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_第22章被她趕走

不久,一個穿著粉色公主裙,手抱洋娃娃,長得很俊俏的小女孩出現在了樓梯口,小女孩的眉眼跟鍾北辰有幾分相像,連麵部表情都跟他如出一轍,僵硬冰冷,絲毫沒有其他小孩的天真和活氣。

小女孩在白羽依注視下一步步走下台階,從容得就像大明星走紅毯,然後旁若無人地往沙發上一坐,那架勢仍是鍾北辰的範。然後,她的注意力全在手中的洋娃娃上,對白羽依徹底無視。

白羽依隻好放低身段,溫和地開口:“小朋友,我是你新來的家教,我叫白羽依,你叫什麽名字?”

小女孩好歹看向白羽依,翻了個白眼:“又來一個小叔的粉絲。別以為把我哄好了就能拿下小叔。”

白羽依狂汗,這小女孩人小鬼大,這腦袋的構造不簡單:“小朋友,你以前的老師都很崇拜你小叔嗎?”這家夥真夠招蜂引蝶的,在小孩麵前也不知道收斂,這不是腐蝕兒童純潔的心靈嗎!

小女孩略顯得意地:“你放心,那勾引小叔的女人都已經被她趕走了。”

白羽依無語:“小朋友,不是每個人都對你小叔有企圖的,比如我就沒有,我隻是想單純地做你的家教而已。”估計鍾北辰就喜歡有人對他有企圖,不然請男的教不就好了。

小女孩一臉不信:“她們開始也都很安分。”

白羽依倍感尷尬,這叔侄倆都是深沉的角色,一樣難搞,並覺得跟小孩討論成人問題實在別扭,還是轉正題吧:“小朋友,你還沒告訴我你的名字,我以後該怎麽稱呼你呢?”

小女孩淡淡地:“我叫鍾韻彩。”

白羽依笑容滿麵:“名字很好聽哦。韻彩現在幾歲了?有沒有人教你名字怎麽寫?我教你好不好?”

鍾韻彩的表情稍稍豐富了點:“六歲了。我還不會寫名字,你教我。”

白羽依欣然應允,接下來的時間,她教會了鍾韻彩寫她和自己的名字,又另教了幾個稍難的字,鍾韻彩其實很聰明,就是孤僻了些,這大概跟她生活的環境有關吧。兩人的距離稍稍拉近,白羽依隱約了解到鍾韻彩的一點概況:她之前一直在國外,由爺爺奶奶照顧,兩年前被送到這裏跟小叔一起住,還沒上過幼兒園,因為不喜歡跟人相處,所以一直接受家庭教育。到目前為止,鍾韻彩已經換過十幾任家教,白羽依是第十九個!衝著這個數字,白羽依覺得自己是有望長期留下的,九不就是“久”嗎!

她深感疑惑的是,按常理來說鍾韻彩應該由他父母照顧,那她父母去哪了?難道跟她一樣父母雙亡?即便如此,她也應該跟爺爺奶奶住,輪不到鍾北辰一個單身漢照顧啊,看他那樣子真不像是會照顧人的那種。心中疑問太多,卻不便打聽,免得更被認定居心不良。還是事不關己高高掛起,做好本分就好了。

肚子早已餓得前胸貼後背,白羽依看了下時間,下午四點了,起身告辭,約定第二天再來。能感覺得出來,鍾韻彩對她已經沒有開始的排斥,白羽依稍感安慰。

走出大門的時候,白羽依才發現,天不知什麽時候已經變陰了,烏雲沉沉,她懷疑是雷陣雨的前兆。

白羽依對巨大的聲響有著天生的恐懼,特別怕打雷。她隻想趁著天還出於醞釀階段,早點下山坐公交車。沿著環山公路走到山下的公交站點,大約需要半小時,白羽依倉皇地加快了腳步。

偏偏怕什麽就來什麽,才走到半路,天空劃過一道耀眼的閃電,白羽依緊張地低頭四看,無處可躲,而一個炸雷宛在頭頂,轟然而至,之後,閃電連連,天雷滾滾,一個響過一個,白羽依瀕臨崩潰,她雙手捂住耳朵,聲音卻無孔不入,緊張之下,深一腳淺一腳

地踩在水泥路上,害怕得幾乎哭出來。

多番轟炸之後,雷電稍息,緊接著大雨瓢潑而至。白羽依身上並未帶傘,走到公交站台時,已經淋成了落湯雞:頭發濕漉漉地順著脖頸和後背滴水,裙子緊貼在身上,腿腳上沾了不是汙泥,實在有礙觀瞻,但她已經顧不得這些,一心想著趕緊坐車回家。

不知是不是老天故意和她作對,白羽依等的三十四路公交車平時班次都很少,今天更是久等不來。站牌下剛剛還有幾個人,這會都已經搭到車離開,隻剩她一個人在那孤零零地翹首以盼。

下雨之後,氣溫降了不少,加上身上濕透,白羽依漸漸感到陣陣寒意,加上腹中饑餓,很難受,最迫切的希望就是找個溫暖的地方坐一坐。

三十四路公交車始終沒來,白羽依狠了狠心,覺定打的回去。但連連招手,的士時間都嫌棄她又髒又濕,並不願搭載。好不容易有一輛的士停下,司機卻有心趁火打劫,要了個高價,白羽依一氣之下,冒雨在公路上走了起來。

天漸漸黑了去,路燈亮了。白羽依吃力的支撐著又走了一段路,筋疲力竭,她開始覺得自己有些意氣用事,走到住的地方幾乎是不可能的。一輛車從她的身旁開過,揚起的積水濺了她一身,她從車玻璃上看到了自己周身的狼狽,一時滿腹委屈和怒火統統達到了頂點,她對著車就開始破口大罵:“混蛋!變態!都去死!”

罵完,白羽依隻覺得用盡了最後一絲力氣,腹中一陣絞痛,腳一軟,她跌坐在了濕濕的路麵上。

她隱約看到,那輛車在前麵較遠的地方停了下來,有人開門下車,她有些後怕,深恐那人是聽到了她的髒話下車來揍她的。她抬手抹了抹額前的雨水,想看得清楚一點,但眼前越來越黑,然後倒到地上,失去知覺。

自車上走下的是一個長身玉立,長相俊逸非凡的年輕男子,約二十幾歲的樣子,渾身散發著儒雅氣質。他先是滿眼疑惑地往四處看了看,然後目光落在倒在地上的白羽依身上。她倒地的姿勢,讓他隻能看到她被濕發遮住了部分的側臉,所以樣子並不明晰。

他皺了皺眉,從車裏拿了一把傘撐開,不甘心地往前走,邊走邊努力辨認著,並下意識地加快了腳步,向白羽依靠近。男子身後,一輛天藍色的勞斯萊斯在燈光下閃著耀眼的光芒。

男子走到白羽依身旁,蹲下,急切地拂開她臉上的頭發,終於看清了她的臉,隨即露出既欣喜又憂慮的表情,沒再猶豫,將傘往旁邊一扔,一把抱起水淋淋的白羽依,快步朝車走去。

白羽依隻是短暫昏迷,身體被挪動很快就醒轉了,記起自己之前昏迷了,這會卻發現自己並沒有躺在地上,而是在一個散發這雄性氣息的懷抱,不禁心生惶恐,抬眼看到一個有型的男人下顎,驚得馬上叫了出來:“放我下去!”聲音比較乏力,隻好加上動作,她一個掙紮,男子猝不及防,差點將她摔到地上。

男子的手緊了緊,加重了力度,牢牢抱住白羽依:“依依,別動。”聲音如糖,溫潤入耳,很有安撫人心的作用。

白羽依不自覺地停下動作,按捺不住地抬眼想看清那張臉,但因為他倆目前這個曖昧姿勢,自那個角度並不便於看清五官。她隻覺得,那聲音似曾相識,帶著一種魔力,讓她無法抗拒,而他對她的稱呼,明顯是很親近的人啊,可她一時想不起來。

男子體貼地將手臂伸長,兩人的距離就此拉開了點:“依依,五年不見,不認識我了?”

白羽依慢慢地將這個聲音與腦海中的一個形象重疊,他,回來了!她意外而喜悅:“天揚,你回國了!你有些變樣了,差點沒認出來。”五年前還

是一個青澀的少年,現在多了男人的韻味,以前沒注意,現在才發現他很帥,聲音也很好聽。她不禁在心裏鄙視自己,最近是不是眼光變差了,怎麽老是發現帥哥!

霍天揚終於露出了滿意的笑容:“還好,我還以為你已經忘了我的樣子了。不過剛才我也費了點勁才認出你的,真是女大十八變,越長越漂亮了。”

白羽依意識到自己還被他抱在懷裏,不禁滿臉羞澀,避開霍天揚熱烈的目光:“放我下去吧,我自己能走。看看你的衣服都被我弄濕了。”說到最後一句,聲音變得很微弱,濕透的裙子緊貼在身上,曲線畢露,狼狽得無地自容。

霍天揚似乎沒想到這一層,並沒有鬆手的意思:“你剛才都暈倒了,還逞強,我抱你到車上,我衣服濕了就濕了,沒關係的。”

白羽依想說,我有關係。但看霍天揚認真的表情,隻好隱忍著,眼看就差幾步就到車那了,由著他吧。

霍天揚快走幾步,將白羽依放到副駕駛座上,關上門,自己則走近駕駛室發動了車,用詢問的語氣:“依依,我送你去醫院看看。”臉上的表情關切無比。

白羽依擔心自己把車弄濕了,坐在那極不自在,以這副形象去醫院更是難以想象,趕緊拒絕:“我沒事了,不用小題大作,你如果方便,送我回家就可以了。”

霍天揚擔憂地:“不行,你都這樣了,要去醫院檢查一下,哪有隨隨便便都暈倒的,肯定是比較大的問題。”

白羽依著急地:“沒那麽嚴重,我的身體其實一向很好的,相信我,回家換件衣服睡一覺,明天就什麽事都沒有了。”

霍天揚有點遲疑,但看白羽依周身那狀況,當務之急確實是把換身清爽幹淨的衣服,不便再堅持:“真的沒問題嗎?”說著,伸出手摸了下她的額頭:“涼涼的,不會發低燒吧?臉色也不太好。”

白羽依振作精神:“沒事,我想快點到家,可以嗎?”

霍天揚禁不住她祈求的語氣,無奈地:“好吧。我車上沒衣服,你堅持一下,很快就到家了。你是在外麵租的房子吧?你家那麽遠。”

白羽依“嗯”了一聲:“我現在住金洋路159號。對了,你回來多久了?”

霍天揚大概想了想:“上周二回來的,算來有一周多了。”

白羽依“哦”地應了聲,心中不解,怎麽都沒聽霍伯提過?估計他打電話時沒想到這件事。

霍天揚這才想起向白羽依問個究竟:“你怎麽在這裏?住的地方離這那麽遠,準備走路回去嗎?還淋著雨,我想起都後怕。”

白羽依想起今天的遭遇,心中有氣,也很有傾訴欲,但這會頭暈沉沉的,沒精神多說,幹脆簡化成一句:“在附近做家教,回來時下雨又沒帶傘,公交車也沒等到,結果一氣之下暴走,然後就這樣了。”

霍天揚啞然失笑,帶著嘲弄的語氣:“這樣就暈倒了,還說自己身體好。傻丫頭,你以為你這樣走就能走到家嗎?”

白羽依臉色微紅,心中多少有些不服氣:“我有史以來就暈倒這一次結果就被你遇到了。你又怎麽在這裏?準備去哪?”

霍天揚想起什麽似的,拿起手機看了下時間,又放回去,有些漫不經心地說:“沒什麽事,開車四處逛逛,沒想到居然有意外收獲。”

白羽依脫口一句:“什麽意外收獲?”

霍天揚似笑非笑地看了白羽依一眼:“在路上撿到一個睡美人,你說這算不算意外收獲?”說話時,臉上帶著如獲至寶的滿足笑容。

白羽依嗔怒地瞪了霍天揚一眼:“不許嘲笑我!”她感覺他比以前愛開玩笑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