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_第二十七章 居心叵測

鍾凝突然意識到自己的失態,連忙轉過身去,她可不想讓他看到自己軟弱時的樣子,倔強的性格讓她一向如此,習慣了獨自承受一切,她不習慣有人闖入她的內心世界,背對著沈富眼睛向天空看著,忍住眼底的淚水,不讓它們泛濫成災,這些年,她不斷的告誡自己,淚水是這個世界上最沒用的東西,隻會讓人看到自己的軟弱,除了幾句安慰的話以外就是同情,而她不需要別人的同情和憐憫。

沈富看出些什麽,轉到她麵前問,“凝凝,你怎麽了?”

“喂,我和你什麽關係用叫的這麽親密嗎?”鍾凝嘴硬的抵抗著,“無事獻殷勤,居心叵測。”

“什麽?”沈富瞪大了眼睛,用手指著自己的鼻子,“你,你說我?”張著嘴巴說不出話來,他最想說的就是那句,狗咬呂洞賓不識好人心,可是,他沒有說出口,不僅僅是涵養,還有鍾凝那個火爆的脾氣,這大馬路上人生地不熟的,萬一把他扔下不管那他可真就無家可歸了。

鍾凝撇他一眼,其實她也不想這樣說,剛才從他的眼睛中看到真誠,她知道不是玩笑話,隻是她不想,也不會去說那些好聽的感謝話,嘴硬的像隻鴨子,她繞過沈富繼續向前走。

沈富心裏不是滋味,不管怎麽樣自己的一片好心居然被她說成居心叵測,實在是讓他有些心寒,看著鍾凝的背影,不高興的說,“好,鍾小姐,與你保持距離,像隻小刺蝟一樣,無論別人的好心還是惡意都擋在外麵,如此堅強勇敢才是自欺欺人,因為你永遠不學著去分辨,會錯失更多的機會。”他以自己十年的經商閱曆想說服鍾凝,可是他看到的是那個背影絲毫沒有停下的意思。

鍾凝假裝沒有聽到似的向前走著,無論怎樣就算他說的是假話,至少讓她感到很窩心,而別人連假的都不曾對她說過,她不敢回頭,怕一不小心讓他看到自己柔軟的心。

氣惱的沈富突然釋懷,她柔弱而單薄的肩膀看起來那樣讓人心疼,搖搖頭,沉默的跟了上去,竟然一把拉住她的手,“好了,不要孩子氣了,小姑奶奶。”這一天的相處,讓沈富放鬆了自己,其實他也不過是個二十八歲的男人,在古代擔起一個家庭,而在這裏他是個無

依無靠無牽無掛的流浪漢,而他認識的這個世界的女人隻有鍾凝,雖然她很凶,但是她的心是軟的,這一點沈富比誰都看得清楚,他那雙眼睛是專門用來看人的,可以洞穿一切。

“咦?這個稱呼不錯,以後你就這麽叫好了。”鍾凝得意的揚起下巴。

“啊?”沈富卻驚訝的張大了嘴。

“不願意?”

沒等沈富緩過神,鍾凝又接著說,“餓死了,算了,今天算你運氣好,難得我大方一次,我們下小館兒吧。”

變幻莫測的鍾凝真是讓沈富有些摸不著頭腦,但他也隻有無奈的一笑,跟在她身後,他想到了鍾威,剛想開口,又不知道自己該如何叫她才好了,“哎,那鍾威怎麽辦?”

“打包給他嘍。”鍾凝東張西望的看著街道兩邊的店鋪,琢磨著去哪一家,終於在一家川菜館門前停下了,“要不我們就吃川菜吧?”

沈富臉上並沒有什麽表情,川菜?走南闖北倒是也聽說過,那是以麻辣為名,不禁一皺眉,自己吃辣可還真是有點考驗,但看鍾凝一臉興致,隻好微笑的點點頭。

“酸菜魚,麻婆豆腐,口水雞,再來兩碗飯。”鍾凝一坐下就點了幾個菜,也沒問沈富喜歡不喜歡,等點完了菜才想起來問他,“呃,這幾個菜合你的胃口嗎?”

沈富還在四下打量著這家四川小飯館,隨意的點點頭,“合胃口,合胃口。”這是來到現代第一次進飯店,最讓他驚訝的是,跑堂的已經不再是拎著茶壺的小二,而是一個個漂亮的小姑娘,他探過頭,悄悄的問鍾凝,“這裏怎麽是姑娘做小二的?這個,要收多少錢啊?”

鍾凝根本沒聽懂他在說什麽,一咧嘴,“吃多少錢收多少錢啊,什麽姑娘?什麽小二?”

沈富仍然小聲的說,“就那些跑堂的店小二姑娘啊,在我們那裏吃花酒可是要不少銀子的,你…你帶我來這裏吃飯?”他疑惑的眼神似乎在對吝嗇的鍾凝表示懷疑。

鍾凝剛喝進一口茶差點噴出來,他這都是哪兒跟哪兒啊?咽下那口茶,神秘兮兮的也湊過頭去,對沈富說,“大老爺,在我們這兒,不分男女都可以跑堂,懂了嗎?這不是喝花酒的地方,你到

想的美,還想喝花酒。”說完又白了他一眼。

“啊?呃,不是我想啊,是你帶我來的嘛,不過,你們這裏不好,女人怎麽可以出來工作呢?”沈富振振有詞,他忘了鍾凝可是女權主義,她那張小臉啪嗒掉了下來,嚴肅的說,“女人怎麽不能工作了?”

沈富聽她語氣不對,轉過頭看她,那一臉的怒容顯而易見,“你別生氣嘛,聽沈某把話說完再發火,行嗎?你看,這女人本來就是弱者,是讓人保護和愛惜的,怎麽能出來工作呢?”兩手一攤,皺著眉頭,十分的不解。

鍾凝仍然是先送了個白眼給他,“哼,男女早就平等了,女人要獨立,要有自己的經濟地位,為什麽不能出來工作?”

沈富仍然搖頭,“荒謬,男女平等?女人的身體條件和男人怎麽能比,但是她們做的工作是一樣的,從這一點上看就不存在平等啊,反而成了另一種壓迫。我們那裏是男人賺錢養家,女人隻要生兒育女,煮飯洗衣,可現在呢?女人也要出去工作,那麽這些事情由誰來做?”

聽了他的話鍾凝竟然愣住了,這個問題似乎她從來沒想過,是啊,女人解放了,有地位了,可以工作了,不再是丈夫的附屬品了,可是她們白天工作,晚上還要照顧孩子,同樣大部分女人還是要煮飯洗衣,如此看來,女人不但沒有解放,反而更辛苦了。凝著淡眉,沒琢磨明白,但卻本能的想去反駁沈富論調,嘟囔了半天,突然說,“話也不能這樣說,現在的男人也有很多煮飯洗衣,教育孩子啊。”

“哦?現代的男人做這些?”沈富十分驚訝,突然想到自己不也洗過衣服,用那個叫洗衣機的東西,簡化,他像模像樣的點點頭,一副感悟似的樣子,當勞動全部簡化了之後一切就不能同一而論了。

鍾凝重重的點點頭,其實她心裏清清楚楚,在中國這樣的男人並不代表全部,某種程度上沈富說的是對的,原來吵了半天的翻身解放其實僅僅是心裏上的一種安慰,從行為上,並沒有真正意義上的解放,她也有了另一種感悟。

不過,不論是什麽感悟,當菜上來了,看著那盆美味的酸菜魚,鍾凝頓時兩眼放光,什麽平等解放的,統統扔到一邊去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