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_第七十九章:哭笑不得

我也不傻,猜到裏麵肯定是眼鏡,直接拉開門坐了進去。

車裏隻有眼鏡一個人,穿著一身灰不溜秋也不知道哪兒弄來的警服,走大街上不仔細看還以為哪個小區的保安跑出來了。

我正要開口說什麽,他就晃晃手示意先別說話,然後我就看見宗哥把三輪摩托開到車後麵輕輕的撞了過來,嘎吱一聲,估計是車皮給撞扁了。

眼鏡還有點不放心的特意下車看了看,讓宗哥又重新撞了一次,這才說好。

我立馬明白過來,“你這是偽造個車禍事故,到時候你就能讓人誤以為是騎三輪的撞了你車,你跟著回去讓他賠錢,而你隻是個小協警,暗花也不會把你當回事,到時候假裝成收破爛的宗哥出其不意抓住這個暗花,對不!可是眼鏡兒,至於嘛,弄的比條子抓逃犯還場麵大!”

已經跟在摩托三輪後麵開始走的眼鏡兒說讓我給他先點根煙再跟我說道。

我趕緊拆開煙親自放到嘴裏給他點著遞給了他,半根煙抽完了才開始跟我解釋其中的緣由。

“我們一般很忌諱說那個稱呼,我們就把這種職業統稱為k,k這個行業其實也分三六九等,就像你們小說裏看到的那些,雖然誇張的成分比較大,但也不能說現實裏就沒有,隻不過像一個天上的神仙在洗腳,地上的凡人等喝到洗腳水的時候都變成地下水了,你想想層次差的有多遠,一般像林成浩這個層次能接觸到低級的平民k的層次就已經是天大的運氣了,你想想我能跟你說的清楚嗎?”說完他一根手指直指上當,我立馬就明白了怎麽回事,但他既然是平民k,那我問他這個層次的總可以了吧。

“那你是哪個層次的?”

他苦笑了一聲,煙正好抽完,直接就把煙頭揉滅在了手心,“我哪個層次都不算,別人怎麽認為我就管不了了,畢竟那是過去,我也隻做過半年,報了仇後就...不,站在應該說仇還沒報完,我本來以為黃杉死了,隻是沒想到,他可是專門手底下養這種人。你剛才說的猜想有一部分是對的,但也有不對的地方,今天的計劃裏,宗哥隻是誘餌而已,我也隻是誘餌,真正的殺手鐧其實是你,王勝!”

被他最後幾個字語氣忽然加重尤其還說到我,直接就把我嚇出一身冷汗,忽然就有種賠了一條煙不說,還上了賊船的感覺。

然後等眼鏡把整個計劃都說完以後,我知道了自己要做的事,這才長舒了一口氣,“不就從車裏出來笑一聲嗎,我以為多大的事,你早說啊,嚇的我以為玩命呢!”

眼鏡兒不以為然的提醒我,“一個牛點的平民k拿出一根小拇指的演技都比這會兒的演員強,演員演砸了喊個哢重來,他們演砸了要是自己再沒什麽保命的本事,那就連命都沒有了。”

聽他這麽比喻我還是有些不信服,如果我的世界觀沒有發生偏離,按照我的人生軌跡,我了解到的k都是那種特種兵退役,或者有武藝,或者職業技能很突出,很厲害,再帥點酷點就更完美了。

在接下來的時間裏就關於k的問題眼鏡兒和我沒有再做其他任何的交流,他說這些東西知道多了不好,道不同不相為謀,跟我們社團打交道的有相對應層次的k,能找到平民k的幾乎很少,因為他們的社會危害很大,行蹤不定,沒有做事準則約束,社團一般也不願意跟他們打交道,單單從一個黃杉都能因為報私仇而參與到社團利益之爭,如果是因為別的,就更不敢想象了。

市內不允許這種摩托三輪上路,所以我們得繞路,所以等從東城區磨嘰到南城區的全是垃圾場的居民區時已經是早上的八點多鍾了,很多賣早點的已經快要過了高峰期,有的已經開始在收拾東西。

眼鏡告訴我目標的長相不敢確定,隻能根據宗哥的回憶是個女的,年齡應該不大,不然也不會有那麽大的爆發力和那麽快的撤退速度。現在唯一能確定的就是這個人跟一夥收破爛的住在一個大院子裏。

等我們到的時候才發現,這裏哪算什麽院子啊,所謂的圍牆都是成堆的垃圾山,足足一千多平米的大院裏到處都是用石膏板或者被廢棄的彩鋼房弄成的窩點,大人小孩老人,什麽人都有,做飯就直接在外麵生火。

在現代化的城市裏看到這樣悲慘窮困的一幕,我多少還是有點觸動的,眼鏡告訴我那些殘疾的小孩幾乎都是被拐賣的,還有一些神經不正常的女人,老人有的是老年癡呆走丟了的,有的是兒女不孝順不管的,也有家裏遭了災舉家出來要飯的。

說實話,看到這一副淒苦景象的我當時就想起了毛爺爺,可惜他已經變成了讓人墮落的紙。

眼鏡的意圖很明顯,因為暗花肯定知道宗哥長什麽樣子,但被偽裝過的宗哥要認出來還是需要多觀察一下的,他這樣的裝扮和後麵跟了輛警車的相互搭配起來,走到哪裏都會相當的吸引眼球。

我不知道眼鏡兒究竟有多大的本事能隔著鏡片後再隔著汽車玻璃能在人言吵雜的人群中辨認出誰是k,然後動手擒獲。

但現在我們的行為已經很明顯的起到了想要的效果,人們三五成群的立馬就圍過來幾十號人,這其中還不包括眼神憤憤敢伸手拿家夥拍車敲車的。

“條子了不起啊,我們窮苦人容易嗎,趕緊滾回去!”

“撞你了就撞了,還跟回來要錢,真不是個東西,爹媽白養你了啊,怎麽教育的,不知道你掙的工資都是我們勞苦大眾掙下的嗎,趕緊離開這裏,不然我們就不客氣了!”

聽到這句話後的眼鏡咧開嘴意外的笑了一下,跟我要了根煙慢悠悠的點燃,“沒想到這裏還有能翻的清這個理兒的文化人,可惜明白的人太少了嗬嗬。”

我略有些緊張的看著窗外的人群,見宗哥終於將三輪停了下來,眼鏡立馬就開門要出去。見我還愣著,著急的比劃,“我都沒想到這麽多人,趕緊下去,那個k肯定會趁亂動手,我就說怎麽查了那麽多天都沒查到,偏偏昨天就查到了,這是人家給咱們設了一個局啊!”

麵對神情忽然變緊張的眼鏡兒,我頓時也慌了神,推了幾次車門都因為外麵人堵著愣是沒打開。

見眼鏡已經找到了車前蓋子上縱身一躍就朝著被人群嘰嘰喳喳圍在中間問情況的宗哥身邊。

我也著急了,一咬牙狠狠地朝車門踹了過去,車門打開的瞬間門外麵的幾個領著小孩穿的髒兮兮的小媳婦一下子就被門拍飛了出去,倒地後哇的一哭,就開始用外地口音破口大罵我。

我擔心宗哥出事,來不及跟他們閑扯,起步也準備跳到車蓋上躲開人群過去。

但這些人們見我弄倒了人連句道歉都沒有,紛紛開始拉扯我,我使勁的跳起來想看看那邊宗哥的情況,但人越圍越多,有的甚至還拿礦泉水瓶子扔我。

這下可好,之前圍著宗哥看熱鬧管閑事的七大姑八大姨,張家二叔李家大舅的都轉移到圍攻我來了。

我是反抗不是,罵也不是,道歉更沒人聽,他們似乎把我當成了對生活不滿的一個發泄口,使勁的罵破音朝我噴唾沫。

弄得我哭笑不得,隻好用力往宗哥那邊擠,好求解脫求拯救。

遠處的宗哥和眼鏡也不閑著,假裝拉拉扯扯,實則眼鏡不住的往身邊可疑的人掃,想抓出這個平民k。

就在這時我隱約感覺擠在我身邊的人身上有什麽尖銳的東西輕微的紮了我一下,感覺像是縫衣服的針,立馬回頭掃望,終於看見一個被我之前弄倒的小媳婦惡狠狠的手裏拿著一根縫衣針朝我的眼睛就紮了過來。

我一驚,身子連忙就是往後靠,一邊瘋狂的往外跑一邊大吼,“宗哥啊。她在這兒,快點抓住她啊,眼鏡兒,救救我,這娘們要紮瞎我的眼睛啊!”

等我狼狽不堪的也不知道踩了多少人的背才滾到他們身邊的時候卻發現三輪摩托鬥子上的破爛裏不知道什麽時候已經多了一個麻袋。

這兩人正一臉壞笑的看著我,一人嘴裏叼著一根煙,眼鏡兒邊笑邊還不停的從兜裏往外扔著花花綠綠的紙。

我一看落到自己麵前的一張才發現這哪是紙啊,分明就是五十一百十塊錢的鈔票,之前還圍攻我的人群立馬被轉移去蹲在地上撿錢,完全忽略了我和他兩的存在,就連之前要拿針紮我的小媳婦也狠狠瞪了我一眼就撲進了人潮中加入了撿錢搶錢的行列中去,我立馬就明白了我存在的意義,我他娘才是個誘餌,真正的k已經被他們裝進麻袋塞進了車裏。

宗哥見我走近,二話沒說,直接喊了聲上車就跳上了三輪,等我前臉剛跨上去,換成眼鏡兒騎的三輪已經發動了往出走,要不是宗哥拉了我一把,差點就把我留給這些人在撿完錢出氣。

一路上眼鏡兒估計都把油門擰到底了的在市裏的馬路上狂飆,能媲美跑車的轟鳴聲另許多衣著顯貴的私家車主紛紛避讓,就連在路口抱著一杯豆漿吃油條的交警都愣是大睜著眼看著我們從身邊呼嘯而過。

去的時候花了兩個小時,回去的時候才不到半個鍾頭,我不由得佩服起了這個全能型人才,既是長樂集團的金龜婿,又是字字如金的私家偵探,如今還扯出什麽k,眼前?更是一個出色的摩托車手,想到這裏,我忽然覺得自己好廢物。

就是不知道這個傳說中的,被我們費勁心機抓到的k到底是什麽真麵目,但我知道,如果張龍在的話,隻要是個娘們,他的褲腰帶就肯定找不見在哪兒了。

眼鏡兒直接把三輪摩托騎回到了他的那個秘密基地,我們這麽不倫不類的打扮也沒有引起多少人的注意,最多以為一夥流浪漢在滋潤生活而已,騎著摩托三輪拉著廢品在夏末的清晨兜風。

可如果他們知道我們這輛三輪車上竟然拉著一個身背三十三條人命的平民k,或許他們就不這麽認為我們好笑了。

生活就是這麽玩笑,就像你永遠不知道一個收廢品的大爺或許晚上出來兜風開的是輛最新款奔馳轎跑,就像你永遠不明白為什麽有的人坐在那兒就能掙錢,而你累死了都在那兒打工。

起碼我知道,如果我們沒有舍出性命的勇氣,就永遠都抓不到這個女人,而且眼鏡兒對這次行動的最大評價還是運氣好,運氣好而已。

那運氣不好呢?

肯定就會有人死,死的都看不到清晨的太陽,吃喝不了那個交警手中的油條豆漿,或許可能會跟你最愛的女人永別。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