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_第25章 驚變

細碎的沙石,從傅雅君的指縫中流下。

傅雅君傲岸道:“造成金佛掉漆的不是什麽妖邪,而是人禍!”

高僧看著這一切,臉色蒼白,住持閉上了眼睛,深吸一口氣,痛心疾首地來到高僧麵前,對他說:“師弟啊,你怎麽這麽糊塗?”

高僧雖然麵色難看,但他依然堅持道:“這不關我的事,我也不知道為什麽會是這樣,當初修繕的金佛時候經手的可不止我一個人,現在將過失都推到我的頭上!”說著,他轉頭看著主持,顫抖著手指著住持,一下定決心要與他魚死網破,他說:“住持師兄他...他也參與了這件事,你們怎麽不懷疑他?”

眾人便將目光轉向住持,隻見住持麵色如常,他緩緩來到高僧麵前,將手搭在高僧的肩上,極為親密的樣子,同時他壓低聲音對高僧說:“師弟啊,我記得,綠溪村的那個孩子,現在也快五歲了吧?”

住持的聲音放得極低,隻有高僧勉強能夠聽到,他聽到後渾身顫抖著手腳冰涼。住持則一副極為痛心疾首的樣子,將高僧領到眾人麵前,說:“若是你有什麽隱情,可以當著所有人麵前,一一到來。”

元行看見自己的師傅和住持一切走到他身邊,立馬大叫一聲,跑到了角落裏,抱著柱子,努力的將自己隱藏起來,現在大殿上已無人搭理他,隻專心關注著事情的發展。

高僧都眼見自己貪汙修繕款的事情敗露,自知無力回天,隻得道:“這件事確實與我有關,也怪我一時財迷心竅,住持師兄,青你千萬要秉公辦理,以好讓我贖罪。”

他又來到傅雅君麵前,向她跪下,懺悔道:“女施主,是我一時膽怯,才讓你遭此大難,願你能原諒我。”

傅雅君看著在地上一臉悔恨的高僧,淚水順著他長滿皺紋的老臉流下。

傅雅君沉默著繞著高僧轉了兩圈,又走到了元行身邊,元行看到傅雅君向他走來,更是嚇得魂不附體,竟扯著嗓子嚎叫起來,他聲音極為淒厲,高僧聽到後,心間仿佛被巨刃一下一下的割著,恐懼從他心底慢慢地浮了上來。

高僧剛想起身,就被傅勁鬆按住肩膀,狠狠的壓在地上,他的膝蓋重重地磕在硬石板上,疼得下半身幾乎麻木。高僧抬頭看著傅勁鬆,剛想求饒,就見傅勁鬆一臉緊張的關注著這些走在元行身邊的傅雅君,目光中是顯而易見的關切,

就在傅雅君快要接近元行時,蘇子祺突然衝了過去,將他們兩人隔開。他一把抓住傅雅君的手,對她說:“你小心些,這人現在神誌不清危險的很,有什麽話我來替你問。”

傅雅君聽了,搖了搖頭,心中為他的關心頗為感動。

她撥開蘇子祺的手,徑直走到元行身邊,元行見她走得近了,也許是驚恐過度,反而沒有那般瘋狂,而是逐漸平靜了下來。

傅雅君抬起他的頭,盯著他的眼睛,她拍了拍元行的臉,問:“小師傅,你還

知道,現在是什麽地方嗎?”

她這一問,元行本能地打個冷戰,反射性的搖頭,不停說:“我不知道,我不知道...”

傅雅君又指著高僧給他看,問:“那你知道他是什麽人嗎?”

卻見元行突然像發了瘋似的,猛的推開傅雅君,尖叫著向門外跑去,但蘇子祺先他一步,點出了他的穴道,元行呆愣在門前發現自己怎麽也動不了,頓時哭得更加慘烈。

所有人聽到他的哭聲,都不得不心下動容,方丈來到蘇子祺身邊,央求道:“施主,他既然已經變成這樣,你這麽做?是不是有些太過了?”

蘇子祺對著住持行禮,語帶歉意道:“他現在神誌不清,這裏還有許多女眷,這些措施也是為了防止他傷人,況且,現在光明寺中醜聞已經很多了,相信住持也不想在這個節骨眼上又鬧出什麽,駭人聽聞的事情吧。”

魏夫人被元行剛才的動作嚇了一跳,此刻正扶著門欄喘著粗氣,聽到蘇子祺這麽說,她連忙點頭道:“對啊,大師,這樣的人,現在應該趕緊找根繩子把他捆起來,哪能讓他到處亂跑?”

也不知是魏夫人說哪一個字,刺激到了元行。他突然一改膽怯懦弱的樣子,目光變得極其凶狠,他雙眼通紅,狠狠的瞪著魏夫人,張大了嘴,發出巨大的吼聲,所有人都被這聲音震驚了。

高僧趁著傅勁鬆被這聲音驚的愣神的時候,猛地推開了他,快速拿起放在一旁刮泥沙的工具刀,就衝到了離他最近的傅雅笙身邊,一把抓住了她,狠狠掐住她的脖子,把傅雅笙擋在自己胸前。

傅雅笙也不知道剛才在想些什麽,竟然連高僧向她衝過來也沒有發覺。待她反應過來時,隻覺得喉嚨被掐得生疼,柳氏看著這一幕,歇斯底裏的哭著,她想要過去解救自己的女兒,卻被傅老夫人和傅勁鬆緊緊按在原地。

傅老夫人看她已經神誌不清了,走上前去扇了她兩個耳光,柳氏被打的腦子裏一片空白,但她又不敢反抗傅老夫人,隻得眼睜睜看著女兒身處險境,自己隻能握著臉站在一旁哭泣。

住持也顯然沒有想到高僧會這麽衝動,做出這樣的事情,他連忙走上前去,試圖安撫高僧,他說:“師弟啊!你先別衝動,有話好好說,你千萬不要傷害傅小姐。”

“好好說,還能怎麽好好說?我告訴你,老子才不會被砍頭,現在你們個個給我後退!”

高僧又拿著工具刀指著傅勁鬆,對他吼道:“姓傅的,立刻給我準備黃金10萬兩,今天上午就要送到我麵前,不然,我就當著所有人的麵,把你妹妹的衣服bā光,也好讓所有人看看,傅家小姐的美妙身姿!”

傅雅笙聽到他這般下流的話語,頓時嚇的麵色蒼白。

柳氏更是泣不成聲,她一下子撲到在傅勁鬆腳邊,跪下求他說:“你一定要救救你妹妹啊!”說罷又是一陣糾纏。

傅勁鬆被她哭得有些煩躁

,便想使勁推開她,柳氏見此,一臉悲憤地指責他說;"我就知道你沒安好心!方才你明明可以按住那歹徒,卻突然鬆了手,想來也是你和他故意鉤結,就是為了讓你妹妹出醜!“

傅勁鬆聽了他這話,為柳氏的胡攪蠻纏而感到吃驚,

就連傅老夫人也忍不住大吼一聲,“住嘴!”

柳氏怒極反笑,不知是從哪來的勇氣。她直接衝到傅老夫人麵前,極為不敬的用手指著傅老夫人,說:“你們,你平時將我女兒當做旗子,為了傅勁鬆的前途讓她做那種事,我們也就忍了,現在竟任由,傅勁鬆這個白眼狼和賊人勾結,陷害我們母女!”

柳氏這份勇敢的表現,氣的傅老夫人一時說不出話來,傅老夫人胸口劇烈起伏,喘得上氣不接下氣。好久才憋出一句:“你這個賤人,你給我滾!”

高僧見著這眼前一出鬧劇,驚覺自己被人忽視。他狠狠地抽打了傅雅笙一下,傅雅笙驚叫出聲,哭泣著喊:“母親,快救我!”

柳氏見了更是急得淚如雨下,她又不知該如何幫她,隻能在原地跺腳。

傅勁鬆看不下去了,他一把推開柳氏,直接來到高僧麵前,先是對他行了個禮,接著恭敬的說道:“大師,有話好說,千萬不可傷害我的妹妹。”高僧見他如此懂事,臉色也沒那麽陰沉了,他將掐在傅雅笙脖子上的手稍稍放鬆。

傅雅笙好不容易得到一個喘息的機會,她由窒息造成的通紅的麵色,緩和了下來,腦中嗡嗡作響的雜音和眼前閃爍的星光也消失了,她倒是清醒了一點,眼淚也沒有流的那麽凶。同時,她還輕聲對母親說:“母親,別怕!”

柳氏聽到,來自女兒的安慰,一時心酸,居然直接昏厥了過去。

少了柳氏淒厲的哭聲和尖銳的尖叫,所有人都覺得,心頭的火氣沒有那麽大。

就連高僧此時也能夠心平氣和的說話,他輕聲的在傅雅君耳邊說:“姑娘別怕,我隻取人錢財,從不害人性命,隻要我拿到的錢,自然就會放你走。”

傅雅君聽了心中冷笑了一聲,而這時被點穴的元行,聽到高僧的話,居然又驚叫起來,他的臉因為恐懼而扭曲,仿佛他麵前出現了極為可怕的事物,他嘴裏反反複複,隻有一句話:“是他!就是他!”

高僧聽了,皺起眉頭,惡狠狠的看著元行。

反倒是傅勁鬆從元行的話中聽出了不祥之意,他心知,現在元行已經半瘋,問他什麽也問不出來。他便轉頭望向住持,住持與高僧相處時日長久,他估計知道些什麽內幕。

住持聽到元行的話後,也是臉色慘白,他不敢置信地望著高僧說:“師弟,難道你?”

高僧聽了,哈哈大笑,對著住持說:“師兄,你怕什麽?這些事情難道你自己沒有做過嗎?”

聽了高僧的話,所有人都轉頭看著主持,希望他能反駁高僧說的話,給他們一個合理的解釋。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