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_第10章 矛盾的男人

唐婉怡隻覺得好可笑,她都不知道自己原諒過他多少回了,一百次?一千次?又或者一萬次。

而他,在她麵前保證了多少回,她也記不清了。

他真的是個怪胎,是個矛盾體。可以一邊求別人原諒他,還可以一邊埋怨別人。可以一邊道歉,還可以一邊數落別人的不是。他的嘴真的厲害,可以把白的說成黑的,也可以把黑的說成白的。

總之,他總有他的理。

唐婉怡覺得自己更可笑,如果胡新遠是個怪胎,那麽她就是全世界最傻的大傻瓜。明知道他是個怪胎,翻臉比翻書還快,發過的誓就如放過的屁,隻是一眨眼的事,她居然還會一而再,再而三的相信他。一次,兩次......一年,兩年,三年,居然就這樣跟他過了近五年。

她覺得自己都快瘋了,已經臨近崩潰的邊緣。

“你讓開。”她冷冷道,眸光裏是一種寒冷的堅利,讓人不敢去觸碰,似一觸碰就會炸裂,甚至把人炸傷。

這點,胡新遠是清楚的。所以,他緩緩地讓開了身子,用一種近乎委屈的恐懼的眼神弱弱地看著她,卻不敢說出一句話來。

唐婉怡起身,整理好衣服,拉開房門,焚身欲裂似的跑出屋外,跑下樓。

他沒有攔她,因為他知道她一定還會回來,因為她的心太軟。

他那麽深深地愛著她的原因,就是因為她的單純善良,她是他心中理想的另一半。所以他怕,他怕失去她。所以他就緊緊地捏住她,不留一絲縫隙有機會讓她溜走。畢竟,他已經不年輕了,而她卻年華正好。

可是他卻不知道,他那不是愛,而是自私。即便是因為愛,他也愛錯了方法。

沙子捏得越緊越容易漏,風箏扯得越緊越容易斷,這些道理他都不懂。愛情,是需要呼吸的,是需要給彼此空間呼吸的,不然就會變成一潭死水,腐了,臭了,就無可救藥了。

沒有月亮,也沒有星星,有的隻是冷意透心的風。

人的心一旦涼了,就會感覺不到任何溫度。

眼淚,風幹了又流,站在空曠的草地上,唐婉怡覺得自己就像一葉小舟漂浮在雨急風大的海上,絕望無助,渴望有一個岸口可以讓自己停靠,可是一眼望去,卻又茫茫無邊。

這些,都是她自找的,自己把自己逼上了絕境,誰也怨不得。自己種下的苦果,隻有自己來品償,任何人都幫不了她。

她也不知道坐了多久,總之,坐到全

身都麻木了,突然就下起了雨。一滴,兩滴......越來越大,可是她並沒有躲,她隻想把自己澆得透透的,然後大病一場,病到死才好......

“柳蘭蘭,我告訴你,你給我離婉怡遠點兒,若是她有什麽事,休怪我對你不客氣!”越想越氣的胡新遠突然就撥通了柳蘭蘭的電話,他覺得若不是她,他也不會跟唐婉怡好端端的吵一架。

電話那頭的柳蘭蘭一頭霧水,

“你這又是發的哪出瘋?我怎麽了我?我為什麽要離她遠點兒?你又動手打婉怡了?你還是不是個男人?啊!”人說勸合不勸離,可是她卻一直都覺得唐婉怡跟著胡新遠這樣的男人不值,她一直都在勸她離開胡新遠,但是唐婉怡跟她一樣的倔強,自己選定的路,就非要一條道兒走到黑。

“你自己到處賣皮相賣身體,別把婉怡帶壞了,她是個非常單純幹淨的女人,我再次警告你,離她遠點兒!”胡新遠近乎咆哮地說著那些極難聽極刻薄的話。

格蘭蘭一聽,火了,倒也不客氣了,

“你才要放過婉怡才是,你一個老男人,要錢沒錢,要人沒人,還帶著一個拖油瓶,你讓婉怡給你做一個不花錢的保姆嗎?給你看家帶孩子做家務,為了你狹隘的想法,你就把她禁錮在家,她那麽有才有理想的女人,活生生被你摧殘成了一個怨婦。她說當初跟你是因為你對她好,懂她,可是現在我發現她真的是被你騙了。你根本就不懂她,根本就對她不好,你不是愛她,而是在殘害她!胡新遠,你就不是個男人!”

“滾!不要臉的女人!”說不過的胡新遠狠狠地掛斷了電話,赫然發現屋外下著大

雨。

婉怡,婉怡還在外麵,他匆匆忙忙拿了把傘拚了命的往樓下跑。

看到唐婉怡像一尊雕塑似的坐在樓下草坪旁的長椅上,整個人濕透了。他的心隱隱的有些疼,緩緩撐開傘,一步一步走過去,將傘遮在了她的頭頂上,即便是她已經濕了,但他不能讓她更濕,

“婉怡,跟我回家吧,你這樣會生病的。”

唐婉怡似沒聽到一般,一動不動,臉上一絲表情也沒有。

“好,既然如此,你要淋雨,我就陪著你一起淋!”胡新遠丟掉手中的傘,站在她身旁。

兩個人就這樣在雨裏足足呆了一個多小時,胡新遠終於崩不住了,他狠狠地扇了自己一巴掌,

“婉怡,跟我回去吧。”他一把抱起她,欲強行將她抱回屋裏。

唐婉怡終於醒了,她像火山爆發似的醒了。

“放開我,放開我,你放開我!”無論她怎麽掙紮,怎麽抓,怎麽撓,胡新遠都不肯鬆手,還是強行將她帶了回去。

唐婉怡不知道,她的手機裏有幾十個未接電話,是柳蘭蘭打來的,直到她的手機被打得沒了電。

回到家裏,胡新遠給她擦幹了頭發,放了熱水,讓她去洗個熱水澡。

她哭,

“這是何苦呢?我們為什麽要這麽彼此折磨?傷人傷已?你放了我吧,我們離婚吧。”

胡新遠也哭,他一聽到離婚兩個字,就好像在割他的肉一般,他痛,他怒,

“離婚,離婚,既然如此,何必當初呢?我又沒有拿刀架在你脖子上逼你嫁給我。”

唐婉怡簡直無力極了,她已經哭到沒有眼淚了。都這個時候了,他竟然還能說出這樣的話,

“的確,你沒有拿刀架在我的脖子上,但現在,我也同樣有選擇結束這段婚姻的權力。”

“好!明天,我們明天就去離婚!”他頓了頓,“你先去洗洗,換個幹的衣服好嗎?這樣會生病的。”他輕輕拉起她的手,“可能這是我們的最後一晚了,今天晚上,我們好好的,行嗎?”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