國戰_二十二、被捕(1)
楊漢辰不僅捐了一萬塊大洋,而且出席了江華醫院舉報的募捐儀式,並發表演講,他已經很少出席政府會議,這樣的公眾活動參加的更是少之又少,因而一出現就引起了報紙媒體的廣泛關注,江華醫院簡直受寵若驚,將他奉為上賓。因為楊漢辰的關係,江華醫院募捐了大筆的善款,遠遠超出預想到的,醫院院長在《重慶晚報》上登長文對參與募捐活動的社會各界人士表示感謝。此次的捐贈活動收到了社會好評,蔣委員長甚至親自表彰了發起人楊漢辰,但是知情人卻心裏明亮的很,蔣介石這麽做實在為了迎合公眾是迫不得已,試想傷兵因政府貪腐而鬧事,楊漢辰恰在此時出席募捐活動,明擺著是不信任政府能夠恰當解決矛盾,轉而倚靠民間力量,這是獨斷專行的委員長絕不樂於看到的。
江南沒想到楊漢辰這次把事情做的如此高調,甚至有刻意於政府唱對台戲的感覺,他不由捏了一把汗,對自己當初的提議後悔不已,同時他也更加清楚的感受到了楊漢辰父愛的深沉,他是的的確確把自己當做親生兒子來培養照顧,反而是他虧欠楊漢辰一份濃厚的親情。
陶野已近一個月沒有消息,別說是江南和清雨,就是楊漢辰也開始擔心了,一般陶野在執行任務之前都會告訴家裏一聲,雖然不能說太詳細,至少讓人安心,可是且不說這次他一聲不吭就走了,而且音訊全無,就是在軍統局內也沒有聽到關於陶野的消息,江南終於忍不住向四處的人打聽陶野的去向。
四處的代處長汪波知道陶野與江南的關係非同一般,神神秘秘的把他拉到沒人的地方在他耳朵邊嘀嘀咕咕的說了一通,江南聽的不耐煩了他也沒有說到關鍵的點子上,江南終於打斷了他的話,直截了當的問有沒有陶野的消息,王波故作神秘的搖頭歎息,咂咂嘴,“處座這會怕是凶多吉少了。”
江南身子一僵,克製住自己想要一拳把汪波所有話都打出來的衝動,他壓著嗓子,眼睛似是要噴出火,“怎麽回事!”汪波被江南的騰騰怒火嚇得不敢再囉裏囉嗦,
幹脆的說上峰派處座去刺殺個大人物,走了一個月,一點消息都沒有,不是凶多吉少是什麽!”汪波含混不清的詞句徹底把江南惹怒,他既然什麽都不知道,憑什麽胡亂猜測,攪的江南心神不寧,江南一把推開汪波,大概力氣用的太大,汪波也沒想到他突然就變了臉,連退幾步,腰硌在了樓梯扶手上,疼的他叫了出來,江南卻頭也不回的走了,他不明白這種人是怎麽當上代處長的。
他要直接去找戴笠問個清楚,陶野的一舉一動其他人可能不會知道,但是戴笠不會不知道。
前麵就是戴笠的辦公室,門死死的關著,看不出來裏麵是否有人,江南毫不猶豫的邁著大步,推門而入,軍人最注重上下級觀念,下級對上級必須絕對的服從尊重,向江南這樣不敲門就進辦公室是絕對不允許的,江南也不該犯這種低級錯誤,或許在他心裏從未把戴笠當做上級來尊重。
門啪得一聲打開有啪的一聲關住,戴笠的女秘書驚的從戴笠腿上站起來,瞪著江南,“你怎麽敢不敲門就進來!”戴笠倒是麵目如常,泰然自若。
江南不去理會女秘書的尖叫,也不想知道他們在做什麽,他徑直走到戴笠桌前,單刀直入,“陶野呢?”
戴笠看著他,露出一貫的令人不舒服的笑,“霆鈞,我知道你和陶野是好兄弟,但是他在執行任務,你不方便知道。”戴笠對江南的忍耐也非常人可以做到的,江南是個難以控製的下屬,若非他有些用處,戴笠是絕不會把他攬入自己門下,若非他的養父是楊漢辰戴笠絕不會任他如此囂張。
“什麽任務會一去一個月,杳無信訊!”江南提高了分貝,戴笠是個笑麵虎,他的笑容隻會讓人覺得虛偽和恐懼,江南尤其厭惡他的笑,在那笑容下麵隱藏著多少不為人知的醜陋秘密。
“楊霆鈞!你敢這麽和戴局長說話!”女秘書叫的更加尖銳,簡直要刺破耳膜。
江南依舊不理她,看都不看她一眼,他直直的盯著戴笠,今天他得不到陶野的消息決不罷休,哪怕與
戴笠撕破臉皮。
戴笠歎息一口氣,無奈而敷衍,他從書桌上摸出一張薄薄的還沒來得及封存的電文,遞給江南。
電文上的字工工整整,隻有短短一句話,八個字:鷹隼折翅,是否治療。
鷹隼是陶野的代號,這封電文的意思再明白不過,陶野被捕,是否營救。
江南看著電文,戴笠看著他,辦公室內一時陷入滲人的寂靜,良久江南抬頭,已經沒有了初來時的急躁和淩厲,不管什麽樣的消息都要比懸著一顆心好。
“陶野在什麽地方被捕?營救計劃?”江南問,他幾乎沒有考慮戴笠是否會營救陶野,當戰友被捕,他的第一反應就是該怎樣營救,但並非所有人都和他的想法一樣,尤其是身為軍統局局長的戴笠,他要考慮的事情更多。
“我相信陶野的毅力,他是黨國最優秀的戰士。”戴笠肅穆的回答,文不對題,江南一時沒有聽出他話裏的含義。
“我並不打算營救他。”戴笠殘忍而冷酷的接著說,江南覺得他的嘴臉掛上了獰笑,似乎在陶野離開四處前去執行任務的開始,戴笠就想到了今天。陶野是一顆棋子,在被捕後就成了一顆棄子,不管戴笠曾經如何器重他,栽培他,都會為了自己的利益果斷的放棄他,而這也是他們每個人的命運。戴笠甚至沒有透露陶野在何處被捕,關押在何處,他自己不願救人,也不會允許手下救人。
江南出去了,頹敗,無措,戴笠含笑看著他的背影,心情很是愉悅,不聽話的下屬總該教訓教訓的。女秘書坐回戴笠腿上,勾著他的脖子,嗲聲嗲氣的說,“這個楊霆鈞正是太不把您放在眼裏了,虧您還這麽器重他。”戴笠笑而不語,他是翻雲覆雨的政客,也是玩弄人心的長官,馭人之術對他來說隻是最基本的。
“你出去吧,給我盯著他,不要搞出什麽事情來。”戴笠拍拍女秘書的肩膀,又在她的臉蛋上捏了一把,女秘書嬌笑著從他腿上跳下來,俯下身子在戴笠頭上吻了一口,然後腰肢款擺,走了出去。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