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_第40章 妖月
本著保命要緊的原則,高僧忙不跌的將方才那些劍客告訴他的話,又轉述給了蘇子祺,蘇子祺聽著若有所思,高僧見他許久不說話,以為自己過了這一關,試探著往後退開兩步,誰知蘇子祺反手就抓起一顆珍珠,打向他的膝關節。高僧尖叫一聲,捂著膝蓋跪在了地上,不解的說:“少俠,你要知道的我都已經告訴你了,你...你怎麽還這麽為難我?"
蘇子祺聽了嘲笑道:“為難?這也說的上是為難嗎?畢竟就你幹的那些事,這點苦就受不了啦。”
高僧一聽就知這事還沒完,心裏又是極為慌亂,他連滾帶爬的爬到蘇子祺的腳邊,抱著他的大腿哀求道:“這位少俠,你就看在我也受了這麽多苦的份上,放過我吧!”
高僧此時極為狼狽,他臉上的淚水並著汗水和鼻涕混在一起,蘇子祺看他就要將自己的臉往他腿上蹭,厭惡的一腳踢開了他。高僧見蘇子祺生氣也不敢動,隻蜷縮在角落裏發著抖,希望藉此悲慘的樣子,為自己求得一些憐憫。
蘇子祺見他這樣哼一聲說:“好了,別裝了。你要是會求饒,也不會走到今天這一步。”
高僧眼見戲實在是演不下去了,又重新鎮定了起來,他依然瘸著腿,卻不複那副懦弱的樣子,他倚著牆壁,抬頭藐視著蘇子祺,一副天不怕地不怕的樣子說:“你到底要怎麽樣?”
蘇子祺見他這樣,便走到了珠寶堆前,仔細查看。他拿起一塊玉,放在手中掂了點,說:“這玉,舉國上下也就不過三塊,除了在當今太後那裏留有一塊之外,剩下的兩塊早已消失不見,沒想到今日盡然在這裏見得此玉,托你的福我也算是長了見識。”
高僧哼了一聲,不說話。
蘇子祺又接著說:“我記得這塊玉,原本是揚州玉家的東西,當年,玉婦人帶著她的女兒來這裏上香,回去的時候遇到了山賊,從此不知所終,現在想來,這一切應該就是你的安排吧。”
聽了他的話,高僧無限懷念的說:“玉夫人啊,真是可惜了。那麽好的女人為了所謂的名節鬧得天翻地覆,本來還打算留她一條生路的,是她自己不知好歹。”
“你這麽說,玉夫人和她女兒,想必都已經過世了。”
高僧歎了一口氣,道:“阿彌陀佛,為僧每日都為她們超度,讓她們早登極樂。”
蘇子祺聽了他的話一手將玉捏的粉碎,高僧見了打了個哆嗦,也就不再多說。
蘇子祺頗為可惜的,看著這一地晶瑩珠寶,對高僧說:“這些東西,被你留在這見不得天日的地方,倒也應景,讓我想起了一個地方。”
高僧下意識的說:“什麽地方?”
“王陵。”
高僧一聽,腿一軟跌坐在地上,蘇子祺又拿起一整塊黃金把玩著,來到高僧麵前,對他說:“你既然這麽喜歡金銀珠寶,帶著它們一起上路,倒也不錯。”
高僧剛想求饒,隻見蘇子祺一把捏碎了他的下巴,將整個金條全部塞進了他的嘴裏,迫使他咽了下去。
自古以來,吞金之法多為女子所用,為的是保住外貌不受損壞,其實這種方法死亡極其痛苦,金條過於沉重會砸穿人的五髒六府,引發金屬中毒。
蘇子祺眼見著高僧麵色變得慘白,一句話也說不出來,他欣賞著他淒慘的樣子,直到他倒在地上,再也不動。
他對於這間屋子裏的黃金並沒有什麽興趣,這上麵每一件東西都占滿了鮮血,讓他覺得太髒。
待處理完這一切蘇子祺又回到了老和尚那邊,一進門就看到穆廷江坐在床邊,篩選著豆子,老和尚背對著他敲木魚。
誦經聲混著木魚的響聲,讓蘇子祺內心沸騰的殺氣平靜了下來,穆廷江見到蘇子祺也是極為高興,他將剛才寺中所發生的一一說給蘇子祺聽,蘇子祺點頭。
穆廷江也知道,有些事不便在老和尚麵前說,就適時的住嘴,兩人又講了幾句笑話,緩和一下氣氛。
老和尚做完晚課站了起來,說:“廷江啊,你先出去,我和蘇子祺有些話要說。“
穆廷江將手中的簸箕放在桌子上,擦擦手,遞給蘇子祺一個保重的眼神,便出了門,並將門仔細鎖好。蘇子祺,站在原地不動,等待著老和尚發話。
老和尚年紀已經大了,說一句話要喘兩三口氣。
他的視力也不大好,他得靠近蘇子祺,將滿是老繭的手放在蘇子祺的臉上,細細撫摸著,半響才說:“你和他,這是越來越像...”
就算蘇子青好奇他說的人到底是誰,但也知道現在不是自己插嘴的時候,老和尚,歎息一聲,說:“其實你們也不用瞞著我,光明寺裏發生的事,我都已經知道了。”
蘇子祺見他頗為痛心,皺著眉說:“師傅不必為這些人擔心,剛才廷江已經告訴我了,大部分僧人都沒什麽事隻是被關起來,至於那些雞鳴狗盜之輩,”他冷笑一聲沒有說下去,老和尚搖搖頭。
“其實他們也是替我擋了這一劫。”
蘇子祺明白他的意思,這座破舊的小院子門口有一個破破爛爛的石板,石板雕刻年代已經不可考究,但經過長時間的日曬雨淋之後,上麵刻的字早就已經看不清了,但他知道,那上麵曾經刻的三個字,光明寺。
他想,數百年前那位為太祖指點迷津了高僧,也許早在當時就意料到了今天要發生的劫難。
但這個想法,讓他覺得不寒而栗,這種,將後世幾百年都操縱在手掌中的人更讓他覺得害怕,這是蘇子祺少見的害怕什麽人。
老和尚仿佛會讀心術,他詭異地笑了起來,說:“你不必怕,她不是壞人,這麽做也都是為了你好。”
蘇子祺雖然不改初衷,但本著對這個老和尚的敬畏,他選擇了沉默。
老和尚也沒有繼續說服他,那是說:“東西,你拿到了嗎?”
蘇子祺點頭,從懷中掏出一個玉盒子來,這就是宗文一直讓人找的東西,他原先將盒子遞給老和尚,老和尚卻連連擺手,退了回去說:“這東西我不能碰,全天下能碰這東
西的人也隻有你。”
蘇子祺見老和尚如此鄭重其事,嚴肅的問:“敢問師傅,這裏麵裝的到底是什麽?”
老和尚歪頭說:“你難道沒有打開來看過嗎?”
蘇子祺低頭道:“弟子愚鈍,怎麽也找不到開著盒子的機關?我又怕強行用武力開啟,會傷到盒中之物,所以就這麽將它帶了過來,希望師傅你能指點一二。”
老和尚皺了皺眉頭,“奇怪,”
“什麽奇怪?”
老和尚麵色凝重,將蘇子祺領出來,一直站在門口為他們把門的穆廷江見他們出來,趕忙走上去問:“出了什麽事?”
蘇子祺莫名其妙的對穆廷江搖了搖頭,暗中指指老和尚,老和尚說:“廷江啊,你過來。”
穆廷江走了上去,老和尚叫他將北方的星空描述給他聽。
穆廷江雖然莫名其妙,還是照老和尚所說的做了,他抬頭觀望半天,才回答他說:“師傅,今天月色大盛竟是蓋過了星光,整個北方隻有一輪孤月高懸空中,竟是一顆星星也沒有啊。”
老和尚一聽,臉色大變,急道:“糟了。”
說著,他趁著蘇子祺和穆亭江都呆愣在原地的時間,急切的衝到蘇子祺麵前,他的動作與他平時表現出來的呆滯完全不同。他抓住蘇子祺的衣襟,問:“你告訴我,這些天你都接觸過誰?”
蘇子祺被他問得一頭霧水,求助的看向穆廷江,他也是莫名其妙。
老和尚許久得不到答案,焦急的催促道:“快說呀,說呀...咳咳咳!”
蘇子祺見老和尚這般激動,有些擔心他的身體,安慰他道:“師傅,你先冷靜下來,到底出了什麽事?”
老和尚站在原地咳嗽了老半天,才回過神來,他痛心疾首地說:“天現異象,命數有變,隻是我想不到究竟是什麽人,竟如此厲害,可以更改你的命數,要知道你可是...”
老和尚說到一半,便停住了嘴,接著說:“你可是,天龍入主,若是有有人能更改你的命數,那這人便是妖月淩空,必須盡早將她除去,不然江山社稷黎民百姓都將遭受巨大的災厄!”
蘇子祺向來對老和尚的話極為看重,他見老和尚將事情描述的這麽嚴重,也就鄭重了起來,可他仔細想並沒有發現這些天走的特別近的人,有誰有異常。
他對老和尚搖搖頭,道:“師傅,我實在是察覺不出,有什麽異常?”
雖然他察覺不出,可是穆廷江對他的情況卻極為熟悉,他試探道:“你有沒有想到過,傅雅君?”蘇子祺臉色一變,見他竟然提到傅雅君的名字,竟是不顧昔日情義,對他厲聲罵道:“閉嘴!”
穆廷江沒想到他反應這麽大,原本他隻是隨口這麽一說,蘇子祺的反應卻讓他不得不正視起這個可能。
夜深,老和尚也是累了,他有氣無力的對蘇子祺說:“不管這個人是誰,你一定要早些將她斬殺,否則後患無窮。”
說完,他便一瘸一拐的回房去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