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地龍戰車

一身破破爛爛的鐵龍從流淌的清泉中走了出來,滴著水珠的發梢習慣性的來回甩了甩。鐵龍又使勁的搓了搓眼睛,接著把舌頭吐出來惡心的抿了抿,然後細心的聞了聞身上還有沒有殘留的血腥味。

確認一切都沒問題後,鐵龍回頭看了看被擋著的朝陽,然後壓低了眼簾看著那一塊斷崖。看斷崖的時候,他已經不知道該用什麽情感去表達。

鐵龍邊看邊退,退了四五步後,轉身奔跑而去。血紅的朝陽,再一次目送鐵龍遠行。

GR30基地裏,四個特種兵和三個鐵龍的心腹坐在一輛造型獨特的偌大戰車上擦著槍支,沉重的說著心裏最開心的事。

不安的黃震田站在一間操作室裏觀察著下麵的情況,坐在黃震田背後的鍾懷禮又把手槍擦了一遍,鄭重的提醒黃震田:“你該擦槍了。”

這話好像什麽恐怖的事一樣,聽的黃震田眼皮一陣抽搐,右手不安的放在了手槍上。

更可怕的是他心底燃起了嗜血的渴望,嗜血的渴望又在召喚他內心最渴望見到的一個人。黃震田緊捏了一把腰間的手槍,低沉的哼道:“龍哥!”

奔跑的鐵龍確定擺脫了淪落人的追蹤後,一路翻山越嶺。當他看到眼前這座半荒的大山時,總算是停下了腳步,一時之間感慨萬千:“這麽多年了,這裏除了季節的更替,其他地方還是一成不變。”說完,就一頭鑽入了大山之中。

鐵龍熟悉的順著大山爬了上去,找到一個狹小的通道後,便順著通道滑了下去。滑到頭的鐵龍看著眼前的排風扇,很真誠的親吻了一下眼前的金屬,從旁邊的通風口跳了下去。

剛一跳下的鐵龍看著戰車上的特種兵和心腹,真誠的笑了笑。熟悉的找到了一個房間,換了身新衣服就一躍而下。黃震田的眼前陡然一亮:“龍哥!”擦槍的鍾懷禮立馬把槍收了起來,躍到黃震田待的位置觀察情況。

當他看到戰車上的鐵龍後,鍾懷禮等待的那顆心,竟然莫名其妙的升起了一絲對鐵龍厭惡!可他沒有表現出來,笑著走了下去。

鐵龍看到黃震田和鍾懷禮後,跳下了戰車,快速的走到他倆的麵前。一隻手搭著鍾懷禮的手臂,一隻手搭著黃震田的肩膀,用一顆真誠的心看著二人。

鍾懷禮對視著鐵龍的眼睛:“我就知道你會從你專攻的位置進來,我們在這裏一直等著你。”

鐵龍也對視著鍾懷禮的眼睛,仿佛看到了往昔美好的時光,有些泛著淚光的眼睛說出了他對那段記憶的情懷:“沒想到這麽多年了,隊長還記得。”

鐵龍轉過眼神看著心事重重的黃震田,用力捏了捏他的肩膀。給了黃震田一絲安慰,也表達出了他對黃震田的信任和情誼:“震田,召集弟兄們,立馬出發。”

黃震田聽到了他最不願聽到的話,羞愧的把臉往側麵壓了過去:“龍哥,你能看到的,就是我們還有的人了。”

鐵龍如遭雷擊,猛地回頭時,看到的是車上的七個人在直勾勾的看著他。從他們強顏歡笑的麵孔中,鐵龍看到了他們心底的茫然和不安。

回過頭的鐵龍難以理解的看著鍾懷禮:“這怎麽回事?你們遇見了淪落人?”

鍾懷禮麵無表情的搖了搖頭:“是他

們變成了淪落人。”

鐵龍哦的一聲,又點了點頭。零點一秒的呆滯讓他知道發生了什麽,零點二秒的茫然讓他有點不想麵對這個世界,零點三秒後的鐵龍告訴自己還有沒做完的事!一秒後的鐵龍給出了一個戰略——以最快的速度離開淪落區!

鐵龍整個人一下子變得充滿活力,他想給剩下的人帶來希望。一雙眼睛也變得活靈活現,直盯著鍾懷禮:“走!立馬走!越快越好!”

被鐵龍這雙眼睛盯著的鍾懷禮,仿佛沒有了思考能力,隻能接受鐵龍的指令,讓他隨口就答應了下來!答應後的鍾懷禮對自己的這種狀態都難以置信。雖然這也是他所想的,但是以這種不加考慮就接受的想法讓他感到恥辱,一顆惡魔的種子長在了鍾懷禮的心底。

鍾懷禮走上前去:“這是專為當地地形研發的戰車,叫做‘地龍’,我們最後的路程就靠它了。”

“聽他說來,這戰車挺厲害的,可就生產了這麽一輛”背後的黃震田幽怨的說道。

鍾懷禮看了黃震田一眼:“雖然就隻有這麽一輛,坐我們幾個人也綽綽有餘。我們還在上麵安裝了重機槍、機關炮和火箭炮,淪落人是擋不住的。”

說出這話的鍾懷禮不禁問自己:“我在跟鐵文龍匯報工作!?我怎麽能給鐵文龍匯報工作呢?怎麽能呢?”

鐵龍很滿意的看著這輛車:“那就趕緊走吧。”說完就蹦上了戰車。鍾懷禮的眼裏晃過鐵龍蹦上去的影子,將他從不甘的自問中拉了回頭。把自己的情感偽裝的滴水不漏,也跟著上了車。

戰車朝著鍾懷禮早就選定好的通道開了出去。開到頭的時候,鍾懷禮親自下來在大門旁邊輸了一大串密碼,那扇關閉的大門才打開。當坐車的眾人出來後,緩緩關閉的大門就是一扇活動的山體,眾人的眼裏都是一種震撼。

大夥的眼睛死死的盯著那扇門,當它嚴絲合縫的閉合後。再也看不出它的變化,一個個都對著大山豎起了大拇指。

車,隨即狂野的背對著朝陽崩騰起來!

鐵龍和鍾懷禮可不相信淪落人就這麽消停了,肯定還會在某個地方冒出來。於是,鐵龍和鍾懷禮坐車的同時也沒消停,不停的分析淪落人會出現的地點。

戰車又行駛了幾個小時,在鐵龍他們猜想的地點上也沒有出現淪落人的痕跡。

下午兩點的陽光毒辣的照在戰車上,戰車裏備受煎熬的眾人卻感覺不到一絲悶熱。鐵龍又看了一眼手表:“再有半個小時就到了,如果淪落人有埋伏的話,最有可能就是前麵了。”

隨著這話的落下,車裏一時安靜了下來,仿佛能聽到鐵龍手表走動的聲音一樣。手心全是汗的他們,默默的向他們心中信仰的神祈禱淪落人不要出現。佯裝淡定的外表下,那根緊繃的心弦都快跳到了嗓子眼。

“淪落人出現了。”黃震田淡淡的說道。眾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緊繃的心弦在這一刻歸於平靜,釋然的麵孔安慰著彼此:這也沒什麽大不了的嘛。

鍾懷禮喝道:“變化戰車為突擊碾壓模型!”

一個特種兵收到鍾懷禮的指示後,早就守候在操作崗位的他按著眼見的一個個按鈕。

隨著特種兵的操作,戰車隨即被

頂了起來。輪胎被吸入了車內,一對履帶從車內吐了出來,套在了鐵軲轆上。車頂的對角線上多了三個窟窿,窟窿裏麵支出了三種武器。每種武器的操作位都有一個橢圓的裝甲護住,前麵由最新型的防彈玻璃護住,提供護甲的同時,也不影響視野。戰車完成這些部署加上人員到達戰鬥崗位,也就花了八九秒。

戰車最中間的機關炮作為重點火力,射擊位置稍微高一點,可以三百六十度無死角射擊。前麵是一挺六個管的重機槍,因為在車的左前側,隻負責右前和左側後。目的是進行突擊火力壓製,為戰車的前進創造有利條件。車的右後側是一挺重機槍,按射擊手的方位來說,也是負責右前和左側後,重點是清掃六管重機槍遺留的危險。

趴在觀察孔的鐵龍皺了下眉頭:“他們搞什麽名堂?”鍾懷禮聽後也撲到觀察孔:“他們想幹什麽?”

鐵龍和鍾懷禮兩人對視一眼,還是說不出個所以然,立即命令戰車前進。

原來,一個方隊的淪落人前麵是一個寬大的觀禮台,觀禮台上麵坐落著二三十號被綁住的人。觀禮台上的一個淪落人見戰車依然加速前進,拎起身邊的迫擊炮就瞄準戰車。鍾懷禮大吃一驚:“紅纓!?”

‘砰!’側麵中彈的戰車劇烈的震蕩了一下,速度依舊不減的向前開去。鐵龍確定大家都沒事後,側麵中彈的戰車也沒事,就連提供護甲的防彈玻璃都安然無恙。

這倒是讓鐵龍大吃一驚,也讓他能更安心的細細觀察淪落人。鐵龍看到觀禮台上的那些人後,震驚的瞳孔逐漸變大。不顧還有沒有紅纓,一下竄到戰車上麵來,拿起望遠鏡細細觀看觀禮台上那些人的麵孔。

鐵龍的臉隱隱發白,強有力的手莫名一鬆,望遠鏡隨著高速的戰車跌落而去。頭微微發暈的他不自覺的向後退去,幸好被趕到的鍾懷禮和黃震田及時扶住才沒有倒下。

鍾懷禮詢問鐵龍怎麽回事,鐵龍挺了挺身子:“沒事,多年積累下來的後遺症了。”

觀禮台上的那個淪落人用腳一踢,一個一瘸一拐的老者被踢了出來。淪落人讓老者說什麽,老者白了他一眼就閉口不言,又被淪落人一腳踢倒在地。淪落人接著又拉出一個年輕一點的,提著槍對著他的腳底就是一陣亂射。

年輕人被嚇得臉色蒼白的跳了起來,淪落人又對他不知道說了什麽,年輕人不停的點頭。接著撕心裂肺的的對著戰車前進的方向呐喊起來,奈何距離太遠,年輕人說的什麽,戰車上的人一點都聽不見。

可是他們篤定車上的人能聽見一樣,淪落人又在年輕人的耳邊說了幾句,年輕人對著戰車的方向又呐喊起來。呐喊的同時,淪落人把那些人一腳一個的踹了出來。

鐵龍的身體傳來一絲冰涼,鍾懷禮皮笑肉不笑的關懷起來:“文龍,你到底怎麽了?”

鐵龍擺了擺手:“不打緊,多年勞累形成的後遺症了。”

了解鐵龍的黃震田自然知道沒那麽簡單,拿起望遠鏡好奇的觀察觀禮台。不看還好,一看對著鐵龍就是怒目圓瞪,看那樣子是要向鐵龍討個說法。

鐵龍知道黃震田看到了什麽,對著他搖了搖頭:“大局為重!”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