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_第22章

再回賭場,找了一大一圈,好不容易才找到胖子,威尼斯人裏麵太大了,差點走迷路。一看這小子紅光滿麵,就知道是贏了,再看附近另一桌上坐著的大海臉色平靜,不知具體如何。

見我把兩個妞都一起帶來了,胖子轉過身,笑眯眯地摟著寧寧的屁股,問:老虎機玩的咋樣啊,好玩不?寧寧拍了他一下,說:討厭。

我問胖子贏了多少,胖子雙手叉開,扣在他麵前那一摞籌碼上,笑笑:不多,二十來個吧。再問大海,大海笑笑:輸了兩個。在大連的方言中“兩個”並不代表2,而是代表一些,他不願說我也就不多問了,估計應該是十萬左右,再多他臉上就掛不住了。

智慧拉著大海的胳膊,嗲嗲地說我餓了,寧寧也晃著胖子的胳膊:親愛的我也餓了。胖子淫笑地看了一眼寧寧,衝大海說:要不然我們先去吃個飯?大海點頭。一行五人吃了頓自助餐,胖子瀟灑地請了。然後又拿會員卡開了個套間,說我就不用再開了,一個套間就住下了。我心說難不成讓我半夜聽你倆亂叫?但是想到今天已經輸了六千多,這裏開個房間至少一千,還不保證能訂到,於是就同意了。大海自己也有會員卡,也開了一間,就領著他的智慧姑娘上樓看房間了。

我和胖子上了那間套房,發現還真挺大的,兩個臥室是在大廳的兩頭,我心想這好,互不影響。胖子興致正高,在房間裏坐了還不到十分鍾,就又拉我去賭,我這正看澳門的黃昏有些出神,就說你們先去吧。胖子就拉著寧寧去了。我在房間裏參觀了一遍,又翻出了手冊看了看,這時我已經不怎麽想賭了,可能是賭狗賭冷靜了,主要是那11萬我要輸了就真的算是一無所有了,再剩下的錢都是公司運作要用的錢,是不能動的。

我發現澳門這個地方,你來旅遊其實根本就不需要出酒店,澳門的城區建築跟國內二線城市很接近,特色並不明顯,就是教堂多點。相比之下,是酒店內就是別有一番特色,什麽賭場夜總會洗浴中心,豔舞魔術胸口碎大石表演,一應俱全。翻了翻酒店手冊,打算五樓休閑中心遊泳休閑一下,上次在泳池邊上花二百買的泳褲泳帽太地攤貨了,這次有了經驗,從家裏帶了一套泳具,這套泳具是我讓朋友幫我在網上買的,當時還沒開封呢。我從背包裏把泳具掏出來打開,泳鏡和泳帽都不錯,一看泳衣,愣住了:竟然是一套連體泳衣,就是鐵人三項比賽穿的那種!當時小小地震驚了一下,還是拿走了。

結果一到泳池,發現大概二十多人在泳池附近,個個都穿著休閑泳裝,看我入場大家都跟看外星人似的,我心叫慚愧。發現泳池邊有在弄燒烤的,那香味真叫一個絕,我剛吃完飯都食指大

動。忍了一會兒(主要是怕太貴),心想:他媽的,六千多都扔給賭場了,自己連頓飯都舍不得吃!再窮不能窮肚子啊!管他多少錢,拚了!懷著被宰的決心一問,竟然……免費?!那廚師看我表情詭異,笑笑:免費也沒人幾個人吃啦!我這才回過神,想起剛才酒店門口海報上好像寫的什麽有免費燒烤——這要在內地這會兒排隊都排不上,但這裏是澳門,人家大老遠來是為了賭,又不是為了吃肉。所以,就隻剩下了鬱悶的廚師。

不過那廚師燒烤的手藝真不是蓋的,扇貝讓他給燒的簡直就是帝王珍饈,狂吃了十六個,實在整不動了,在躺椅上躺著躺著,竟然迷迷糊糊睡著,再醒來已經是八點。唇齒間還留著扇貝的味道,發現那個廚師還在燒,作為一個吃貨,我還能做什麽呢?湊上去又吃了一通,一邊吃一邊想如果我家住澳門我整天來蹭飯會不會被發現,發現一不查門卡二不查身份,也就是說隨便什麽人穿個泳褲都可以來蹭吃蹭喝,剛覺得自己占了多大便宜,又想到幾個小時前還在賭場輸了五千——這樣的燒烤即使在澳門都夠吃十好幾頓了。隻好失落地承認羊毛出在羊身上。

吃飽喝足和廚師聊天,這廚師原來是福建人,來澳門五年了,我問他有沒有賭過,他笑了笑:反正現在是不敢賭了。我正琢磨著他這話的深意,邊上另外一個食客忽然插嘴問了一句:你聽說過最多贏了多少倍的,不是多少錢,是多少倍。

那廚師想了想,我聽說過有人贏過100多萬倍,萬老虎機一塊打出來100多萬。

那個食客似乎不太滿意這個答案,追問:那賭桌呢,賭桌上最高有打到多少倍的?廚師看了他一眼,說:最大我不知道,我聽說的,最大有100打到40多萬的。那個食客又追問:那怎麽贏的啊?廚師大笑:母雞啦,都是聽說的咯~

那食客想了想,繼續胡吃海喝,我忽然對這個100到40萬的故事產生了興趣,就追問:這什麽時候的事呢?廚師說:就前幾年,具體記不清了,開始是聽說有人跳樓了,後來一查,說這個人死前拿100打到了40多萬,然後又輸了回去,回房間沒多長時間就跳樓了……

輸100也跳樓,不知這消息讓輸得幾百上千萬痛不欲生但還堅強活著的人情何以堪。當然,我估計那個哥們肯定沒意識到自己輸了100,他滿腦子想的是自己輸了40萬。

賭徒聽到這些故事是除了唏噓一下之外,一般是不會停止賭博的。這時候我已經吃飽喝足,接下來該幹什麽呢?找點樂子,對吧?在澳門,樂子當然就是賭,頃刻間,冷靜無影無蹤,又殺回了賭廳,這次沒敢去高額區,在大廳玩角子機,按上次贏時候的方法

,100一次,每次都隻押一條線,希望再打出2.3萬。結果連續試了很多次,不但2.3萬沒中到,倒賠進去將近四千塊。心裏這個憋屈啊,自己也納悶為什麽總也不中,運氣不會一直這麽差下去吧?

離開角子機,找了個骰寶的台子站定,在那看別人玩。這個台子人氣很旺,連開了六把大,看到大部分人都再次投注了大,我身邊還站了一個穿著白色T恤的看客,和我不同的是他一直在勸坐在賭桌上的一位年輕白淨的賭客買小:聽我的買小準沒錯,聽我的準沒錯,我看路看的準……我不明白這人為什麽要這麽幹,那個白淨賭客顯然在這賭了有一會兒了,被他說得有些不耐煩,不滿地衝著他喊:你能不能閉嘴?喊個錘子!本以為這麽罵一句那個T恤男能走,結果看那T恤男麵露紅光:罵得好!罵舒坦了才能贏!這把真的要押小的……把那個罵他的人氣得都笑了。

那個瞬間我震驚了:這就是金錢的力量麽?我有點明白T恤男是幹什麽的了:在賭場混飯吃的,也許是輸光了的賭徒,也許是個失敗的疊碼仔,也許是別的什麽原因混不下去了,於是來這胡亂指點,贏了就要分紅,輸了人早跑沒影了。

那個白淨的年輕人沒聽他的,押了大,結果一開,果然還是個大!隻見T恤男在看到骰子點數的那個瞬間撤了,消失在大廳的賭海之中。

這時候我也想上去押大了,但是考慮到已經連續出了七把大,接下來出大的可能是……在腦子裏算了半天得出結論是1/256。盡管我知道可以將每次都看成獨立隨機事件,但是我還是忍不住去算,剛才那個T恤男說的什麽看路,我玩了這麽多次對這個“路”的感覺非常異樣——似有似無,似幻似空。在你賭的順的時候,你預測的所謂的路,總是對的,於是你以為你掌握了路,但是當你賭的不順的時候,你絞盡腦汁回憶你贏的時候用的路,發現怎麽都不好用,澳門有句話叫“看路的都去跳海了”,我想就是對我的這種感覺的解釋。

腦子裏不停的想著:1/256分之一的事情會發生麽?當然會,德州撲克同花順幾十萬分之一的概率都發生了!但是還是出小的可能性大啊?大個屁,每次都是獨立隨即事件,都一樣的!我是不是押一把呢,押一萬?可是再輸就要輸兩萬了……但是你不賭就真的全輸了……這次的糾結分外痛苦,但是痛苦的糾結之後,我還是沒押,心想等到他出了小以後再押。結果這路牌就是這麽詭異,連出了十三個大,第十四把竟然圍骰,莊家通吃了!這種事會發生,大家都在嘖嘖稱奇,我卻在沮喪,因為第十四把我押了,押了三千。於是我此次又多輸了三千,澳門這一下午,已經輸了一萬四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