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_第十一章:發現

葉皖無解,再進入房內四處尋覓,仍不見李星。

恰好外麵人群尚未散去,幾個酒館內的廚子和庫管,聚攏在廊橋上下期聊天,葉皖趕緊過去問去。

這幾個人卻連李星是誰都不知曉。想來也是,畢竟酒館內人也多,他一個區區洗碗工,誰會留意。

葉皖站在橋上,看著四周夜景。與昨晚的風,空氣,幾乎一模一樣,卻尋不到李星的身影了。

隱隱中,似乎有什麽事情要發生。

袁魁站在密室盡頭,光著胸膛,雙手合十在胸前,喃喃念動著什麽。

與三日前不同,此刻袁魁看起來滿身的疲憊,身體竟蛻下一層皮,臉色蒼白,似是死人。

密室中央,那乾坤巨爐就擺在中心,幾乎占滿了所有空間。周遭七個龍頭不停地朝外吐出火焰,轉瞬即逝。

巨爐中,道不明的藥材和原料熊熊燃燒著。

在袁魁和巨爐的中間,是一張石桌。魑魅躺在上麵。

與三日前剛被救回來的時候不太一樣,此刻她膚色稍微紅潤了些,似是起死回生,但距離完全康複,仍有相當大的距離。

怎麽會,怎麽會,反噬力量竟如此強大。

涔涔的汗水布滿全身,袁魁身體幾乎所有地方青筋暴起,如是想著。

按照乾坤殘卷上的指導,融合了靈芝、仙掌等多種藥材,加上一百頭牲畜的腦汁,一百個活人的腦汁,所煉化出的元氣,在人體吸入身體後,有極大的恢複作用。

但是,這樣的煉化已經進行三天三夜了,自己幾乎都要無法堅持,倒在地上,魑魅卻隻是恢複了一點點。

如此下去,恐怕自己百年來的修煉成果,都要耗費在這次裏了。

魑魅的呼吸猛地急促起來,身體內部是在抵禦這層爐火釋放出的氣體,身體微微抽搐。

袁魁心中總算泛起一絲安慰,按照乾坤殘卷上所講的,這說明魑魅的身體終於恢複到了某種程度,至少身體本身具備了條件反射能力。

袁魁立即運氣,收了自身的靈力。

瞬間,從方才全身緊繃,全力以赴的狀態中疏緩過來,袁魁倒在了牆角下。背靠著牆角,呼呼喘著氣。

抬頭看著窗外,地下密室隻有一個狹隘的窗戶,外麵此刻已是深夜。

大概已是三天過去了,也不知那畫魂師小子,現在身在何處,是否已經逃跑?

三天前,自己在帶魑魅回來之前,看到張星淩那小子,就先行對他施加了影子咒。往後隻要自己站在星月鏡前,就可看到他當下的行蹤。

但是,此刻自己已經耗費了太大的精力了,要知道站在星月鏡前,也需要耗費少許的靈力,但自己連這些靈力都沒有。

需要大量的恢複。袁魁轉頭看向一旁側室的星月鏡。

大概休息一晚上,就能利用起星月鏡看到那家夥的行蹤了吧。

深更半夜,星淩從茂密的枯葉堆中蘇醒過來。

這是自己離開酒館第三天了。

月黑風高,萬籟俱寂。

猜想酒館中的人,應當忘卻自己了吧,隻是不知道那葉皖和自己母親現在怎麽樣,那袁魁是否帶兵潛入酒館中。

胡思亂想中,忽然一個腦海湧入心頭。

那袁魁,必然

知道自己在盛華酒館中幹活嗎?

三日前的深夜,自己和葉皖在大路上與他們相遇的,並沒有明顯的盛華酒館的標誌,另外,在所有對話與行為中,自己並沒有透露自己在酒館中啊。

除非……他們認得出,葉皖是酒館老板的女兒,可這樣的幾率卻有多少?

一種之前從未想到的想法湧入腦海:有沒有可能他們在尋找,但還沒有發現自己?

不管這樣的事實成立與否,此刻的自己不能在樹林中躲避著了。

不論是母親,還是葉皖,若是因為自己的身份而殃及他們,那倒寧願自己受傷。

站起身來。出乎意料的,盡管三天內隻是吃了些雜草樹皮果腹,但堅持下來,體力上卻幾乎沒有什麽損失。

還是沿著三日前夜晚的路,一步步地快速走著。那戰鬥是的街道仍在,就在距離盛華酒館後門不遠的地方。

酒館內一片漆黑,應該所有人都沉睡著吧。

星淩決定先去葉皖屋子裏,看看她。

葉皖躺在涼席上,看著窗外的月光婆娑,內心空蕩蕩的。

連續三天,自己一直沒能停止尋找,卻始終沒有李星的蛛絲馬跡。

轉眼間,似乎所有人都遺忘了這個孩子,如同之前遺忘那些離職的底層夥計似的。

或許是真的如同陳姨隨口說的,受不了這裏的苦逃走了嗎?

另一方麵,那仆人王燕,直到現在病情還依然嚴重著。

三日前將他抬走之後,在藥郎診所中住了兩天,據說吃了些鎮定藥物藥物,才勉強安靜下來。

館子裏的人們討論著,說她是患上了癲癇症。昨下午藥郎把她領了回來,看樣子稍微正常了些。

此刻,外麵月朗星疏,萬籟俱寂,葉皖輾轉反側,腦海中始終回蕩著李星的麵孔。

終於自己忍耐不住,翻起身子,往外麵走去了。

剛來到廊橋邊上,便看到父親晃晃悠悠地昂往前走著,滿身的酒氣彌漫過來。

估計是葉雄喝得實在是太多了,女兒明明在一旁站著,卻視若無睹,繼續往前走了。

葉皖在後麵悄然跟著,一步步地看到父親走向了仆人王燕的房間裏。

葉皖猛然間難以置信,難道說即使王燕患了癲癇症,即使父親葉雄喝得酒氣熏熏的,還是要找她去嗎?

葉皖猛地握緊了拳頭,看著前麵搖搖晃晃地高大背影,忽然有一種想要把對方打到的衝動。

可是在記憶中,從來都是父親打倒自己的。

過往的仇恨畫麵浮現腦海,愈演愈烈,糾結在一起。終於自己忍耐不住,伸腳狠狠踢在了旁邊的牆壁上。

連續尋找了三日,還是找不到李星,那麽自己呆在這裏又有什麽用處呢?

自己厭惡這裏的一切,包括這的空氣。

回過身子,快速跑回自己屋子中,收拾起前幾日整理好的包裹。

兩眼含著淚,低著頭往前快速奔跑著。

路上大概還能遇上幾個巡夜的人,自己也都沒看,朝著後門跑去了。

其中,星淩正在廊橋旁的路上一步步地走著,忽地看到一個衣著黑裙的女子跑過來,剛仔細認出,這身影與葉皖有幾分相似,她就從自己旁邊穿過,竟看也不看。

看到這女子背的包裹,星淩更確定是葉皖,但是自己一時遲鈍,不知如何開口,就眼睜睜地看著她奔跑了過去。

星淩心想,難不成她又是心生不快,要再度離家出走嘛。

外麵會不會再度遇到那妖媚女子?抑或妖物袁魁?

自己暫時不去思索這些,此刻自己隻想見見自己母親。

靠近母親房間,此刻燈火通明。星淩心生疑惑,此刻都已是午夜左右了,按常理應當早已熄燈了。

臨近過去,正想推門而入的時候,忽地聽到奇怪的叫聲。

“呃,哈哈……”

“啊…啊…”

貪婪的欲望歡娛,夾雜著微弱的呼喊聲,肌膚接觸時的啪啪聲,隔著牆壁傳了出來。

星淩盡管才年方十六,未曾深入接觸過異性,但是意識中卻仍然可以清楚判斷這是什麽聲音。

“竟然……”怨念一起,怒火中燒。

星淩握緊拳頭,驟然湧起衝動,衝進屋門,朝著那男人狠狠地打去。

但是,又想到,此刻如若貿然進去,身體還未長成,隻怕反而吃了虧。若是手中有柄刀該多好。

空蕩蕩的冷風吹過身後的樹木,颯颯聲響了起來。

星淩的手指忽地顫抖了起來,自己不可置信地看著這雙手。

最令自己恨的,其實不是這男子與母親發生關係。

而是,聽著這聲音,母親似乎並沒有反抗……甚至,是在咿呀享受。

為什麽……

淚水倏地流下臉頰,滴落在石板上。

難道說……

星淩不敢往下想。

淚水淹沒了臉頰,澆灌著怒火,卻反而使怒火滋生了起來。

不管如何,絕不能坐視不理。

星淩想到,自己所在洗碗間裏,是有一把匕首的。平常洗菜時用來砍斷腐爛的菜葉。雖然陳舊,卻仍然鋒利。

疲憊的小腿忽然滿是力量,朝洗碗間方向跑去。

一路上沒看到任何人,廊橋上的夜燈照亮四周,但卻把星淩的心底襯得更加陰暗。

無限的憤懣壓抑在自己身上,仿佛隻有把刀插在那人的胸膛之上,才能徹底平複。

直到自己回到母親房間門口,一切都像是夢幻般。

恰好,‘吱呀’一聲,那臃腫威猛的人影,打開了房門,走了出來。

隔著暗黑的葉皖,星淩並不能看清楚什麽。

本來打算在他剛出來的時候,就一刀偷襲下去的。但是冷靜的瞬間,決定跟著他走一段。

這人搖搖晃晃,往靠東的方向一直走去。

星淩有些費解,這是葉皖所在房間的方向,據說酒館裏的一些管理者都在這住著。

看著搖晃的背影,星淩猛然間想到一個人,與前麵的人完美重合在一起。

難道說,他是酒館老板?

在越過葉皖房間,即將推開門進入自己房間的時候……

星淩舉起匕首,瞄準老板身體心髒所在的位置。

因為之前跟爺爺過醫術,在醫書上,對於人體心髒所在位置,幾乎是非常了解,而這也是自己第一次拿刀對著別人。

葉雄一隻踏進屋子的同時,終於一刀刺在了背部靠左的位置。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