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_第54章 玲玲現身

君維藥還在氣頭上,我怕他真的現在就去直接幹掉阿旺一家人,趕緊搖腦袋,“不是不是,我沒事了,我就是有點擔心阿婆。”

君維藥打量我幾眼,這才慢悠悠把牙給收回去,“沒什麽好擔心的,你阿婆有點本事,不至於連個女鬼都對付不了。至於你,就老老實實等你阿婆解決了這件事,然後弄明白你的事情,然後回家。”

我當然知道阿婆是有本事的,要不然爺爺也不會讓我來找阿婆,我隻是……總覺得有點不對。

算了,算了,我拍拍自己腦門,有阿婆在,肯定不會出問題的,我瞎操什麽心。

阿旺的家裏人顯然是把今天來過的事兒給宣揚出去了,從上午開始,就不斷有人遠遠地來阿婆家附近轉悠,本來我還想在院子裏透透氣,但是總有人來,看的別提多別扭了,我就幹脆去了阿婆房間。

阿婆擺弄著幾樣小玩意,什麽桃木劍啊,銅錢之類的我都認識,那根看起來特別普通的白線,我看了又看都不知道是幹什麽用的。

“阿婆,這白線是幹嘛的呀?”我問。

阿婆看一眼,“追魂索,今天晚上就用它套玲玲的魂兒。”

秀姑也在邊上幫著整理東西,聽見我倆說話,也湊過來說,“二兩,你別看它這會兒不起眼,真要抓鬼的時候,你就知道它多有用了。”

我心不在焉的幫忙整理著一疊符,“阿婆,秀姑,那玲玲的魂要是真給打散了,那她到底是怎麽死的,不就沒人知道了嗎。”

阿婆停下手裏的動作,表情很無奈,“沒辦法,總不能讓她錯上加錯。她現在怨氣太重,自己不肯投胎,就算是我想辦法把她送到鬼差那去,鬼差帶走她,她不肯聽話,下場一樣還是要被打到魂飛魄散。”

我知道,阿婆她也為難,而且,她說的也沒錯。阿旺家裏人說的雖然難聽,但道理上是沒錯的。玲玲已經死了,就算是害死她的人是泗村人,也不是整個村子害死她的,她一旦開始濫殺無辜泄憤,除了阻止她,就再也沒有別的法子了。

阿婆說動手的時間是晚上,一過了中午,不用阿婆叮囑,我就老老實實回房間裏補覺了。

找玲玲估計是要是在半夜淩晨那會,要是到時候太困,可能會給阿婆扯後腿。

君維藥也沒事幹,就坐在我床頭,盯著我睡,要是以前,被人真麽盯著我肯定睡不著,但現在幸虧有他盯著,要不然我肯定不踏實。

拉著君維藥的手,我迷迷糊糊就睡了過去,睡著以後居然夢到了我們剛來泗村的那天。

在夢裏,我們倆人在快到半山坡的車站下了車,外麵還是停著一輛來接我們的小驢車,但來的人卻不是梁虎了。

“姐。”她脆生生的喊我,巴掌大的小臉,五官精致漂亮,身上穿著一件桃紅色的夾襖。

這是……玲玲?!我後背竄起一陣寒氣,剛要伸手去拉君維藥,卻發現不知道從什麽時候開始,這地方竟然就隻剩下了我自己,君維藥不見了!

為什麽我會夢到玲玲,我可從來都沒見過她

生前的樣子啊。不對,這個夢也太清晰了,這真的就隻是一個簡單的夢嗎?!

我使勁想讓自己醒過來,但我發現根本沒用,我在夢裏急的滿頭大汗,也還是一直醒不過來。

玲玲微笑看著我,周圍還能聽到夏天的蟬鳴,她身上穿著厚厚的夾襖,臉上卻白白淨淨的,一點汗珠也看不見。

“玲玲。”我使勁攥了攥拳頭,好讓自己聲音聽起來沒那麽抖,“你找我,是不是有話想讓我幫你說?”

我其實是想問,害死她的人是誰,她怎麽會那麽大的怨氣,但我害怕問的太直接會刺激到她,所以話都到嘴邊了又讓我給改了。

玲玲衝我招了招手,聲音有點飄忽,“姐,你過來呀,我有話想跟你說。”

她笑得真的太溫柔,我真的沒有辦法想象,一個這麽漂亮,這麽溫柔的姑娘,竟然會變成一個怨氣不散的怨靈。

我壯著膽子往前一步,因為我實在真的太想知道她想跟我說什麽了,我太想知道,到底是誰害死了玲玲。

“姐,你別讓阿婆打我,很疼的。”玲玲輕輕的說,眼神很委屈,“姐,我沒想害人,真的。”

我也著急了,眼前的玲玲怎麽看都不像是故意要害死人的惡鬼,可是今晚阿婆就要打散玲玲的魂魄了,“你不想害人,那村子裏的人是怎麽回事?玲玲,你心裏有怨是嗎,你怎麽不告訴阿婆呢?”

玲玲一眨眼,兩行血淚慢慢流了下來,她難過的看著我,“姐姐,是有人害死我的,他們怕我報複,還堵住了我的嘴。姐姐,你是好人,你幫幫我吧……”

“害死你的人是誰?”我趕緊問。

“他們——”玲玲好像是要說出一個人名,但她還沒發出聲音,玲玲的眼睛就突然瞪大了,一堆密密麻麻的細鐵釘憑空出現,穿過玲玲的嘴唇,紮得她血肉模糊。

釘子的出現也就是一眨眼的工夫,我看的都愣住了,釘子是從哪兒來的,怎麽會突然有這麽多的釘子,紮穿了玲玲的嘴?!

釘子把玲玲的兩片嘴唇給釘的死死的,玲玲痛的不停在地上打滾,兩隻眼睛幾乎要瞪出來,眼裏流出的鮮血還有傷口流出的鮮血,把她的臉給塗成了一片赤紅的顏色。

“玲玲!”這釘子出現的太詭異,玲玲太痛苦,我都忘了她其實是個女鬼,上前想拉起她的時候,一枚釘子,突然憑空出現,刺穿了我的手心——

我尖叫一聲,渾身是汗地醒了過來,神經質一樣地舉起手,手心那兒還留著一陣刺痛,但釘子不見了,也沒有被紮過的痕跡。

“二兩,你怎麽了?”君維藥湊過來,看我一腦門的冷汗,“做噩夢了?”

我翻來覆去盯著手心,後背越來越冷,剛才那陣痛覺太明顯,絕對不可能是我自己的幻想。

那不是噩夢,可能是玲玲在給我托夢!

我顧不上說什麽,拉著君維藥就衝到了阿婆的房間,阿婆抬頭看見我這樣子也嚇了一跳,“二兩,怎麽回事?”

“阿婆,玲玲她可能不是不想告訴你,她可能是

說不出來!”我慌慌張張地抹了把頭上的冷汗,“釘子,有釘子釘住了她的嘴!”

阿婆一愣,秀姑放下了手裏的活兒,給我倒了杯水,“別慌張,什麽釘子,你慢慢說。”

我端著水一口氣喝完,把我夢到玲玲的事跟阿婆說了,我還跟阿婆伸出右手,“真的疼,阿婆,我沒騙你,我想拉玲玲的時候,也有根釘子,一下子就鑽過我手了!”

“釘子?”阿婆臉上的表情有些複雜,她把我的手拉過去,用力按了按我的手心,臉色一變,“我怎麽一直不知道,泗村還有這麽邪性的東西!”

說著阿婆就把手裏的東西一放,“走。”

“去哪兒?”我一時還有點回不過神來。

“水塘。”阿婆皺著眉,又看了看君維藥,“你也跟來吧,我們幾個誰也不會水,等會還得讓你幫著找。”

阿婆是要找什麽東西,我沒仔細問,但肯定是跟玲玲有關的,我們就趕緊跟著阿婆,去了水塘那兒。

這水塘不大,是村民自己在半山腰上挖來儲水的,但不會水的人要是掉進去了估計也夠嗆。

玲玲就是在這個地方被活活凍死的,阿婆指著水塘邊上,“下去找找,看是不是有個長釘子。”

下水的人當然是君維藥,好處就是如果讓活人下水打撈什麽東西,過陣子就得上來換口氣,僵屍就不用,就算在地底下埋到地老天荒,都用不著出來透口氣。

找了大概也就半個小時,君維藥上來了,手心裏還真拖著一支長長的鐵釘。

奇怪的是,這裏的水質並不好,金屬類的東西在裏麵,很容易就可能生鏽,但是這一枚鐵釘居然光滑無比。

阿婆表情凝重地把釘子接過來,一摸,臉色立馬就變了,又是恨的牙癢癢,又是心疼的要命。

“是我老糊塗了,怎麽就沒想到玲玲那麽懂事的孩子,怎麽可能剛死就變得凶神惡煞,哪個殺千刀的玩意,用這麽陰損的法子堵了玲玲的嘴!”

阿婆恨的直咬牙,我想起來在夢裏玲玲對我說,是有人都東西堵了她的嘴,難道就是這一枚釘子?

“阿婆,這釘子是幹什麽用的?”我盯著那一枚釘子,怎麽看都看不出有什麽不一樣的。

阿婆沉著臉,“這是封口釘,陰損到家的邪術。怪不得我怎麽也連不上玲玲的神識,原來是有這玩意!”

看我還是一頭霧水的模樣,阿婆跟我解釋說:“在人死了以後,不管那人有多大的怨氣,隻要把封口釘扔在那人死的地方,不管是死了的人去到鬼差那,還是想找親人伸冤訴苦,統統都不行。”

“隻要鬼魂想開口,說明白自己的冤屈,封口釘就會立馬把那人的嘴給封住,紮個血肉模糊,有天大的冤都沒地方說。”

這麽狠的法子,我聽的身上起了一層雞皮疙瘩,到底是誰,為什麽那人害死了玲玲,還要用這麽狠的法子封住玲玲的嘴?

現在唯一可以確定的是,這麽做的那個人,一定是做賊心虛,他怕玲玲說出來,怕承擔殺人的後果和罪名!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