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_第51章 激怒
柳氏聽到傅老夫人的話,悲切道:“妾身實在太擔心你的安危,所以才想盡辦法賄賂了侍衛,讓我來這裏看你。”
她說的極為熱誠,但傅老夫人不以為意,她將手縮回被子裏,不冷不熱道:“也真是難為你了,傅雅笙沒有什麽事吧?”
柳氏抹幹眼角的眼淚,回道:“她好的很,老夫人謝你多關心。”
傅老夫人輕輕一點頭,便想揮手叫她出去,卻見柳氏向前走了幾步,上半身都趴在床上,靠近傅老夫人,在她耳邊說:“傅勁鬆的死,;老夫人不要過於傷心,好好休養身體為上。”
傅雅君遠遠看著她們兩個,以為柳氏有要緊的事要與老夫人私下談,她自個站在這裏也是萬分尷尬,連忙退了出去,還為她們關上門。
老夫人原想叫傅雅君留下來,卻被柳氏暗中緊緊壓著,動也動不了。
她瞪大眼睛看著近在咫尺的柳氏問:“你想幹什麽?”
柳氏見傅雅君出去了,也收回了那副悲痛欲絕的樣子,她慢條斯理地站起身,拍拍膝蓋上的土坐到桌子邊,倒了一杯茶,邊喝,一邊看著傅老夫人,說:“傅勁鬆已經死了,老夫人難道忘了這件事嗎?”
傅老夫人聽到她的話,臉色青白,她想掙紮著自己的身體坐起來,卻連動也動不了,隻能無助的躺在床上,狠狠的瞪著柳氏道:“你這個惡毒的女人,你說些什麽胡話?”
柳氏聽了傅老夫人的話,笑了起來,她重複道:“惡毒的女人?”
她飲下一口茶水,接著說:“當年,是誰把這個惡毒的女人,扶上傅家長房長媳的位置,你老人家早就知道我的本性,怎麽現在還表現的這麽驚訝?”
傅老夫人聽著她的話,驚得目瞪口呆,柳氏在她麵前一向溫柔順從,十分收規矩,她說東她不敢往西。她沒想到自己如今一病,柳氏就這般沒大沒小,傅老夫人咳嗽兩聲,沙啞道:“你給我滾出去!”
柳氏聽著她的怒斥,刻意拉長語調,對傅老夫人說:“滾出去,滾到哪裏去?你以為這裏還是和傅府一樣,都是由你來做主嗎?”
傅老夫人現在已經冷靜了下來,她懶得搭理她,偏過了頭背對著柳氏,拉起被子。
柳氏見自己又被老夫人無視,激得她十分憤怒,她這一生謹小慎微,特別是在傅來夫人的麵前沒有一次抬起頭過,如今老夫人一隻腳都踏進棺材了,居然還敢這樣藐視自己。
柳氏氣的也顧不得長幼尊卑的禮儀,直接衝到老夫人麵前,拽起她的頭發,將她從床上拖起來。
傅老夫人在經過最初的驚愕之後,又恢複到了以往的波瀾不驚,她看也不看柳氏,沉聲說:“我還以為你有什麽能耐,沒想到連幾句挑釁的話都收不住,當真是個廢物。”
柳氏看傅來夫人到了這個地步還在嘴硬,怒從心起,狠狠一巴掌打在她的臉上,對於一向心高氣傲的傅老夫人來說,這是極大的羞辱,老夫人現在連手都抬不起來,自然隻能乖乖被打。
但傅老夫人畢竟是經過幾番風波,傅家才能有今天的地位,她臉上並沒有露出任何屈服的神色,也沒有任何求饒的意圖
,經過了柳氏的羞辱之後,傅老夫人更加高傲,她看著柳氏姣好的麵孔被憤怒扭曲的無比猙獰,便說:“你如果早有這般膽量,也許我還能看得起你。”
柳氏將傅老夫人往地上狠狠一推,得意道:“現在,都到這個時候了,你還囂張個什麽勁?你知道嗎,很快,這傅家就要落到我的手上了。”
傅老夫人人聽了,露出頗為惋惜的神色,但她又極為坦然費盡力氣從地上爬起來,靠著床沿,看著瘋狂的柳氏,說:“真是可惜呀,傅家家業就要毀在你這種女人的手上。”
柳氏聽到傅老夫人的評價,氣不打一處來,對她又是一陣拳打腳踢,老夫人在這個過程中沒有發出任何聲音,她的目光始終平淡,仿佛柳氏現在毆打的軀體,不是她。
柳氏被傅老夫人平淡的神色慢慢震懾住了,她停下了手上的動作,坐到了床邊梳理自己散亂的頭發。
她一邊扶正頭上錯位的步搖,一邊對老夫人說:“老祖宗也不必害怕,傅勁鬆還在下麵等著你,跟你下去了,祖孫兩團聚,妾身就先在這裏恭喜你們啦。”
傅老夫人聽到她說起傅勁鬆的名字,神情微動,柳氏見自己的話對傅老夫人產生了影響,不由得意地笑著,沒想到傅老夫人下一句話便是:“傅勁鬆沒有死。”
老夫人說的這麽信誓旦旦,卻讓柳氏心裏一慌,但很快她又覺得這隻是老夫人人不甘心,產生的錯覺。
柳氏走下床,蹲在老夫人正麵,抬起她的臉拍了拍說:“老祖宗,你別再做夢了,事情已經成了定局,你還是先琢磨琢磨自己怎麽活著從這裏出去吧。”
傅老夫人聽了她的話,嘲笑道:“不用。”
柳氏還沒有說話,老夫人就接著道:“你根本就沒有打算帶我從這裏出去。”
柳氏聽了老夫人的話驚奇道:“老祖宗,你怎麽知道?”
老夫人看她的眼神,好似是在看一個白癡,她垂下眼說:“你剛才那一番無禮舉動,不就是那準了我不能活著走出這間房間嗎?”
柳氏聽到她的話,拍拍自己的額頭,說:“看,我都高興糊塗了,就連這麽簡單的事情都沒有想到,看來我與你的差距還是不小,不過老夫人請放心,妾身一定好好學習,努力壯大傅家門楣。”
老夫人此時已經放棄了和她溝通,費盡心思自己爬回了床上,一麵將自己的腿搬上床,一麵對柳氏說:“既然你的話都已經說完了,麻煩你出去的時候,順便把門關上。”
柳氏看老夫人這樣,眉眼一轉笑道:“咱們婆媳倆好不容易聊聊心,難道你就這麽不耐煩嗎?”
老夫人不搭理她,說:“我困了想睡覺,你走吧。你放心方才的事,我不會告訴任何人。”
柳氏驚奇道:“你為何這麽好心?竟然要包庇妾身?”
老夫人皺著眉頭,不耐煩地說:“你成為傅家主婦已成定局,我自然不會把事情到處宣揚,而讓你丟了傅家的臉,現在滾吧。”
柳氏最討厭的就是傅老夫人的這幅態度。
在她眼裏,除了傅勁鬆鬆以外的傅家所有人,用來裝點傅家門楣的裝飾品,
她的女兒,傅大老爺,甚至包括傅雅君,都是隨時為了傅家兩個大字犧牲一切,甚至連她自己連這樣的屈辱都吞得下去,也是為了傅家。
傅老夫人這般執念,讓柳氏覺得有些可怕,同時又更加厭惡她。
此時,柳氏從懷裏掏出一張帕子遞了上去,老夫人看也不看,“拿走。”
柳氏眼睛中滿是惡毒,她此時已經是顧不得許多了,她來這一趟,為的就是徹底打垮老夫人的自尊,結果卻換來了自己被她羞辱,她不甘心。
她便將帕子也放在傅老夫人的臉上,對她說:“你好好看看這是什麽?”
柳氏這番舉動,讓老夫人不得不照她說的做,她拿起蓋在臉上的手帕,定睛一看,說:“這不是傅雅君的東西嗎?怎麽?你什麽時候對她也這麽有興趣了?”
柳氏此時已經顧不得許多,她的精神已經接近崩潰的邊緣,她瘋狂道:“不是我對她有興趣,是你的寶貝孫子對他有興趣,你難道沒有發現嗎,他喜歡傅雅君啊。”
傅老夫人一向對傅勁鬆的事特別上心,這時聽到柳氏這麽一說,驚訝道:“你胡說些什麽?”
柳氏見自己的激將法有了效果,更加開心,她彎下腰,靠近躺在床上的老夫人說:“這是妾身想盡辦法才才弄到手的,傅勁鬆臨死之前,手裏一直緊緊抓著這個東西。怎麽,這還不能證明,他們兩個有苟且之事嗎?”
“你胡說!”
老夫人咳嗽著,就要將帕子撕碎,但柳氏先她一步,將手帕從她手裏拿了出來,在手中把玩著,說:“這帕子繡的真好啊,有她母親當年功夫,老夫人你說是不是啊?”
傅老夫人一向最討厭的,就是傅雅君的母親,她甚至禁止其他人在傅家談論到她,傅雅君因此在傅家被人看不起。
“你閉嘴!"
老夫人臉色越來越難看,她斷斷續續地說:"傅勁鬆他才不會,和那個賤人的女兒勾結在一起,他是那樣好的一個孩子,想必是你為了侮辱他的榮譽,編出了這般謊話,你以為我會相信嗎?“
柳氏並不在乎她到底相不相信,其實連她自己都不相信這件事,隻是看著老夫人痛苦,她就覺得特別得意,這麽多年來的委屈,悲憤,和壓抑,瞬間得到了釋放。
她得意洋洋的將手帕,在傅老夫人麵前晃了晃道:“你既然不願意相信,也可以等下去以後和傅勁鬆問個明白,隻是不知道,他會不會對你這位親愛的祖母說真話呢?”
傅老夫人的咳嗽聲越來越大,她緊緊地抓住自己的脖子,臉脹得通紅,柳氏見老夫人就隻剩下一口氣了,也有些慌,連忙叫人進來。
傅雅君一直都在院子裏等候著,她也沒有其他地方可以去。
自從昨天晚上的事情之後,她看著周圍的侍從就覺得心裏慎得慌,何況蘇子祺追出去以後,就再也沒有了音訊,她雖然對蘇子祺武功頗有信心,但是從昨晚上看,麵具人的武功恐怕不在蘇子祺之下,她忍不住暗暗為他揪心。
就在此時,柳氏跌跌撞撞的跑了出來,一把抓住她的手,對她說:“老夫人昏過去了,這可怎麽辦呢?”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