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_第29章小心身邊之人
付雲更眼珠子四處亂轉,這下可真是糟了,他怎麽知道這潯王辦事如此不靠譜,用盡手段愣是擺不平一個弱女子,在他看來昨夜付子衿絕對難逃一死,他當然不會派人前去救援,但理想很豐滿現實往往很骨感,這下該怎麽解釋?
禦辰澤見他神色惶恐,冷笑道:“付雲更,你是不是應該解釋一下這是怎麽回事!?”
“這……”他囁嚅半晌,眼睛往禦千尋的方向直抽抽。
禦千尋恍若未見,他此刻哪來的心思去理會他!?處理了一個白非月召喚師,沒想到又出現一個召喚師,且這召喚師不是他的幫手就算了,還盡是壞他的事。
付雲更見求救未果,隻好打死不認賬:“昨夜……昨夜臣並未聽門衛說有人前來求救過啊。”
禦辰澤輕哼:“這麽說來,要麽是皇後的貼身宮女說謊,要麽就是你丞相府門衛膽大包天!連皇後遇刺這樣天大的事都敢不報!”
付雲更連忙跪了下來:“老臣萬萬不敢懷疑皇後的人,是老臣管教不嚴,致使家奴無法無天!求皇上賜罪!”
老匹夫!——禦辰澤在心中啐了一口,麵上卻是仿佛收斂了怒氣一般:“這樣的家奴留著也無用,不過既然是丞相你的家奴,你說要如何處置?”
付雲更一副義憤填膺的模樣:“老臣回去就立即將他們一一杖斃,絕不姑息!”
禦辰澤笑得春光燦爛:“如此甚好!”頓了頓,他道,“此事京兆府有功,孟溫禮賞白銀千兩,其他護駕的官役各賞白銀十兩!”
孟溫禮行禮謝恩,心中卻是對皇帝的心思有些摸不準,他都已經說了,他到的時候其實戰鬥早已經結束了,委實跟他沒什麽關係,還有皇後那個婢女,問她皇後是在哪裏遇刺的,她竟然還支支吾吾說不清楚,隻能一路摸蝦。真是怪事年年有,今年特別多。
鳳寧宮中,白非月將寫好的一封信遞給畢春:“早朝快結束了,你快些過去,將這封信交給方尚村大人。”
畢春點了點頭,拔腿跑了出去。
此時本老實待在不遠處的夏蓮見畢春出去,她四處看了看,見沒有人注意到她,連忙跟了出去。
夏蓮跑地很快,即刻便追上了畢春,她眼咕嚕一轉,對著畢春就撞了上去。
一陣驚呼,畢春見是夏蓮,埋怨道:“夏蓮姐姐,你做什麽走這麽急。”她拍拍衣擺,連忙又俏皮道,“不說了,我現在還要給娘娘去送信,回來再好好收拾你。”說罷,畢春朝她笑了笑,又跑開了。
夏蓮在她身後冷笑了幾聲,繼而將藏在衣袖中的信封掏出來看了看,又張望了下四周,旋即將信封收好,淡然走開。
再說方尚村收到信後百思不得其解,思來想去也不知道皇後此番是何意,回到府中拆開信來一看。
——白紙?
這下更是想破頭也想不通了。
方夫人想了想,徐徐道:“皇後娘娘看著是個聰慧的,否則也不會從昨夜的刺殺中逃脫,她既然送信與你,總不會是一封空頭信,定是有別的用意,或
許……”
方尚村將素箋翻來覆去折騰了個遍,繼而苦笑:“夫人的意思是這紙上還有機關不成?”
“有沒有機關不知道,隻是皇後娘娘也沒必要戲耍你啊,這對她來說有何好處?”
“話是如此,可為夫愚鈍,實在不懂。”方尚村撓了撓腦袋,突地,他靈光一閃,當即拍了下腦門眉開眼笑道,“咱們看不懂,不代表別人不懂啊。”
方夫人自然知道方尚村說的是誰,她猶豫道:“雖然京城方家與回香城方家本是同源,可這畢竟是皇後娘娘的信……”
“嗨,計較什麽,皇後娘娘去江南途中遇襲還不是方家少爺救的,指不定這信原本就是給他的呢?”
說起來因為遇襲這事並沒有傳回京城,就連方尚村也是從回香城方家跟來的奴仆口中得知,所幸他並不是嘴碎的人,既然皇後娘娘都不願意提的事,他自然也不會提。
方尚村拿著信找到方阡儼之時,這廂正在聚精會神得煉丹。
方尚村等了半晌,才見方阡儼滿頭大汗地從煉丹房中走出來。
他見到方尚村在此,很是自然得行了個禮。
方尚村笑著將他扶起,開門見山道:“賢侄可否幫叔父看一封信?”
方尚村將信遞給方阡儼,方阡儼看了半天,又用藥水浸泡了一番,繼而疑惑道:“你確定……這是一封信?”不是一張白紙?
方尚村扯起嘴角笑得很是尷尬:“實不相瞞,這是皇後娘娘讓其貼身宮女親送的信,叔父愚鈍,實在不明白此信所指何意。”
方阡儼愣住片刻,隨即瞪大了眼睛:“糟了!”
方尚村被他唬住:“怎麽了?”
“這信被掉包了!你快些進宮通知皇後娘娘!”
方尚村嚇了一跳,連告別都來不及轉頭就跑,可還不等他跑多遠,方阡儼又喊道:“叔父!你身為外臣,即便進宮也見不到皇後娘娘,皇後娘娘既然自己寫信與你,自然是不想讓皇上知道,你進宮實在不合適。”
方尚村回頭:“那依賢侄之見,要如何?”
“我聽說昨日在丞相府之時,皇後娘娘對惠玲表妹還算另眼相看,你讓嬸娘帶著惠玲表妹入宮,就說是皇後娘娘召見,皇後娘娘聰慧過人,定會召見她們。”
方阡儼猜的沒錯,白非月確實立即就感覺到不同尋常,尤其是當她看到方夫人明明很緊張著急卻偏要故作淡定的模樣,她心中的不安就愈發明顯了。
她看了秋其一眼,後者很快會意帶著眾侍女退了下去,並關好宮門。
方惠玲到現在還沒搞清楚狀況,還真以為是皇後娘娘召見她了。
“皇後娘娘,你是不是想我了?”
“……”白非月愣了愣,繼而噗嗤一聲笑了,“惠玲真聰明,本宮就是想你了。如今午時將近,你們還沒用過午膳吧?本宮已著人通知了皇上,他知道你們今天在這兒,是不會過來的,你們便安心留下來用過膳後再回去吧。”
方夫人看了白非月一眼,繼而站起身福了禮:“多
謝娘娘。”
白非月伸手將她扶起,趁著兩手交握的時機將她手中的紙條收入囊中,她笑了笑:“夫人不必如此客氣,難得惠玲與本宮投緣,今後如若惠玲願意,也可不時進宮陪伴本宮一二。”
方惠玲很是興奮:“娘娘所言不虛?”
白非月又是愣住,她當然隻是客套一番,如若讓方惠玲時常進宮,今後難免會有一些世家小姐會看她不順眼,或者便是帶著目的刻意接近她,以方惠玲的心智哪裏分得清好壞?
她是客套,方惠玲卻想要當真,白非月看向方夫人,一時間竟不知該如何作答。
方夫人自是知道皇後是被自家沒心沒肺的小丫頭給難到了,當即有些想笑,卻還是冷著臉教訓自家女兒:“惠玲,娘教給你的規矩都丟到海裏喂魚了。”
方惠玲吐了吐舌頭,終是沒再多言。
白非月笑微微道:“惠玲這樣的心性實在難能可貴,方夫人教導的好。”
方夫人苦笑:“臣婦與夫君到如今也隻有這一個孩子,惠玲自小便是被嬌寵慣了,也就娘娘覺得她心性好。”
聞及此,方惠玲還很是不服:“娘,你就別謙虛了,娘娘都說我心性好,那就是真的好。”
方夫人當即一個巴掌拍下去,方惠玲驚呼一聲,揉著頭不敢再說。
白非月忍不住又笑了。這方惠玲真是個妙人兒。
她攜著二人行至外殿,畢春恰好將午膳擺好,見她們攜手而來,便福下身子分別行了禮。
待兩人用過膳後,方夫人請辭告退,白非月賞了方惠玲一些小物件之後便就放了人。
白非月臥在榻上看了會兒書,未幾便將書放下揉了揉太陽穴,接著道:“秋其,給本宮備紙墨,本宮想練練字。”
“是,娘娘。”
不過須臾,秋其便將文房四寶擺至書桌上,手中磨著墨。
白非月行至案前,抬筆的同時將袖中的紙張露了出來鋪在紙上。
——信件已被調換,小心身邊之人。
白非月眸子一眯,旋即將紙張快速收進袖中。
深夜,她將白日的紙條抽出放在蠟燭下焚燒,她盯著搖曳的火光,陷入深思。
她自然是知道她宮中有禦千尋的人,今日晨時也是故意在眾目睽睽之下讓畢春將信送出去,為的就是要引出ta,畢竟今後要與丘無垠通信,如若連自己身邊哪個是禦千尋的人都不知道,這也未免過於危險。可到如今她卻有些困惑,那個人,是否當真是禦千尋的人?或許,是不是她從一開始就忽略了些什麽?
而彼時,拿到信件的人正拿著信箋對著燭光好一番細看。
看了半晌,他終是歎了口氣:“難道,真的是我想多了?”
他將信箋放至案上,隻見上方的字體剛正有力,不知道的人還真會以為是男子所書。
上方隻書寫了幾行字:昨日在丞相府中,本宮對方小姐甚有好感,可惜礙於昨日場合未得細談,不知今日可否請方夫人攜方小姐入宮,與本宮暢談一番。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