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_021、你又來幹什麽

俞漠靠在座椅上,仿佛是在閉目養神。

但是這幾年來以關良對他的了解,他此時顯然是在極力的壓抑著怒氣,這從他握緊的拳頭、抿成一條下弧線的嘴唇、以及擰成川字的眉頭就可以看得出來。

發生了什麽?

關良開始迅速的分析事情來朧去脈:

昨天俞漠先是把他爸的那輛蘭博基尼給撞了,然後打電話叫他來將車開走,而他自己則跑去了路邊的酒吧買醉,一夜不歸,早上卻出現在這樣一所老式小區裏,還穿一身這樣的衣服……

關良想起昨天直到將蘭博基尼開回去後才發現後座上丟著俞漠的手機和錢包,想著怕聯係不到,所以去酒吧找他時,卻沒有找到他的人。

以他的這位老板向來的習慣,身上不可能帶錢的。

做工精良的高定襯衫換成了兼價的假POLO衫,關鍵是手上那塊百達翡麗的腕表,不見了……

據說那塊表是已經過世了的老太爺當年送給俞漠的成人禮物,他向來視若珍寶,沒道理會丟掉的,除非……

一夜不歸。

一夜裏會發生些什麽?俞漠遇到了誰?被誰帶回了家?兩個人過了一夜?是男是女?如果是個女人,難道那塊表是當了嫖資?但是以他現在這樣低落的情緒來看,不像是與一個女人一夜溫存後的反應,難道……是個男人?

關良忍不住打了一個寒顫,就聽後座上俞漠猛然厲喝了一聲:“停車!”

關良下意識猛的就踩了刹車。

抬頭一看,車前立著一個中年大媽,一手插腰對他怒目而視,一手正奮力的捶著車前玻璃:“怎麽開車的!瞎了你的眼啊你!你腦子是不是有病啊!”

關良連忙搖下車窗道歉,大媽這才重重哼一聲,扭頭走了。

關良抹了抹汗,就聽後麵俞漠有些嚴厲的聲音傳來:“開車不看路,你想什麽呢!”

“抱歉抱歉。”

關良又抹了抹汗,再不敢胡思亂想,認認真真的將車開到了俞宅的別墅。

俞漠一走進大廳,就見自己的父親正坐在沙發上看報。聽到響動,俞父抬起頭來看了他一眼,皺了皺眉。

“爸。”俞漠打聲招呼準備上樓去。

“你這是?”俞父有些詫異的放下手中的報紙,問道,“你怎麽穿成這個樣子?”

見俞漠冷著臉,俞父的話語不免也冷了下來,“你媽說你一夜沒回,去哪裏了?”

俞漠頓了頓腳,頭也沒回的跨上樓梯。

“俞漠!”俞父緊追上兩步,說道,“別忘了你答應過我什麽!既然決定接手集團事務,就不要輕易落人口實!”

俞漠回頭望著自己的父親,眼中又露出一股譏諷的神色,卻隻淡淡道,“您放心。”

“我放心?”俞父冷哼一聲,“你這個樣子叫我放心!集團事務這麽多,你不把心思放在正事上,偏偏要搞什麽風險投資!我來問你,你投了這麽多公司,到現在為止可有哪一家公司是賺錢的?現在又要投什麽互聯網品牌,我看你純粹是錢多燒得!”

“爸爸是不是又忘了,愚諾的每一分錢都是我自己的賺回來的!跟集團沒有關係吧?”

“就算是你自己賺的,但那也是我俞家的錢!你別忘了你可是我的兒子!你連人都是我的,更別說你的錢!”

俞漠冷笑一聲:“叫我回來可以,但愚諾是我的私產,還請您不要幹涉!“

“我不幹涉?我不幹涉你你就麻煩了!昨天我還聽關良還說起這家公司的老板以前是儷影的一個小會計?當年老銀的事你都忘了?這樣的人你也敢投,你小心將來吃虧!就算是你自己賺的錢,也不是這麽個花法!”

“英雄莫問出處!就像爸爸您一樣,誰的身上還沒有個汙點?而且這家公司的前景我非常看好!就不勞爸爸操心了!”俞漠回過頭,站在樓上居高臨下望著自己的父親。

“你看好又怎麽樣?人家現在照樣不買你的賬!”

“我總有辦法讓她買我的賬!”

“好啊,那我倒是要看看你有沒有那本

事讓她買你的賬!”

……

關良在外麵聽得隻乍舌,這倆父子一吵起架來就像是小朋友過家家一樣,真是令人尷尬。

他縮縮脖子,這位俞伯父真是沒有義氣,這兩天變著法兒的在自己這裏打聽愚諾的消息,懼於他是老板父親的身份,所以才將事情添添減減告訴了他,沒想到眨眼竟然就被他給賣了!

關良果斷一腳油門,將車子開出了俞家的別墅,才駛出去沒多遠,俞漠的電話就來了,怒不可遏的朝他道:“別忘了你是誰的人!”

“我當然是你的人阿漠。”關良急表衷心道,“以後但凡你爸問半句關於你的事,我都堅決隻有三個字給他,那就是:‘不知道’!”

俞漠掐斷電話,他才出一口氣,搖了搖頭。

伴君如伴虎啊。

他肯定是瘋了才來給這位老同學當助理!

……

任安秋在鹿羽的辦公室裏忙碌了一整天,自然是不知道自己這麽個小人物,竟能惹來俞氏父子一場爭吵。

時至晚上九點,她才從公司出來,那天車子撞壞,到現在還沒有修好,所幸深圳的地鐵如今四通八達,竟然比開車還方便。她下了地鐵,在出口的報刊亭買了一隻冰棍,一路咬著回到明珠花園來。

樓梯間裏的燈有些昏暗,任安秋叼著吃剩下的棍子,爬上五樓,還沒有來得及拍亮樓梯燈,便見黑暗裏有一點火星在一明一暗地閃耀。

她皺了皺眉,手掌一拍,樓梯燈應聲而亮,昏暗的燈光裏,俞漠靠牆站著,手中夾著一根煙,青煙緩緩從他嘴中吐出來,一見到她,就站直了身體,將手中的煙丟在地上,用腳踩滅了。

任安秋順著他的動作望去,才見他腳旁躺著許多煙頭,正與他才踩滅的煙一樣的顏色。

也不知道他在這裏等了多久。

早上才發生了那樣的事,現在又自己跑過來,他想幹什麽?

她將冰棍棒從嘴裏拿出來,一臉謹慎的望著他,冷冰冰說:“你又來幹嘛?”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