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_第32章其實並不是

鍾北辰冷哼了一聲,重重地掛斷電話,頭也不回地往樓上走,徑直進入臥室。這老頭嗅覺也過於靈敏了吧,他這邊還沒養,老頭子那邊已經知道了,他真是想不佩服都不行!看來夏詩詩是越來越沉不住氣了,也不怕打草驚蛇。他倒是覺得,有鍾韻彩在這,他想養女人也不太方便,這也是老頭的算計之一。

鍾北辰扭開燈,走到窗前,把窗簾全部拉開,外麵什麽都看不到,隻能見到窗玻璃那張棱角分明、帥得過分的臉,和臉上落寂的表情,這一麵,是誰也不曾見過的。

他感到分外氣悶,拉開窗戶,深吸了一口氣,外麵的景物在月色下影影綽綽,卻又跟往事一樣客觀真實,無法抹去。他禁不住低語了一句:藍秋吟,你走了倒也逍遙自在,留下的人統統為你的荒唐和野心買單。

有那麽一會,他仿佛又回到了八年前,那時,他還不叫鍾北辰,隻是夜店裏一個無名無姓的調酒師。

那個夜店,是杜郎希的父親開的,那時的杜郎希是個典型的紈絝子弟,時常呼朋引類,帶些人到夜店快活,甚至時不時學著成年男人為了女人爭風吃醋,惹事生非。

那時的鍾北辰跟現在一樣冷冷的、酷酷的,但因為人長得帥,身材又很出眾,吸引了很多顧客,夜店裏絕大多數的女人都是衝著他來的。那些女人大多是歡場老手,很喜歡挑逗他這樣的男人,但他曆來都是愛理不理,更不跟她們發生曖昧關係,後來,大家都開始叫他冷酷,但來捧他的熱情不減,他倒也挺喜歡這個名字。

生活就這樣平靜地繼續著,事情的轉變發生在杜郎希高中畢業的時候。為了慶祝,杜郎希邀請班上的同學到夜店玩,班上的女生一進夜店,就都被冷酷吸引住了,全部圍在他身邊問這問那,他那時跟杜郎希的私家雖遠不及現在好,卻也過得去,看杜郎希的麵子,對那群女生有問必答,有求必應。

無意中發現,有一個女孩也站在附近,卻一直沒說話,隻是不時有些害羞地偷偷看他一眼。他之所以注意到她,是因為感覺她除了漂亮,還很特別,別人都穿著是很潮的打扮,力求符合夜店的氛圍,她卻依然是一身幹淨的校服,問問靜靜,纖塵不染的樣子,一看就是個典型的乖乖女。

之後,藍秋吟就成了夜店的常客,她每次來都會點上同一種酒,卻從不喝,隻是安靜地坐在一個離冷酷很近的位置,含情脈脈地看著他。

日子久了,大家都看出藍秋吟對冷酷有意思,他雖沒戀愛經曆,倒也並不愚鈍,隻不過他並不想搭理,覺得自己跟這種女孩不是一個世界的,便裝作什麽也不知道,反正他已經被女人關注習慣了。

因為藍秋吟老是穿著校服,樣子又很清純可愛,就像現在的白羽依,反而吸引了不少男人上前搭訕。難得藍秋吟每次都能巧妙地把人擋回去,當然不不排除有冷酷的因素,很多人默認了他倆的關係不一般,所以不敢過分招惹,因為冷酷那眼神和動作,總讓人懷疑他是黑道出身,但他其實並不是。

有一天卻來了兩個極難纏的男人,一直要藍秋吟陪他們喝酒,並動手動腳。藍秋吟不從,兩個男人就拳腳相加,後來還把藍秋吟往外麵拉。看熱鬧的人不少,就是沒有一個人站出來阻止。

被拖到門口的時候,藍秋吟努力回頭,向冷酷投去求救的眼神,他到底看不下去,一手提了一個酒瓶就衝到了門口,分別砸向兩個男人。兩個男人都掛了彩,看到他一副拚命三郎的樣子,嚇得撒腿就跑,其中一個男人一邊跑,一邊說:“小子,你給我等著,我回去找人來修理你。”

當晚,冷酷於心不忍,將藍秋吟送回家,才得知她是個有錢

人家的小姐,其實家教極嚴,這些天都是借口到同學家補功課偷溜出來的,所以一直穿著校服。

藍秋吟努力說服冷酷留下,他想到自己再回夜店不但自己的安全受威脅,也會給那裏招來麻煩,便勉強同意了。藍秋吟編來一套說辭,說服她父母同意冷酷做她的貼身保鏢,接送她上下學,那時,藍秋吟已經開始讀大學。冷酷就此在藍家住下。

兩人從此朝夕相處,藍秋吟本就對冷酷有意,現在身份轉變,更不加掩飾,大膽示愛,背著家人時對冷酷各種討好和誘惑,冷酷也慢慢地開始動心。

半年後的一個晚上,藍秋吟的父母都出去參加一個宴會,家裏隻剩下藍秋吟和冷酷在家,一個有心引誘,一個血氣方剛,該發生不該發生的都發生了。之後,兩人頻頻找機會在一起。

一直以來,都是藍秋吟更投入,慢慢地俘獲了冷酷的心,但就在他要全心全意對她時,卻感到藍秋吟有了變化,她開始不讓他陪她出門,經常神秘失蹤,而她的父母對此似乎毫無察覺。通過跟蹤,冷酷發現,藍秋吟去的地方居然是一個男人的別墅,有時還在那過夜。冷酷終於忍無可忍,有一天在半路上堵住了藍秋吟,讓她說個清楚。

在冷酷的追問下,藍秋吟承認自己做了那個人的情人,但聲稱自己是被逼的,她父母為了拿到那個男人手上的一個利潤豐厚的項目,強迫她去的。

冷酷通過觀察,發現事實並不是如此,藍秋吟一邊欣然接受家裏的這個安排,一邊還不願對他放手。

他還在無意中得知,當**店鬧事的那兩個男人其實都是藍秋吟一手安排的。他到底錯看了這個女人。

一氣之下,冷酷不辭而別。他沒想到,一年後兩人還會再見,而重逢的場麵遠遠超出了他的想象。

手機鈴聲突然響起,打斷了鍾北辰的思緒,他拿起手機,語帶諷刺:“這麽晚了還不睡覺,學我家老頭子查崗?”

電話那頭傳來杜郎希壓抑的偷笑:“這個時候打來沒破壞你的興致吧?”

鍾北辰略顯不悅:“可能要讓你失望了,我沒有什麽興致可以給你破壞。”他其實已聽懂了杜郎希不懷好意,肯定是來探聽他跟白羽依發展到什麽程度了。真是交友不慎,這廝就喜歡給人添堵,哪壺不開提哪壺!

杜郎希略顯失望地:“按照我預想的劇情,這會該雙宿雙飛才對。”

鍾北辰冷哼一聲:“如你所願,人飛了。”

杜郎希作扼腕歎息狀:“想不到你這樣的男神也有失手的時候。哦,我想起來了,在她手裏你也不是第一次失手。既然你搞不掂,要不要兄弟再助你一臂之力?”言語間說不出的幸災樂禍。

鍾北辰冷冷地:“誰說我失手了?她遲早會主動來找我的,你等著看好了!”掛斷電話,他在心裏說了一句:如今,我被當棄子的時代已經過去了!白羽依到底會和藍秋吟一樣現實的。

今夜,注定是個不平靜的夜晚。白羽依坐在路邊,抹了一會淚,心情稍稍平複。

她好歹是在磨難中長大的,本來就比一般人堅強,心理的自我調節能力也是很好的。她抬起頭,有些茫然地看著馬路,思索著去公交站點該走哪個方向。

一輛車恰在此時從不遠處駛過來,車燈的強光晃得她眼睛都花了,她不知道車主是有心還是無意,多少有些氣悶地遮住眼睛,感到光線已經錯開才移開手掌,視力好一會才恢複清明。

夜色中有小車急刹的聲音傳來,白羽依覺得與己無關,沒興趣去留意,往反方向走去。

一輛紅色的法拉利在白羽依身後不遠處停下,緊接著,兩個女

人一左一右從車上下來,踩著高跟鞋,一邊快步朝白羽依這個方向走著,一邊說著話。

“宛柔,你看清楚了,她真是勾引霍天揚的那個狐狸精?”其中一個二十來歲,身穿暴露衣裙,卷發閃著紅酒光澤,臉上畫著濃妝的女子對身旁的同伴說道。

“你不是也看過報紙上的圖片嗎,沒印象?相信我的眼光,我不會看錯的,快點,不能讓她就這麽走了!”

兩個女子,一個是白羽依的“情敵”苗宛柔,一個是苗宛柔的朋友,一家小企業主的女兒,她們相約一起逛街,回來時經過這,苗宛柔無意中看到站在路邊的像是白羽依,便有些激動,跟商蓓說了下。先是故意用車燈晃白羽依,然後停車,相約一起下來看個究竟。

當然,苗宛柔的目的可不是就看一下那麽簡單,雖然苗雲清得到了霍威的保證,可她還是信心不足,憑著女人的直覺,她知道霍天揚眼中沒有她卻裝滿了白羽依,偏偏今天冤家路窄讓她碰到,隻能怪白羽依運氣不好了。

兩人邁開步子,鞋跟在路麵敲出不高不低的“篤篤”聲,說話間,很快追到了白羽依身後。但白羽依一邊走路一邊想著心思,完全沒留意到身後有“追兵。”

商蓓快走兩步,衝到白羽依麵前,擋住去路:“去哪呢?狐狸精。”語氣說不出的正義凜然,那架勢儼然是一個潑婦堵截勾引她老公的小三。

“你叫我什麽?”白羽依先是被嚇了一跳,她實在難以相信這種稱呼會落到她身上。

“狐……狸……精!聽不懂國語嗎?講英文隻怕你更聽不懂了。看你這土裏土氣的樣子,出國是不夠格,偷渡的話應該也湊不齊那個錢,你又怎麽聽得懂洋文呢!哈哈。”說話間,商蓓的目光再次肆無忌憚地將白羽依上下打量了一遍,鄙視之意溢於言表。在她眼中,白羽依真是一點競爭力也沒有,如果不是她跟苗宛柔結下不小的梁子,她也不至麵子大到讓她商蓓來親自“問候。”

也難怪,剛哭過的白羽依麵容憔悴,眼睛紅紅的,身上又穿的地攤貨,商蓓能瞧得起才怪。鍾北辰買的好衣服,她都放到皇庭香榭沒打算動了。

苗宛柔站在後麵,靜觀事態發展,對於商蓓的表現,她很滿意。她隻是時不時給這個沒頭腦的女人一點小恩小惠,她就對她推心置腹,又自命仗義,喜歡替苗宛柔出頭,簡直比狗還好使。當初苗宛柔就是看中了商蓓好利用這一點跟她結交的,然後時不時帶她出門,遇到想修理的人,隻要對商蓓多少表示一下,商蓓就會替她把人整得慘兮兮的。她樂得在一邊保持她的大家小姐風範,丟臉的是商蓓,而她名利雙收。

白羽依的心情本來就糟透了,這會更是來氣,說出來的話也不好聽:“狐狸精?嗯,這個詞用到你身上再合適不過了。穿得那麽暴露,是準備隨時出牆嗎?妝畫得這樣妖豔,沒準還是畫皮,火氣這麽大,難道今晚沒喝夠到男人血嗎?”白羽依一臉專心研究狀,將商蓓毫不客氣地挖苦了一番。

“你!”商蓓氣得說不出話來,指著白羽依的手直發抖。

白羽依沒好氣地:“我趕路,麻煩讓開,如果沒什麽事的話。”她突然有點心虛,不會是鍾北辰的女人聽到風聲來對她示威吧?就像上次那個周瓏凝。想到這,她很不舒服。

商蓓聞言,不但沒有後退,反而前逼了兩步,迫使白羽依後退了一點:“就這麽著急著走,忙著去勾引男人?今天沒我允許,你還就別想了。”

白羽依冷冷地:“我不認識你,沒空跟你廢話。”

“你不認識她,總該認識我吧!”一個女人的聲音從白羽依身後傳來,隱含著敵意。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