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_第21章怎麽?不服氣?

但她的神情與之並不相符,站在那麽遠的地方,冷淡而戒備,裙子的款式並不入流,布料明顯上不了檔次,他甚為不喜。如果她打扮成這樣的的初衷真是出於勾引的目的,隻能說她弄巧成拙。

白羽依心中大為光火,這廝太能裝了,難道不是他讓人打電話叫她來的嗎,不然他剛才也不會讓人叫她進來吧!還明知故問!但看在他是潛在的雇主份上,她克製怒火,盡量用平和的語調:“鍾總,我叫白羽依,昨天有人打電話讓我九點到這裏,我以為是你授意的。”一句話,既申明了自己不是不請自來,又暗示他讓她等待多時。依她的想法,他總該多少給個解釋的,難道他心裏都沒有一點歉意嗎!

鍾北辰卻不理這茬,一臉探究地看著白羽依:“你認識我?”

這話實則模棱兩可,讓白羽依探不清鍾北辰有無認出她,倒是很像是對她的試探。“當然……不認識。我哪裏有機會認識你這樣的大人物。”出於諸多考慮,她自然是要否定的。

鍾北辰似乎對這個話題饒有興致,繼續刨根問底:“不認識一眼就認出了我?聽你的語氣,很了解我的情況?”她越不承認,越表示她心中有鬼,倒想看看她怎麽自圓其說。

白羽依心中緊張,腦袋卻轉得飛快,很快就有了說辭:“我進了就看到你一個人,估計你就是這裏主人,所以試著叫了一聲,結果叫對了。至於很了解你一說,完全談不上,我隻是在來此應聘前查閱了一點你的資料,你的情況,多少知道一點。”

如此回答,倒也合情合理,但鍾北辰並不是好敷衍的,也沒有打算就此放過她:“僅此而已嗎?你看起來很眼熟。”逗她的感覺真好,這是個狡猾的小東西。如此甚好,他喜歡挑戰難度大的,將這樣的獵物征服,玩弄於股掌之間更有成就感。

白羽依略一思索:“可能是我的長相太大眾了。”為了顯示自己講這話時的誠懇,她附贈解嘲一笑。心中思量,為了今日的見麵,姐故意改頭換麵,再配上毀容神器――奇醜的裝飾眼鏡一副,以達到掩人耳目的效果,應該有點用才對。

她並不知道,她今日的言行在某人看來像極了掩耳盜鈴,但他怎麽舍得點破呢,說穿了就不好玩了,誰陪他打心理戰術!

鍾北辰深不可測的目光在白羽依臉上滯留,手指狀似無意地敲擊著麵前的茶幾,聲音不高不低,剛好足以同白羽依加重的心跳形成共振,引得她心裏陣陣發毛,笑容由僵硬到消失。

室內的冷氣開得很足,如果說不久前她算是處於撒哈拉沙漠,這會則等同於到了北極,有那麽一刻,她偷瞄出口,想奪門而逃。

在白羽依崩潰的前一秒,鍾北辰終於開口:“以後不許戴眼鏡,我不喜歡!”這口吻,自然得像跟自己的廚師說菜裏少擱鹽。

白羽依先是長舒了一口氣,隨即一臉愕然:“啊?”這男的思維太跳躍了

,她差點跟不上,等等,他哪根筋不對呀,依什麽身份管她的個人癖好!姿態還擺得天經地義,神情又臭得貌似不容置喙。他自己不是很愛戴嗎,就今天沒戴而已!

她腦中很快又靈光一現:難道是出於對她之前貶斥他的那句話以牙還牙?如果是,豈非表示他早已認出了她,而她還在自作聰明。

見白羽依臉上的表情瞬間風雲變幻,意識到自己的話無意中達到了敲山震虎的效果,鍾北辰稍感滿意,也變得很有說服欲:“喜歡錢嗎?”他問得直白,全然不在意這個問題可能很侮辱人。

白羽依略一愣神,然後講出了自今日見鍾北辰以來最誠實的一句話:“喜歡。”以退為進不失為一種好的講話策略,他想要的不就這個答案嗎,給他就是。何況,她從不覺得拜金是件可恥的事,也不覺得有必要告訴他她雖愛錢,卻一向堅持取之有道,用之有度。

這個答案,多少在鍾北辰意料之外,他相信隨便問一個想要靠近他的女人這個問題,她們的都不會承認的,由此,他倒欣賞她的坦白:“想賺錢嗎?”嘴角微翹,卻讓人辨不出是對這個答案的滿意還是對給出這個答案的人的諷刺,抑或二者兼有之。

這話在白羽依聽來有得寸進尺之嫌,但她不怒反笑:“當然想!”笑容極盡燦爛卻不達眼底,更像是一種反諷。心底的阿Q在叫囂:鍾北辰,不必這麽高姿態吧!說起賺錢的欲望,我們充其量也就是五十步笑一百步,而且,五十步是我,一百步是你!

這笑容在鍾北辰看來有些刺眼,鬼使神差地讓他的語氣變得溫柔:“乖,想賺錢就得聽話。”這句不倫不類的教唆更像囫圇情話,講完,他後知後覺地為自己汗顏不已。

白羽依抖落一身的雞皮疙瘩,這廝的講話風格,引得陰風颯颯,她實在不敢恭維,為了表示自己沒多想,她神色鎮定地回了一句:“當然”才怪!陽奉陰違這種事難不倒她的。她很快意識到這大抵就是對不讓她戴眼鏡的原因作變相說明,其實,她也很討厭戴眼鏡,總算……居然,跟這廝達成了共識。

為表誠意,白羽依毫不含糊地取下了眼鏡,放入包中,它折磨她半天了好不好!

鍾北辰眼中的神色她看不明白,也不想明白,但他接下來的話又一次讓她呆在當場:“跳個舞。”

白羽依幾近石化,心中高呼:“雷神駕到!”他當這是歌舞廳?他在外麵請人跳舞用這句?不對,他穩坐泰山,手指頭都沒動一下,當她舞伎?

鍾北辰見她半晌紋絲不動,語氣微慍:“兒歌伴舞。如果不會,門在那邊。”說話時眼角掃了眼客廳門口。

白羽依這才醒悟過來,敢情是考核呀,講清楚嘛,多說幾個字會死嗎!跟這種人交流尊的是太吃力了!心中盛怒,卻作俯首帖耳狀:“好。”

答完卻縮手縮腳,在這樣一個不苟言笑的僵屍男麵前幹那麽童趣

的事,太壓力,太不搭了,他懂欣賞麽?可她有拒絕餘地嗎!好吧,就當是幫忙淨化一下他汙濁不堪的靈魂。

白羽依很快選定了一首《種太陽》,為了方便,將包往旁邊一擱,幹脆鞋也脫了,赤腳踩地上邊唱邊比劃。

剛醞釀好情緒開了個頭,卻馬上被鍾北辰喝斷:“嫌天不夠熱是吧?下一曲!”不找找茬怎麽行,好歹她賜他“變態”封號不是。

白羽依聽話地打住,換了首《小紅帽》,剛唱了幾句,又被鍾找茬掐斷:“就不能來首歡快的!”

白羽依心中暗罵:“尼瑪,這首歌哪裏憂桑了!再說了,歡不歡快對你來說有區別嗎?烈日當頭也沒見你的冰山臉有融化的跡象啊!”看在錢的份上,姐再往心上擱把刀。馬上換了一首《數鴨子》,這調子倒是歡快。

結果剛唱出一句:“門前大橋下遊過一群鴨”,鍾北辰千年不變的臉上馬上有了色彩――黑色:“換!”她還得瑟了,敢指桑罵槐!

白羽依愣了愣,馬上反應出他估計對號入座了,真是隨意插柳都能成蔭。她暗自樂了樂,毫不含糊地選了首《喜羊羊和灰太狼》,你丫那麽喜歡進入角色,就當灰太狼吧,其實灰太狼比你可愛多了。

白羽依小心留意著鍾北辰的表情變化,發現他的臉色又恢複了波瀾不驚,想著這是最後一首了,再不滿意姐可不奉陪!

不想鍾北辰這次卻很捧場,直到一曲終了也沒喊卡。至於他是否有意淫,比如把自己當狼她當羊,就未可而知了。但即便如此,白羽依覺得並不吃虧,她想說:小樣,你應該從不看動畫片的吧,我絕對不會告訴你,灰太狼每次都栽在小羊手裏!嘿嘿!

鍾北辰直起身,微眯雙眼:這音質不錯,動作又很萌,她的年齡本就顯小,剛才放下戒備後自然流露的神采真是蒙昧可愛,要是放到彼岸華都,應該能滿足不少客人的蘿莉情結,還好,以後就是他的獨家珍藏了。

見鍾北辰一臉讓人琢磨不透的神情,白羽依又緊張上了,他是有折磨癖嗎?行不行說句話呀!她肚子很餓,估計都下午一點了?他肯定是吃了回來的,以逸待勞!

鍾北辰的手機鈴聲突然尖銳地響了起來,他那起來哼了幾句,掛斷,然後叫了聲“張嫂。”一個中年婦女馬上從後麵一個房間走了出來,他吩咐了一句:“去看看小姐午睡醒來沒有,醒了就帶她過來認識她的新老師。”說完就起身往外麵走去,沒再多看白羽依一眼。

白羽依很是無語,他的意思是她被錄用了嗎?是不是覺得對她明確地說一聲會讓他大掉身價!並且,也不征求一下她的意見,她這會還餓著肚子好不好!難道就他家的人需要吃飯、睡覺!越想心理越不平衡,胃也鬧騰得厲害,心裏罵了一句:該死的資本家!

這會,她滿心期望鍾家小姐還在睡,讓她明天再過來。但她的希望到底落空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