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你到底是誰
我醒來時，看到似練坐在我身旁。
“你為什麽把我打暈，春寒怎麽樣了？”
“她們都死了。”似練靜靜的跟我說，仿佛春寒是他不認識的人。我當時在想他怎麽可以這樣冷血呢！
“為什麽把我打暈？”我生氣的問他。
“湘南已經成了一片死城了，若我不帶你出來，你也會死在裏麵。”雖然他說的話依然淡定，但眉宇間也有了些愁容。
那一刻，我真的想不到那麽美麗的城會成為一片廢墟。那裏有那麽多的人，有那麽多美麗的人，可是她們都死了。這對我來說真是一個打擊。我承認我害怕死，我不想死，可是我還是怨恨他。也許到最後，我會選擇逃出來，但是不是沒到最後呢嗎？為什麽就把我給打暈了？說不定我父親就是扈江南大將軍，虎父無犬子，我怎麽可以弱到被人打暈帶出戰場？若是被人知道了，豈不得笑話我。當然，我也隻是想想。但是扈江南在我心裏，確實是一個不一般的存在，尤其是在我看到他畫像的那一刻。或許，他真的是我的父親。
“月明派人來送信給你，他說他現在在紅燁城，如果你想找他，就去紅燁城。”
“月明？”
“對”
“他怎麽找到我的？”
“我也不知道。”
“紅燁城，不就是蠻人正在攻打的城嗎？那麽危險的地方，月明為什麽會去？不行，我得立刻去找他。即使不見他，我也要護他安全。”在我心裏，永遠都不相信月明會欺負人，他那麽瘦弱，怎麽能欺負人呢？我必須要找到他，必須要保護好他。
“不用急成這個樣子吧，他又不是手無縛雞之力的書生，不可能會出事的。即使真的城破了，他也不會像你一樣傻到去送死的。”
不知為什麽我覺得他說這話有些奇怪。我白了他一眼，不想理他。可是，他若是不跟我走，我會餓死街頭。這樣的死法，想想都覺得甚是委屈。其實似練這個人，我一直都不了解，即使相處久了，我依然不了解他，我隻知道他喜歡我。當時的我
覺得，無論我做什麽決定他都會陪著我，因為他喜歡我。倘若有一天他說他要離我而去，我覺得那是不可能會發生的事情。這是一種莫名其妙的安全感，隻要看著他，他就能給我這樣的安全感。我心裏無數次在想，如果他跟我提親，我就答應嫁給他吧！反正似練這人我很喜歡。在我的心裏，嫁給疏琰實在是被逼無奈，所以也根本沒有放在心上。
“似練，你到底是什麽人？”
“你終於舍得問我這個問題了，從遇見你的第一天起我就在準備這個回答，可是你從來沒問過。我想知道，以前的你為何不問？莫不是，問了隻是代表了你對我的懷疑？你在質疑我這個人，對嗎？”似練看著我，半開玩笑半認真。
我覺得聽他說完，我當時就傻了，我心裏想的，他竟然都說出來了。但我還是很誠實的點頭了，我不想欺騙我愛的人。哪怕他就此討厭我，我也不害怕，我討厭欺騙，別人同樣討厭，這個我還是知道的。
“你這個回答真是讓我痛心啊！既然你如此的誠實，那麽我也對你誠實一次。我的身份是，無可奉告。”
他看著我的眼睛極認真，看來他是真的不想告訴我。獲悉了這些，我的內心很難受，很壓抑。似乎我永遠都是被隱瞞的那一方，我永遠沒有知曉問題答案的能力，我隻能靠別人的給予，才能獲得自己想要的。那一刻，我很挫敗。我喜歡的人，總是在隱瞞我。他們到底喜歡我嗎？他們隻喜歡我的容貌，從不顧慮我內心的情感嗎？
我很想問，你是否喜歡我，如果喜歡我，為何要隱瞞我。可是，我沒有問，因為我已經不再是從前的月華了，我長大了。這些問題放在了我的心底，他們越是不讓我知道的，我就越想知道。
“似練，長這麽大，我從來沒有過無方哥哥口中的夢想。從前月明希望我快樂的生活，那麽我就快樂的生活，月痕希望我嫁人，那麽我就嫁人。我身邊的人給我灌輸什麽思想，我就接受什麽思想。可是我現在漸漸的明白了，我可以掌握自己的人生。不需要你們的給予，我可以自己活的很好。
從前我強迫無方哥哥帶我走，後來他卻食言了。如今我希望強留你在我身邊，可是現在我不想了。我應該一個人去麵對未知的一切了。春寒在十八*九歲時就以離家獨自生存，我想我也可以，所以，你走吧！”
“月華的話，越來越傷人了。難道你真的不懂我心思嗎？就算我對你隱瞞我的身份，也是為你好。”似練聽我講完，不再看我，而是看著周圍的風景，所以我看不到他的表情。但他的聲音低沉的很。
“我隻想知道真相。”
“真相，你真的接受不了。”
“你不說，怎麽知道我接受不了？”
“月華，若是你真的敢承受，那我一定會告訴你。但不是現在，或許等你找到月明的那一天，我就告訴你了。”
“我能承受，無論真相是什麽。”
“月華，記住你今天說的話。我會陪著你去找月明的，我不會把你扔在這裏不管不顧。”
似練看我的臉色沒有好轉，說道“月華，不要再生氣了。”
月華，不要再生氣了。
似練第一次這樣說話，所以那一刻，我的脾氣瞬間消失的無影無蹤了。看他的時候，眼神裏全是委屈。其實似練，知我心思。
我記得無方哥哥跟我說過，人這一生都是在尋找一個真正屬於自己的人，隻有找到了這樣一個人，人生才能得到真正的圓滿。但是茫茫人海中，尋找一個真正屬於自己的人，卻很難。比天上掉下一根金條還難。所以，為了快點得到人們就會選擇自己先付出，然後最終把那個人變成自己的。當時的我不理解，現在，我多少有一點理解他說的話了。
我一直以為月明是真正屬於我的人，即使現在我也依然這樣覺得。似練呢？雖然從前他的人生我沒有參與過，但是我知道，此刻的似練屬於我。
此刻的我，就是圓滿的。我為何要對他發脾氣呢？我再次後悔剛才說的話了。我發現，我總是後悔。
“似練”我想道歉，卻沒說出口。
“月華”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