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一 乾坤定_第三十章 命案

三日後，晌午。

楚隨心懷鬱悶，與千秋雪漫無目的走在喧鬧長街。因為一些困擾的思緒，他接連幾天未曾飽吃一頓，整個人變得輕飄飄舉步無力。沿街乞討卻又一無所獲。說來還真是奇怪，平日裏那些樂善好施的人都去哪了？這可不像是明月城城民的風氣。或許，是中了慕容無憂的鬼話，連乞討的資格都沒有，一碗飯都討不到……後來才看到某個牆角上貼有告示:所有乞討者不允許在明月城中行討，也不允許有人施舍。後麵還說明月城九公主在離天戰神廟派發銀幣與糧食，讓所有行乞者前去領取便可。唉！想到種種就讓人心灰意冷。

他二人走累了便在一家名為“往來客棧”的酒家門前歇腳。客棧名字取得好，果真人來人往，客流不息。但就是無人理睬楚隨與千秋雪兩人。

楚隨開始朝不愛說話的千秋雪發牢騷:“跟啞巴似的，誰知道你是討飯的乞丐。”

千秋雪望著眼前過往的行人，低聲道:“本道長不是乞丐，幹嘛要討飯。再說了，就算你跪地乞求，人家也不一定施舍。”

“你這道士就是死要麵子活受罪！不信是吧！看我的！”楚隨話下便衝到幾個行人前，雙膝跪地，把用來乞討的破碗抬得高高的，裝出一副可憐兮兮的樣子道:“好心人，我那啞巴兄弟三天沒吃沒喝了，您多少給點兒吧！”

“誰是你兄弟？”

“他，長得像個道士……”楚隨看都不看一眼千秋雪，用一根手指朝後指著說。

“兄弟，你說的假道士沒有，不過我看到有一群人正在圍著一個人狠狠地揍，又是拳打，又是腳踢，可慘了。唉……”行人搖搖頭繞開楚隨離去。

“什麽！”楚隨立即起身回頭一看，隻見五六個壯漢將千秋雪摁倒在地上踢打。於是，迫不及待的飛跑過去，掄起破碗朝其中一個壯漢的腦袋砸下。

碗，碎了一地。那個被砸中腦袋的壯漢當時翻了一下白眼，本以為會暈倒，沒想到對他毫無傷害。他一手捏住楚隨的脖子，喝道:“小子！沒把老子砸暈，是你的不幸！”說罷，用力一捏，慢慢將楚隨提起。

“道……道士……再不出手，你就得給我收屍了……”楚隨被掐住脖子呼吸不暢，說話相當吃力，掙紮著邊甩手呼救。

千秋雪這才意識到後果的嚴

重性，立刻運氣施法，一柄由氣幻化而成的長劍從天而降落入手中。隨手一揮，劍氣逼人，圍攻他的幾個壯漢退避三尺，開始隻感覺被鋒利的樹葉碰到了皮膚，覺得並無大礙，慢慢的就發現有一道細小的縫隙開始滲透出鮮血，接著其痛無比。幾個人捂住傷口慘叫不止。接著，千秋雪又揮起劍，對準那個正要置楚隨於死地壯漢的後背一戳，劍化作一道金光穿透那壯漢的身體。接著，壯漢吐血倒地，一命嗚呼。

“殺人了……有人在明月城殺人了……”一富家公子站在往來客棧門口大呼小叫道。他就是這些個壯漢的主人。此人名叫賈大富，是明月城富商賈大仁的兒子，吃喝嫖賭樣樣在行。

越來越多的人聞聲而來，很快就將千秋雪與楚隨牢牢圍住。

“殺人償命！殺人償命……”眾人為死者討公道。

楚隨焦急道:“道士，誰讓你殺死他的！現在該如何是好？”

“他不死，你就得死！”千秋雪認真道。

“那也不用殺人啊！”

“我不想出劍，一出便要見血。”

“我看現在是你要流血了。快跑吧！”楚隨拉著千秋雪準備開跑。

眾目睽睽下所犯殺人之罪，不逃者豈不是白癡。楚隨猛拽住千秋雪的衣袖，衝開人群拚命奔逃而去……

“那些個壯漢為什麽要圍起來揍你？”楚隨不解道。

“那個富家子弟仗著錢勢，隨意踐踏侮辱良家婦女……我實在是看不下去就說了幾句公道話，沒想到卻招來禍端。”千秋雪感慨道。

“什麽良家婦女，那男的叫賈大富，那女的是個青樓歌妓。平日裏喜歡賣弄**，專門勾引那些有家室的男人，破壞人家的家庭，總之不是個省油的燈。你呀，這次算是自作自受。還連累了我，這下好了，恐怕咱們要亡命天涯了。”

“對不起，要不貧道去投案自首吧！”千秋雪一本正經道。

楚隨立刻大笑道:“你這道士真有趣。有難同當，我楚隨豈是忘恩負義之人。你若不是為了救我，又何需害死一命！走吧！”

“去哪？”千秋雪問。

“逃命啊！”楚隨汗顏道。

一條人命，若不是發生在明月城還真沒什麽大驚小怪的，可恰恰就在明月城裏發生了。獨孤雪柔憐愛生

命，見不得血，所以慕容昊天頒布了“殺一人，誅全家”的律法。千秋雪的命案很快傳遍全城。城主慕容昊天也得知此事，便下令封鎖東南西北四大城門，還命將軍府協助追捕凶犯。為了一個奴仆下人，首富賈大仁與賈大富父子竟然懸賞黃金千兩，這分明是小題大做，故意鬧得滿城風雨。他們無非是想增加自己在明月城的地位，樹立“仁愛”之大好形象。深得民心，才能招攬更多生意嘛！

一時間，楚隨、千秋雪兩人的畫像貼滿明月城各個角落。

滿城風雨，沸沸揚揚，人盡皆知。在將軍府與官兵的大搜查下，楚隨、千秋雪無處藏身。無奈之下，竟偷偷摸進了明月城第一樓“燕子樓”。男人們尋花問柳、逍遙快活，醉生夢死之地。

憑千秋雪的本領，本可以在明月城來去自由，可帶上楚隨就有些力不從心了。現在，兩人情急之下不得不躲進青樓。他們衝進一間珠光寶氣、靚麗奢華的雅閣。小窗邊，梳妝台前，一貌美可人的姑娘正對著鏡子撫發梳妝、塗胭抹脂。見兩個陌生男人破門而入驚恐萬分。但還未來得及大聲呼救，千秋雪迅速撲過去捂住其嘴，並暗示不要出聲。

楚隨輕聲道：“姑娘不必驚慌，我們是好人……嗬，好人怎麽會無緣無故闖入姑娘的閨閣呢？”

姑娘用一雙清澈的眸子掃視楚隨一番，微微點頭。

千秋雪這才輕輕鬆開手，並道歉：“多有得罪，實屬無奈，望小姐見諒。貧道千秋雪……”

“得了，別開口閉口都是貧道，我都聽煩了。小姐，在下楚隨，他是呆腦殼千秋雪。”

美貌姑娘一個微笑，柔聲道：“二位公子不像是尋歡作樂之人，為何要擅闖小凡閨閣？”

貌美姑娘名為洛小凡，芳齡二十出頭，燕國人。也是官宦子女，燕國晉王爺乃好色之徒，他垂涎洛小凡天姿國色，遭拒絕後滅其家族。洛小凡家破人亡後，淪落紅塵，流浪至蜀國明月城，成為燕子樓花魁，但賣藝不賣身。深得將軍府穆鐵承將軍青睞，無人不知無人不曉。青樓滿座誰懂寂寞，我心空對月；看破紅塵，世間無真愛。她從來就不相信有真愛。所以，她甘願一輩子把自己鎖在青樓之中。

“你就是明月城一代花魁洛小凡姑娘，果真是國色美人兒，天下絕倫呐！”楚隨忍不住讚歎其美。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