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卷：法蘭西舞台_221--靜止的雕塑感
薩娜正在窗前壓腿，她看到我就說，“小河，你是對的。”
“想好了不再接觸大麻了？”我說。
薩娜點點頭，“我也不過是覺得好玩而已。”
“可我覺得你不一定能夠做到。”我有點懷疑她。
“我發誓我可以。”薩娜說。
“好吧薩娜，我相信你。”說完我擁抱了她。她笑了，和我擁抱在了一起，兩個人目光看著對方，沉鬱片刻，嘴巴就對在了一起，開始親吻起來。
我和薩娜長時間地擁吻著，這時候史密斯在旁邊笑著說，“哦，李，薩娜，現在是工作時間，我沒有義務為你們的親吻付工資。”
我和薩娜都笑了，有點難堪的樣子。
我說，“親愛的史密斯先生，我們是在按照你的要求，體會一下什麽是沉鬱的激情，要不然在跳舞的時候，我們會找不到感覺。”
我的話一出，史密斯和薩娜都笑了，史密斯說，“李，你很會開脫。”
我和薩娜就都笑。
史密斯沒有再說什麽，他離開了。
我和薩娜被史密斯這麽一說，自然有點不好意思，就做一點和工作有關係的事情，我幫著薩娜壓腿下腰，幫著她練了一會功，然後又一次次地托舉她，鍛煉我的臂力。
在那邊，燕姐和孟老在史密斯的指導下正在排練一個托舉動作。燕姐保持著那個動作，麵朝下昂首挺胸，身體朝後彎曲，一條腿伸直，一條腿向後彎曲。她這個動作和站立時是一樣的。孟老一個手掌托住她胸口下麵，一個手掌托住她兩腿中間，就這樣雙手把她托舉起來，一手高些，一手低些，讓燕姐在空中有向上飛翔升高的感覺，而且要堅持片刻時間，好體現出一種靜止的雕塑感。
他們排練的時候，小雨和亞欣，還有幾個男女演員都在旁邊看。
這個托舉動作，孟老的一個手要放在燕姐兩腿之間，不然沒有辦法保持平衡，那是個敏感的部位，讓旁邊觀看的人都有點不自在起來，有些人若無其事地走開了。
我和薩娜也停下來看著，看到燕姐這樣被孟老托舉著，我不由得有些惱火。我過去對史密斯說，“這個動作是不是有點不合適？”
質疑史密斯的編導在團裏是犯忌的，因為他一向是說一不二，是舞蹈團的靈魂，我今天這樣做，大家都有點意外，氣氛一下子安靜下來，有人緊張地看著我們。
聽到我的話之後，史密斯眉毛一挑，有點輕蔑地回答說，“可我覺得這個造型很好。”
“可有個手放得不是地方。”我用帶有幾分抗議的語氣說。
沒想到史密斯卻笑了，“我知道你的想法，可我不這麽看，舞蹈禁止摸女演員的胸部和那裏，禁止做色情表演，但在尋找平衡點的時候就是另外一回事。”
我本來想和史密斯爭吵一下，可聽到他這樣說，我就不知道該說什麽才好，就雙手插在腰間不說話，心裏卻依然有些耿耿於懷，感覺他根本
就是強詞奪理。
小雨這時候也對史密斯說，“是不是可以改一下？”
“我認為沒有必要，這樣很好。”史密斯拒絕了小雨的提議。
小雨有點別扭地撅了一下嘴巴，但她沒有再說什麽。
史密斯對燕姐和孟老說，“秦，孟，你們繼續嚐試一下這個動作，看看是不是有把握。”
在史密斯的敦促下，孟老和燕姐走到了一起，孟老單腿跪下來，燕姐做出女神塑像那個動作，仰頭挺胸，用一個腳尖站立，雙臂向後做飛翔狀。孟老雙手托扶著她保持著平衡，然後就一手托住她胸下，一個手放在她兩腿之間，雙臂同時用力，像剛才那樣把她托舉起來，一手高些，一手低些，讓她在空中頭朝上，有向上飛翔升空的感覺，還要堅持片刻時間。
這個動作有些難度，須要很好的臂力和平衡能力，可孟老完成起來，似乎並不怎麽吃力，不愧是舞蹈演員出身。
燕姐被孟老這樣托舉在空中，盡管她做出平靜的表情，但我看得出來，幾秒鍾之後，她的臉就突然紅了。
這個動作堅持了片刻之後，燕姐在空中輕巧地翻身，從空中落下來，孟老把她接住了。在做了幾個抱摟翻轉的動作之後，孟老把她放下來，和開始一樣，她一個足尖立在地上，伸開雙臂做個後腿動作。
這個動作和那個女神的塑像是一樣的，在這個舞蹈裏，史密斯要求燕姐始終保持這個動作，因為她演繹的不是一個活著的女人，而是一個凝固的塑像，或者說是孟老手中的一件藝術品，剛才那個托舉動作，就是孟老把女神塑像拿起來舉高些在細致觀看。
當我看完了整個雙人舞的排練之後，感覺史密斯的編排有點特別，即主題鮮明，有別出心裁，介乎於藝術和情色之間，在演繹含蓄的性感，沉鬱的激情的同時，也給人留下深刻的印象。
演繹含蓄的性感，沉鬱的激情，這是史密斯的作品賣點，他當然不肯聽從我和小雨的異議，要堅持他的編排，堅持讓孟老的手放在燕姐那個地方托舉她。
回頭，我嚐試了一下，按照孟老托舉燕姐的那個方法把薩娜托舉起來，堅持了片刻之後，等我把薩娜放下來的時候，我的一隻手已經濕了。薩娜的臉也已經變得通紅。
要是史密斯讓我和燕姐一起排練這段雙人舞，我會喜歡，可他選擇了孟老，我隻能暗自嫉妒。
我和亞欣，斯蒂芬，薩娜都有過關係，但她們和別人跳舞，我不會嫉妒，而燕姐我會，這種感覺讓我知道，其實我在意的還是燕姐。
我現在有薩娜，她是燕姐的替代品，我因為寂寞而需要她。
可事實上，薩娜也是美女，比燕姐年輕，各方麵似乎都不比燕姐差，可我對她的感情，卻不像燕姐那樣深，我不知道這是為什麽，但我無法左右內心的感覺。
這天燕姐和孟老排練的時候，我站在史密斯身邊，看到燕姐被孟老那樣托舉起來，我就忍不住對史密斯說，“你是參觀
了博物館那個女神塑像之後獲得的靈感對吧？”
“當然了，我的靈感往往都是在某個瞬間獲得的。”史密斯說。
我說，“那個女神塑像我們大家都看到過，那是個希臘女神，西方的，而燕姐是東方女性，體型和西方女性有所不同，西方女性看上去更有雕塑感，我覺得讓斯蒂芬扮演這個女神，會更合適一些。”
史密斯笑了一下說，“當然了，斯蒂芬的體型更具有雕塑感，但我覺得秦更合適。”
我本來想使個法子讓史密斯把燕姐換下來，讓別人去演這個女神塑像，但史密斯卻並不為之所動，堅持他的想法，這讓我有點無奈。
最讓人討厭的是，孟老每次和燕姐排練完了的時候，都會親吻她一下。這當然是禮節性的親吻，每次燕姐被他親吻的時候，都會微笑一下。
記得當初，孟老在指導我們排練舞劇的時候，每次亞欣排練完畢，他也是這樣，每次都會親吻她一下，這好像是老人對晚輩女人的親吻，他做的時候非常的自然，親切，讓人沒有理由拒絕，潛移默化之中，到頭來卻讓亞欣成了他的情人。
這個老家夥， 讓我不由得有些妒忌他。
這天排練的時候，燕姐對我說，“小河，今天下了班，請你去家裏。”
我來到法國這麽久，燕姐從來沒有邀請我去過她家裏，今天她提出來，我有點意外，我問她，“為什麽？”
“今天是小雨的生日。”
我想起來了，一拍腦袋說，“記得在學校裏的時候，我們同學互相給過生日的，也給小雨過過，現在卻忘了。”
燕姐說，“還請了亞欣的，很多人都會來，我需要幫手。”
“好啊，一定去。”
排練完了的時候，我買了一瓶紅酒，一束康乃馨，一個八音盒，去給小雨過生日。亞欣也買了禮物。
我們去到她們家裏的時候，小雨出來迎接我們，小雨見到亞欣就歡快地擁抱了她。
小雨穿著米黃色連衣裙，紮著蝴蝶結，看上去像是漂亮的小蘿莉，小公主。
亞欣說，“小雨，我們來給你慶賀生日。”
小雨說，“謝謝你了亞欣。”
我說，“還有我呢老同學。”
小雨就擁抱了我一下說，“謝謝你小河。”
我笑了，把禮物交給她說，“這是我的禮物。”
小雨接受了我的禮物，然後引我們進去。
在客廳裏，我第一次見到了小雨的爸爸，他坐在輪椅裏麵，看上去很年輕，也很英俊，有很濃很黑的臥蠶眉，在小雨臉上可以看到他的影子。但他氣色不怎麽好，好像沒有睡醒的樣子，心不在焉，我知道，這是他長期吸毒的緣故。
小雨對他說，“爸爸，我的中國朋友來家裏做客。”
他爸爸看到我們之後“哦”了一聲，說了句“很高興看到你們”之後，就打了個哈欠，歪著頭，昏昏欲睡的樣子。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