?你如何對得起自己的母親?“
“別說了!”
傅勁鬆大吼道,傅雅君被他的吼聲嚇了一跳,他抬起頭,目光中已經沒有了痛楚,取代著的卻是和那天一樣的瘋狂。
她一看到傅勁鬆這幅樣子便雙腿打顫,轉頭就想跑,卻被他一把拽住,傅勁鬆掐住她的脖子,將她按在牆上,質問道:“你明白什麽?便在這裏胡言亂語。”
傅雅君搖著頭,嘶聲道:“你,你先放開我,有什麽話可以好好說。”
然而傅勁鬆仿佛什麽也沒有聽到,手上的力道也越來越大,傅雅君雙眼一片模糊,肺部就仿佛被灼燒一樣火辣辣的疼,她想出聲呼叫,但脫口而出的僅有幾聲微不可聞的呻吟。她用盡全身力氣想推開傅勁鬆抓著她脖子的手,然而傅勁鬆卻絲毫不為她所動,在一片淚眼朦朧中,傅雅君隻看到他在校,笑容中充滿了惡意和凶狠。
這讓她瞬間冷汗直流,此時她才明白過來,傅勁鬆是真的要她死。
近在眼前的死亡讓傅雅君爆發了一直潛伏著的力量,不知怎的她居然成功地推開了傅勁鬆,趁著他到在地上呆愣的時刻,她轉頭就跑,然而還沒跑幾步,由於傅勁鬆會輕功,幾下便繞到了她的前麵。
傅雅君嚇得雙手抵在身前看也不敢看父親送,等了許久,傅勁鬆還還是毫無動作。
傅雅君便好奇地睜開眼睛,卻見他捂著胸口,站在離她不遠的地方仿佛極為痛苦,好奇道:“你這又是幹什麽?”
他聽到傅雅君的聲音,渾身一顫,瞬間施展輕功,從她麵前消失了。
傅雅君看著空蕩蕩的走道,內心充滿了疑問,但為了不讓其他人擔心,她還是簡單的收拾了一下自己的衣著,這才慢悠悠的裝作什麽事都沒發生,回到了院中。回去時,青枝紅杏已經在等著他,原來傅雅君走後不久,她們也沒了興致,這隨便在池塘邊遛了兩圈就趕回來,卻沒有看到傅雅君的蹤跡,一屋子的人都急得團團亂轉。
劉嬸看著傅雅君狼狽的樣子,和她被泥土弄髒的裙子,說:“你怎麽弄成這個樣子,方才出了什麽事?”
傅雅君看向青枝紅杏,兩
人緩緩對她搖頭,她便敷衍了兩句,將江茜月的事隱瞞了下來,隻說自己是不小心跌倒的,劉嬸當然不信,但青枝紅杏與傅雅君一同信誓旦旦地說,事情的真相就是這樣,她一時摸不著頭腦,想要查也無從下手,隻得唉聲歎息的替傅雅君換掉衣服。
傅雅君看著她手裏抱著的裙子,可惜的說:“這裙子原本是打算去見蘇子祺的時候在穿,看這樣子,這衣服估計是作廢了。”
劉嬸將贓物的裙子遞給在旁待命的小丫鬟,對傅雅君說:“這有什麽,若是你喜歡,我再做一條給你。”
傅雅君搖搖頭“罷了,兩條一樣的又有什麽意思?更何況我還期望著能和你一同做我的嫁衣呢。”
劉嬸聽了自然喜不自勝,她原本以為傅雅君的衣服,將交由外麵手工出色的繡娘定做,現在聽到這話,她喜上眉梢,拿出自己精心準備好的圖樣與傅雅君一同商量起來,兩人反複修改許久過後,才終於拿定了最後的樣式,劉嬸喜滋滋的抱著圖樣出去了,傅雅君一個人坐在屋中,突然,她說:“方才我挑選的你看著覺得怎麽樣?”
蘇子祺轉過身走到傅雅君身邊,坐下說:“這些東西我又不懂,你選的自然是最好。”說完,他又好奇地問:“你是怎麽知道我來的?”
傅雅君嗤笑道:“你這套把戲耍得多了,我自然有感覺,難道還能像上次那樣被你嚇個半死不成?”
蘇子祺聽了哈哈大笑,坐到了她的旁邊說:“這樣看來,咱倆倒是心有靈犀呀。”
傅雅君拍拍他,轉身道:“什麽心有靈犀,隻不過是習慣,習慣!”
蘇子祺無所謂的聳聳肩,他現在倒是已經習慣了傅雅君偶爾的口是心非,傅雅君看他這幅厚臉皮的樣子,泄了氣,也不再搭理他。
他靜靜的坐在她的旁邊,兩人都沒說話,屋外的陽光灑落進室內,偶爾一絲風卷著花瓣飄進來,蘇子祺看著花瓣,晃晃悠悠,又輕輕飄落在椅子底下。此時,傅雅君的氣生的差不多了,她覺得這樣幹坐著也不是辦法,便轉過身,想問蘇子祺準備的怎麽樣了,卻沒想到蘇子祺抬起她的頭,就這樣吻了下來。
這個吻非常輕,傅雅君的感受不會比一片羽毛拂過嘴唇更多,蘇子祺最近時常這樣輕輕的吻她,其中沒有任何情欲的痕跡,甚至連感情也很少摻雜,就仿佛這是一個儀式,其中代表的意義,傅雅君似懂非懂,她隻明白,雖然自己有時很氣惱蘇子祺的突然襲擊,但是對於這樣的吻,她從來不會拒絕。
蘇子祺看著她,笑著摸了摸她的頭發,從袖中拿出一個細小的簪子,插在了傅雅君的發鬢上,傅雅君下意識的摸了上去,想拿下來仔細看看,卻被蘇子祺止住了,蘇子祺對她說:“等我走了,你再看。”傅雅君不明所以,眼睜睜地看著蘇子祺從窗戶離開了房舍,他的身影消失在西北邊的樹梢。這時,她才慢慢拔下發鬢上的發簪,一看頓時怒火中燒,心裏將蘇子祺罵了千百遍。
那是一個極為簡單的發簪,上麵的裝飾品不多,隻有一個,用銀製成的,看上去極為憤怒的小豬。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