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_第24章 佛門

蘇子祺把點心塞到青枝手裏,說:“這個是給你們的,謝謝你們一直照顧她。”

青枝紅杏客客氣氣將他送出了門,兩人打開了藥瓶,一陣清香溢滿整個屋子。那蘇子祺說的不錯,這藥的確極為難得,她們小心收好。

兩人一起坐在桌邊,吃著點心,青枝想到蘇子祺走時說的那句話,有些好笑地對紅杏說:“瞧他剛才那副樣子,還沒當上姑爺,就擺起了這幅架勢,不過他這般體貼,小姐真的跟了他,倒也不失為一番好姻緣。”

傅雅君聽了,麵上一紅,有些慶幸自己沒有起床。

紅杏則並沒有那麽樂觀,她憂心忡忡的說:“就算他對小姐再有心,那又有什麽用?傅家這樣的人家,怎麽可能叫小姐嫁給一個江湖遊俠。況且,他這樣隨風漂泊的人,就算安了家,也不可能真正安下心來,你難道要小姐,長久獨守空閨嗎?”

紅杏的話又讓傅雅君心中的喜悅黯淡下來,她轉了個身,兩位丫鬟以為她醒了連忙住了嘴,又見傅雅君並沒有呼喚她們,就以為傅雅君還在睡覺,又坐了下來。這時,她們也無心繼續方才的話題,默默吃著點心,看著天色漸漸泛白。

傅雅君卻再也沒有了睡意,隻躺在床上,紅杏的話和蘇子祺角的臉,交替出現在她的腦中,繞的他心煩意亂。幾聲雞鳴過後,傅雅君也躺不住了,她呼喚兩位丫鬟,起身梳洗。

用過早點之後,三人坐在一旁,等著僧人來領她們前往大殿。

一會兒,敲門聲響起,青枝前去開門,昨夜守門的僧人看見這主仆三人好端端的坐在屋裏,頓時膛目結舌,一時說不出話來,好久後其中一人才結結巴巴道:“施主,昨夜沒事吧?”

傅雅君一副好奇的樣子,說:“不知師傅指的是什麽?”

僧人門不敢置信的相互看了一眼,尷尬地笑道:“沒什麽,施主。時間到了,住持方丈請各位前往大殿。”

傅雅君點點頭,他們便一道退了出去,在大門外等候。傅雅君示意青枝將裝著金佛漆塊的盒子拿了過來,她輕輕敲著盒子,對,她們說:“一會到了大殿,不管發生什麽事你們都不要說話,特別是青枝,千萬不要衝動。”

青枝向傅雅君再三保證之後,一行人才出發前往大殿。

在路上,傅雅君看到蘇子祺從遠處慢悠悠的走過來,兩人並未說話,在雙方擦肩而過時,他們視線相交,不約而同的會意後便再無交集。

不一會兒,大殿人都來齊了,人並不是很多,昨天那麽一鬧很多人都選擇一大早離開光明寺,看來昨天晚上鬧鬼的事,到底還是傳了出去。

傅雅君來到住持麵前,看到住持比昨晚蒼老了不少,在他身後的高僧板著一張臉,看上去憂心重重,她注意到他的目光極為平靜,想來胸有成竹。

她環顧四周,並沒有找到元行,也沒有看到元問,她便開口問住持:“方丈,不知元問所在何處?”

方丈聽了她的話麵露難

色,回答道:“昨晚開始,元問便不知所終,到現在,我們還在尋找他,若是你還要讓他作證,我們可以稍等一會兒。”傅雅君聽了,心中明白元問大概也是凶多吉少,她便搖了搖頭,說:“不必了。”

此時,傅勁鬆領著傅老夫人,和傅家人走進來。

傅老夫人,無視傅雅君,直接向主持問好,住持回禮之後,老夫人便站在一旁,柳氏站在她身後,也沒有說話,但眉目中忍不住的幸災樂禍。

傅雅君又注意到和柳氏站在一起的傅雅笙,神色卻與她母親完全不同,那並不是幸災樂禍,更像是不可置信和心慌意亂一種心慌。她便明白昨晚的人,大概就是她找來的,隻是事情得一樁一樁解決,眼下最要緊的是光明寺。

出乎她們意料的是魏夫人也來了這裏,她一個人站在角落裏,一臉看好戲的表情。

傅老夫人看見魏夫人,眼中是毫不留情的蔑視,魏夫人被她看的惱羞成怒,但她到底顧忌傅家權勢,也不敢說話。

隨後,住持麵對所有人,說:“金佛掉漆一事。依老衲來看還是不便聲張的好。”

魏夫人聽了,坐不住了,她衝到方丈麵前,指著他的頭說:“大師,你可不能為了攀附權勢就這樣大事化小,小事化聊啊!”

傅老夫人聽了,臉上火氣更盛,她指責魏夫人說:“你這是什麽意思?難道你認為,方丈大師是這種趨炎附勢之人嗎?”

魏夫人連忙說:“我怎麽敢詆毀方丈的人品,隻是這段時間來災害不斷,現在又出了這種事,難道你不認為這是一種預兆?照我看應該立刻上報朝廷,請欽天鑒各位國師商議之後再做打算嗎?”

她對老婦人意味深長的說:“難道,傅老夫人會為了保住傅家聲譽,不顧江山社稷,萬千黎民?”

傅雅君這次站了出來,她拍手道:“魏夫人說的對,萬不可為了小事而失大節,金佛掉漆一事事關重大,必須追究到底!”

此言一出,所有人都吃了一驚,就得柳氏也下意識的說:“你這是什麽意思?”

方丈聽了倒是反應了過來,他來到傅雅君麵前,說:“女施主難道是知道什麽隱情?”

傅雅君聽後讓紅杏將裝著金佛漆塊的盒子,拿了上來。

她將漆塊舉到眾人麵前,主持身後的高僧一看到漆塊,頓時臉色蒼白,住持不作聲色的看了他一眼,高僧默不作聲往後退,原想趁著眾人不注意,趕緊離開這裏,卻被傅雅君眼見捉到,她對著高僧的背影說:“不知大師,現在要去哪裏?”

主持恨鐵不成鋼的看著高僧,無奈道:“師弟你是有什麽急事嗎?”

高僧見主持給自己台階下,連忙接過話頭,說:“我突然想起,元行還有事在等我處理?我看這裏一時半會也沒個結果,就打算,先去幫元行處理他的要緊事。”

卻見蘇子祺角突然出現在殿門口,他攔住高僧說:“師傅可以不必去了,元行我已經給你帶過來了。”

高僧還沒反應過來,隻見元行跌跌撞撞的,爬上了台階喘著粗氣,在他們麵前站穩。元行還沒來得及說話,高僧便來到他的麵前,對他說:“你怎麽到這兒來了?我不是讓你在廂房裏等著嗎?”

他抓住元行的手,就想把他拉走。

蘇子祺伸手攔住了他們說:“元行,還有要事要稟報住持。”

高僧聽後,笑道:“他能有什麽要事,現在正在殿中進行的才是真正的要緊事,犯不得為這樣他的小事,來耽擱大家的時間。”

“他是不是要事,你叫他自己說出來大家不就明白了。”

高僧聽後轉過頭狠狠的瞪了元行一眼,他麵色猙獰,言語卻極其誠懇說:“那你就下來說說看,到底是什麽事?”

元行一會兒看看蘇子祺角,一會又看著高僧,最後他的目光落在了殿中的金佛上,佛身已被補好,但是時間倉促,原本掉漆的地方和其他的顏色並不相容。

一聲鍾響,將元行嚇得雙腿一軟,竟是直直跪在地上,他連滾帶爬地爬進佛殿,爬在擺放供品的案桌上,對著佛祖大喊:“佛祖救我!”

住持見他如此,連忙把他拉起來,看著狂亂的眼睛問:“到底出了何事?把你嚇成這樣。”

元行終於精神崩潰,他緊緊抓住住持的袈裟,嘴中一個勁地喊道:“都是別人主使我的,找人報仇,就去找他,別來找我!”

大家麵麵相覷,明白了他的話中必有隱情,高僧此時坐不住了,他急忙走上前來,想把元行拽出去,蘇子祺來到高僧麵前一把抓住他的手。他手上力氣力道極大,高僧被他抓的骨骼咯咯作響,臉上的表情也扭曲起來,蘇子祺笑著說:“你反應這麽大做什麽?等他把話說完,大家把事情弄個明白,你再教訓元行,也不遲。”

高僧用力睜開蘇子祺的手,正色道:“他的風言風語有什麽好聽的,徒弟變成這樣,我這個做師傅的自然關心。現在應該做的,是將他送去治療,要是任由他這樣瘋下去,在場貴客眾多,若是他不小心傷了人,那可怎麽辦?”

魏夫人聽了這話,連忙遠離他們往大門口走去,但她又不想錯過這一番好戲,便半倚著門身子往裏探,伸長了脖子,仿佛一隻黃鼠狼,傅雅君見她這樣,極為辛苦才讓自己不要笑出聲來。

柳氏也拉著傅雅笙往外退,倒是傅老夫人走到了元行麵前,她將手杖狠狠往地上一敲,巨大的響聲讓元行回過神來,他看上去清明了些,發現自己正抓著住持的袈裟,連忙鬆開雙手跪在地上,對主持道:“我有罪,我有罪。”

高僧看元行這番模樣,臉色猶如死灰,他求助的看向住持,住持則對他視而不見,他便明白大勢已去,蘇子祺一直在他身邊,注意著他,不讓他有所動作。

傅雅君見到這般情形,便拿著金佛的漆塊,她先是那它與佛身做了個對比,證明這正是從上麵掉下來的,然後,她在眾目睽睽之下,徒手將漆塊捏了個粉碎。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