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_第十八章:抓取

袁魁把目光轉向魑魅,沉重地注視著:“你這句話,是何意思?”

魑魅捂嘴輕笑,聲音輕盈,“沒什麽意思,那乾坤爐不是您從那秦朝墳墓中得到的嗎?會有什麽功效,難道師父您不知道嗎?”

“不知……那乾坤卷在得到時,已經破裂。”袁魁目光凝重,“乾坤卷共十章,每章都寫著詳細的使用之法,後麵附帶著使用功效,在第五章的中間殘破斷開。”

“而‘集天地靈氣,補人體元氣’恰好是第五章中間,所以除了‘補充人體元氣’以外,還有其他什麽功效,我也不甚清楚。”

袁魁一臉的迷惘,看著魑魅,仿若想從他的眼睛裏得到答案。

“原來如此啊”魑魅冷笑著,“我也不太清楚。隻是覺得在你用乾坤爐給我灌輸元氣時,除了我的身體在漸漸恢複外,也有一些異樣的靈力湧入,似乎是一股力量,可以運用出來。”

袁魁立即道:“那此刻我們就去練武場,你且在場中心,為我展現一下。”

“不,不行……這靈力感覺怪異,說不定會有什麽招式出來。若是……若是些許大了一些,毀了知府官衙,或傷及無辜,就不太好了吧。”

袁魁覺得頗有幾分道理,點了點頭。

“好吧。”

“此行你去,一定要將它從北疆的妖物中抓回來,若是實在無法,自己安全最要緊。畢竟隻要令牌毀掉,天下禁製就會消失,而不在乎是誰毀掉的。”

魑魅卻沒有點頭,沉思著,猶豫地說道:“可是,我有個疑問?”

“什麽?”

“有沒有可能,他們得到令牌後不毀掉令牌,而為自己所有?”

“為自己所有?何解?”

“你想,女媧在施展出‘禁製術’後,當場就死去了,而之所以畫魂師甘羅可以在‘禁製’之外生存,自由施法卻不被‘禁製’所反噬,是為什麽?”

提到這裏,宛若晴天霹靂,打在袁魁的腦海中。

在袁魁腦海裏,還從未有過這方麵的想象和理解。

“你的意思是說,畫魂師一族之所以躲避在禁止之外,可以自由施法,不是因為當初女媧施出禁製時特意給了特例,而是因為他們擁有令牌,才將禁製反噬避之門外?”

袁魁僅僅是把這個設想給說出來,就覺得毛骨悚然。若這設想為真,那麽多少妖物該為此徹底的瘋狂啊。

“對。”

魑魅堅定的眼神,似有君王霸氣。

“隻要修行過禁製法術的人都知道,隻有在施出禁製後,才可以對特定的人進行屏蔽,且施出禁製者親自做的。若是施出禁製時直接死亡,那麽關於禁製的屏蔽便再也不會有的。所以畫魂師能躲過禁製的唯一解釋,就是‘令牌’具備屏蔽禁製的效果,而畫魂師一族擁有令牌。”

袁魁劇烈地喘著氣,腦中劇烈地回蕩著這句話。

這應當是魑魅剛剛想到的理論,卻是天衣無縫,無法反駁。

若真是如此,若北疆那裏的妖物也想到了這一點,接下來的天下,因為這畫魂師小子,恐怕就大亂了。

若是大家都是以奪到令牌並毀掉為目標,那麽妖物萬眾一心,尚可如此。但如果大家都以得到令牌為目標,

那麽難免廝殺內鬥,慘不忍睹。

畢竟,得到令牌者,就可以將禁製屏蔽掉,自由施法卻不被反噬,而其他同類已然會受禁製限製。

如此一來,憑借法力,奪取唐朝江山,豈不適輕而易舉?

而沒有得到令牌的妖物,還要停留在世間陰暗麵,受‘禁製’束縛而不敢出去。

袁魁細思極恐,身體微顫。

此刻的形式,對自己決然不利。

“現在,我和你一起前往北疆。”袁魁顫抖的身體說著。

魑魅卻宛如置身事外,毫無恐懼,滿臉笑意地看著師父,說道:“你煉化乾坤爐,耗費了大量的體力靈力,還是在這裏休息著吧。若是隨我前去,恐怕反倒是個累贅。”

袁魁第一次被別人認為是累贅,還是自己親手帶大的弟子,心中不禁湧起了一股異樣的生澀感。

“好吧。”

袁魁長歎一句,心潮澎湃,“你且快去快回。那北疆奶是妖物縱橫之地,異物之多無法想象,你必須要小心……”

“還有……千萬不能讓他們落入北疆妖物之手。”

同時。

“哈哈,一定要讓畫魂師小子,落進我們手裏。”

清脆的聲響,在暗夜的草叢中爆發出來。

威震和夕趴在草叢中,透過稀疏的草叢,看著不遠處的無虞城。

無虞城燈火稀疏,漆黑一片,冷風吹過如同一片死城。

“據小猴的情報,他們就在城池邊緣的那座客棧中,第十層的第二個房間。”威震說著。

夕點著頭,問旁邊的衝衝蟲,“準備好了嗎?”

“好了,等大王發令。”

“好,切記不要施展任何法術。就現在!出發!”

瞬間,四周隱藏在草叢的黑影,如同螞蟻般黑壓壓地衝向了城樓之下。

隻是瞬間,城樓下便被密密麻麻的衝衝蟲給圍攏住了。

一隊領先的衝衝蟲進入城門處,站在既定好的客棧樓下,圍成一圈。

由半獸人小猴子為帶領,後麵跟著夕、威震,以及其他幾個衝衝蟲,一起衝向了客棧中。

在客棧第一層,夕對一旁的衝衝蟲點著頭,示意著什麽。

幾個衝衝蟲點了點頭,右手握著一根館子,卷成一團放在嘴前,用力吹了起來。

霎間,白色的霧氣從館子中是釋放出來。

這霧氣的密度極高,隻是一會,便將整個客棧布滿了。

這霧氣中含有劇烈的蒙汗藥,正常人類稍微吸取一些,便會暈倒過去,不睡個天昏地暗不會醒來。

這是夕與威震設計好的。所釋放的白霧乃是純粹的蒙汗藥,並沒有運用任何法術,所以客棧中居住著的其他普通人類,隻管沉沉睡去,是不會有大礙,更不會因此觸動禁製。

而畫魂師小子,因為擁有特殊血統,卻未必能起效。

“好,就現在,我們走。”看客棧中的白霧密度差不多了,夕下令往上麵衝去。

瞬間,他們排成緊密的兩排隊伍,沿著婁底向上衝去。

他們身體都極重,腳步卻極輕,竟沒有任何聲音露出來。

小猴站在最前,最先來到了星淩他們所在的房間

“老大,就是這裏”小猴對一旁的威震說道。

威震點點頭,轉頭看著夕,示意請夕指示。

夕向後擺了擺手,示意他們往後靠攏,留自己在前。

雙手緊扣在身前,嘴中喃喃念動什麽咒語,絮絮叨叨零零碎碎。

不一會,從夕的嘴巴中,噴薄出黑色的霧氣。

這霧氣的濃度竟比這白霧還要濃烈高數十倍,且方向性極強,隻對著木門的縫隙進去。

而裏麵的星淩,這時候已然蘇醒了。

方才,白霧湧動時,就察覺出劇烈的不適,站起身子查看,卻見葉皖已吸入白霧,昏沉睡著。

星淩自小學醫,嗅覺頗為敏銳,立即分析到,這白霧中乃蘊含著蒙汗藥。

用力拍了拍葉皖的身體,她卻宛若死豬,酣然沉睡。

不對勁,一定是有人發現了自己在這裏,來這裏抓自己的!星淩立馬想到這點。

難不成是袁魁,他竟然能追自己到北疆巫山嗎?可是他若想抓自己,上次在昭源城外不就抓了嗎?

此刻思考這些儼然是徒勞,最要緊事是將兩人救出。

“星淩,這是怎麽了?”忽地,一旁的阿銀坐了起來,看著星淩說道。

顯然,阿銀對於突然出現的霧氣也匪夷所思。

星淩看著阿銀,猛然意外。阿銀也絕對吸入了蒙汗白霧,按道理自己是畫魂師血統,可以抵觸這類毒素,但是阿銀為什麽也渾然無事?

難道,他的血統也不是凡人?

這時,濃烈的黑霧,從木門縫隙處傳了進來。

黑霧速度堪比白霧的幾倍,隻是瞬間,便把整座房間給布滿了。

原本就黑暗的房間,此刻暗淡月光已被黑霧徹底隱蔽,再加上濃烈的白霧,竟然什麽都看不到了。

“星淩,這是……怎麽了?”阿銀已滿是慌張,如同被驚嚇過度的孩子,

星淩的雙手在床邊快速摸索著,觸摸到葉皖身體的瞬間,立馬抱起了她,憑直覺往窗邊跑去。

現在能做的,就是找到窗戶跳下去,試著逃跑了。

可自己還沒有走兩步路,隻聽‘吱呀’一聲,屋門打開了。

星淩停止了腳步。

不是因為聽到屋門聲而停止了腳步,是因為他發覺,吸入這股黑霧後,自己體內也有了變化。

憑嗅覺判斷,這應當是度數特濃的毒霧,而且不似剛才的白霧藥物做成,而是有妖怪蓄意做出來的。

就像當時在青陽廣場上,袁魁拍拍十一個人的肩膀所灌輸的毒氣,對普通人類沒有效果,但對於血統非凡的異類,卻有劇烈的毒性。

“啊……”一旁的阿銀猛地爆發出驚呼,遏製住自己的脖子,呼吸難耐。

一瞬間,星淩確定了,這個阿銀絕對不是普通人類,而也是擁有奇異血統的人。

地板微微震動,卻完全沒有聲音傳出來。

星淩不再往窗戶方向走去,已知自己逃不去了,隻是看著屋門方向,是一片黑暗。

他覺得,黑暗之後,或許就是袁魁吧?

“畫魂師小子,我們終於見麵了。”

這聲音,音色竟與袁魁的完全不同。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