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_第七十八章:該幹嘛幹嘛

說著他的眼神,我看見開車的是一個渾身黑不溜秋的黑人,白白的牙齒漏出來回頭衝著我一笑,用一句說的不能再溜的中國話讓我起開。

“朋友讓一下,我倒車!”

車子一溜煙兒的就從大廳飛了出去,幾十階台階直接就是飛下去的,停都沒停就消失在了我眼前。

這次我們沒敢再把受傷的人送去醫院,因為這裏今天發生的事肯定過去了,但並不代表明天不會有條子來找麻煩。

正在我們為傷員送去哪裏救治的時候,一直不說話的秦芳語說話了,

“長生診所!”

她隻說了四個字,然後就拿過少黎手裏的車鑰匙,剛要打開門,忽然又像想到了什麽,把車鑰匙扔給了少黎,“給我那個商務車的吧!”

我什麽話也沒說,直接拉著她坐進了商務車的後座,讓阿妙開車,其他人都坐張龍的車,反正也沒幾個人了。

披著一件我從身上脫下來黑色外套的她一個人遠遠的坐在車裏麵,感覺像是在躲我,頭看向窗外。

不知道為什麽這一刻的我感覺怪怪的,再也沒有了以前那種因為她而想哭的感覺,內心而是從所未有的安靜,或許在感情的世界裏,每個人都需要成長,從一個隻知道哇哇大哭的嬰兒長到一個成熟理性的大人。

愛,再也沒有那麽輕浮的隻是想要得到,而是為了她好。

直到車子到了那個長生診所,我們都沒有說一句話。她下車後熟練的從門口的一個垃圾桶頂部的蓋子裏取出一個遙控器按了一下,卷閘就慢慢的升了起來,回頭麵無表情的跟我解釋說,這是她父親的一個老朋友開的,誰都不知道,社團早期跟人搶地盤時受傷的人就是往這裏送,這個老人年輕的時候是個個很出名的外科大夫,最後因為得罪了領導,給病人手術的時候被陷害,病人死了,家屬雇人殺了他全家,最後他父親出麵才撿回一條命。

等安頓好了受傷的弟兄,天都已經快要亮了,我問她跟不跟我一起回酒店,她搖了搖頭,說自己想靜一靜,就先在診所裏呆著。

我也沒有多說什麽,畢竟現在需要靜一靜的還有我。

於是我叫著張龍和少黎準備回去處理之前沒處理完的事,留下了阿妙在診所,順便讓佘三先送仙語回去,既然黃杉出麵了,林成浩短期內肯定不會再敢有什麽動作,而且聽黃杉最後的那句提醒,似乎他還真不知道長樂的眼鏡就是他要找的陳三月,這個消息我得趕緊回去告訴眼鏡,以免他按耐不住,出了什麽岔子,我身邊就一個能幫我的人都沒有了。

回去的路上我一直在琢磨黃杉說的關於用秦芳語對付林成浩不可行的話,當中他還特別提到了道義。

有些涉世未深的我一時還真沒明白過來他的話到底是什麽意思,但他的總體意思就很明顯了,就是在告訴我,利用他刺殺秦芳語的事情來扳倒林成浩在秦朝的地位,是絕對不可行的。

也許在今天的事情沒發生之前我是斷然不會相信,但第一次見識了一個成熟社團的嶄露頭角,我就不得不小心行事了。

在回到酒店後,宗哥和眼鏡正在屋子裏收拾東西,拿的都是我從來沒見過的家夥,嚇的我以為他們要去搶銀行,等他們一看見我,仿佛看見了多大的奇跡,忙跑過來就在我身上捏來捏去

,讓我還以為這是兩人太長時間沒見女人,要拿我開葷。

原來自從上次我離開酒店出了事就沒回去,期間也給他們打過幾次電話,但都沒打通,眼鏡兒跟我解釋說宗哥正在被人下的暗花追殺,所以就斷絕了所有對外的聯係。

就在前一個小時眼鏡兒的手下才查到了那個暗花的落腳地,順便還帶回了我跟林成浩在醫院決戰的消息,他們這才著急的收拾東西準備去支援我。

“你竟然能活著回來,王勝,宗哥果然沒有看錯你,這半天我還擔心要是你出了事,我這顆腦袋估計就得還給宗哥了,快說說,你們是怎麽逃出來的,別跟我扯你多牛的幹倒了林成浩,那個龜孫子本來就不是個省油的燈,再加上手底下還有個鬼才陸子棋,估計你們這一出連環計就是他搞出來的。”

眼鏡兒見我沒事立馬扔下皮袋子,坐在沙發上點了一根煙扔給我就說了個沒完。

我沒好氣的別了他一眼,隨手搶過他拿在手裏正要下口的一個蘋果狠狠地咬了一口,將事情的經過都說了一遍,但在說到車裏麵的人是誰的時候,我看了看宗哥又看了看眼鏡,有些猶豫不決。

因為不知道宗哥知不知道眼鏡的真實身份,雖然大家都感覺很熟,但我還是盡量想做一個能替人保守秘密值得信任的人,再說,就是親父子之間也不可能沒有自己的隱私。

眼鏡看出了我的顧慮,直接搶回我手裏的蘋果,輕笑了一聲,“當初就是宗哥把我從黃杉最後的一張王牌手裏把我救出來的,這件事之前我之所以沒讓你跟他說,是因為沒想到黃杉會這麽快來,畢竟所有的事歸根結底還是因我而起,現在都到了這個地步了,也就沒什麽好隱瞞的了,王勝你有什麽就直說,今天坐在這裏的都是自己人,我對你的好感說實話了不是因為你長了一張能勾引少婦的臉或者我喜歡男人的屁股,我隻不過在報恩,所以你以後也別有什麽都自己扛,我也是你的兄弟,宗哥他就是你叔,懂不?”

聽到這裏的宗哥奪過眼鏡手裏的蘋果慈祥的端詳著像是想起了什麽,“我其實可以算是看著半個芳語長大的,隻不過我麵不老,你們看著我顯得年輕,其實我也都四十多歲了,芳語比你王勝也就大五六歲,所以秦皇不在了,除了她那個癡心隻顧念佛的老太太,我能算是她在h市唯一一個沒有血緣關係的親人,你叫我一聲叔我也不吃虧,你們兩的事我從頭到尾都知道,這也是命,你們的命,誰也阻止不了,我今天也能確切的告訴你,芳語這孩子心裏的確是之前瞞了你不少事,不知道她跟你說了沒有,但她心裏可是真的有你,起碼除了她父親,她隻因為你流過淚。”

不知道為什麽,聽宗哥說完這些話,我心裏不僅沒有順暢,反而更憋屈了,但現在不是玩心情起伏遊戲的時候,我連忙把自己在車上見到黃杉的事和他並不知道眼鏡就是陳三月的事說了出來。

眼鏡聽完後一臉的不可置信,看了看宗哥,轉而又自嘲的笑了一聲,“看來是我太敏感了,還以為活在過去,總感覺身邊的所有人都神神叨叨深不可測,畢竟那是我十八九歲時的事情了,已經過去了那麽多年,時代都變了,他再用以前的那套肯定行不通,怪我想多了,差點壞了大事。”

宗哥聽完也長舒一口氣,一腳踢開了腳邊的皮袋子,一臉輕鬆的大笑,“

那這個暗花既然不是黃杉的手下出的,我們就不必這麽緊張了,估計是林成浩,眼鏡兒這次抓到人可留個活口,等問完了再處理也不遲。”

眼鏡點了頭,笑著站起身問我去不去,我說還有好多事沒琢磨明白,總感覺有些地方不對,想一個人靜靜。

剛躺下就被宗哥暴力的拽住腳拉到了床底下,大大咧咧的嘴裏叼著一根煙笑道,“就你這小身板小腦瓜,不多點見識,還真以為自己是諸葛亮呢,叔今兒就帶你見識見識你們隻聽說過的殺手,而且是最難得的平民殺手。”

吃痛的我連忙求饒,“啊呀宗哥,我去,我去還不行嗎,我就聽說過職業殺手,什麽國際的還有,怎麽還有平民的呢,是不是專門對付老百姓的,要是這種的,今兒我王勝還真就替天行道,滅了這人民的害蟲!”

宗哥意味深長的看了一眼眼鏡,笑著指給我說,眼鏡以前就是我口中的害蟲,而且也是從我這麽大的時候,做到業界成為一個傳奇就用了半年時間。

我一聽這,連忙站起身跑到正在穿鞋的眼鏡跟前,問他宗哥說的是不是真的,這殺手裏怎麽還分類的,他現在還是不是。

眼鏡不置可否的壓根就沒把我的話聽進去,該幹嘛幹嘛,我見都要出門了手裏還什麽家夥也不拿,剛才不是還準備了那麽多重家夥嗎?站在一聽說不是黃杉的人,怎麽就變得這麽輕敵了。

有些不死心的我跟在宗哥身後還問個沒完,他笑了笑說,“你沒看見他什麽都沒拿嗎?這就是平民殺手跟職業殺手的最大區別,這個你還是等在路上眼鏡跟你解釋吧,你隻要把之前剝削他的那些好煙拿出幾條來,興許他嘴就把不住說出來了給你!”

有些不信服的我看了一眼不停在忍住笑的眼鏡,露出一副不相信的表情,見到這一幕的眼鏡直接摟住了我肩膀,“宗哥說的也有道理,今天給我拿一條就行,我知道你在哪放著,圍陽台外麵的空調箱子裏,快點取去,我們先下去,過時不候哦!”

等我拿著煙急匆匆的跑到樓下的時候卻看見酒店門口哪裏還有他們的身影,剛要打電話就看見一輛破的不能再破的三輪摩托車亮著大燈直直的就朝我開了過來,嚇的我趕緊跳在台階上。

隻見騎摩托的正是穿著一身像收破爛的宗哥,臉上抹的黑不溜秋,頭發也亂糟糟的,腳上之前穿的皮鞋也換成了一雙破布鞋,正一臉傻笑的衝著我拋媚眼。

看的我是一愣一愣,心想,這到底又是玩哪出,怎麽還拌上了,眼鏡兒?這家夥不會是也去哪兒搜羅破衣服去了吧。

“宗哥,咱們又不是去要飯,你這大早上的,怎麽體驗生活體驗到收破爛的上來了,眼鏡兒哪去了,不會是找一塊破木板裝瘸子當要飯的吧,一個平民殺手而已,至於這麽費心思嘛!”我走到摩托三輪跟前看了看,車上裝的都是各種各樣的飲料瓶,還有人們吃剩下的泡麵桶,要什麽有什麽,那股味聞著了都能吐出苦膽來。

話音未落一輛老款普桑警車就停在了我身邊,緊挨著三輪,不過警燈沒亮,我也沒跑。因為誰都知道開這種破車的都是臨時工平時大街上巡邏用的,遇著打架鬧事不厲害的下去還管管,要是遇上正經幹仗的,立馬就呼防暴隊過來,幾乎就是個擺設,人家正兒八經辦案抓人的最低也得十幾萬的小車。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