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卷：法蘭西舞台_208--賣藝不賣身
她搖了搖頭，“小河，你知道嗎？我從沒跟像你這樣大的男孩有過交往，別人會笑我的，你這麽年輕，還是個孩子！”
我說，“安娜，你想得太多了，法國是個開放而包容的國度，和我的中國，你的俄羅斯是不同的，沒有人在意這些事，更沒有人關心和評價別人。”
“那你喜歡我什麽呢？”安娜又這樣問我。
麵對安娜的提問，我也說不清到底喜歡她什麽，是迷戀她的身體，還是真愛她，我想都有，很難區分。
仔細想來，她很體貼人，感情很容易溝通，我和她都說英語，沒有國別，人種，文化和年齡之間的障礙，並且她長的漂亮，氣質出眾，身體也很迷人。
看到她眼睛看著我，等我回答她的問題，我就把她抱過來放在腿上，親吻了她一下說，“我喜歡你的美麗，還有善良和聰慧，當然了，還有你那迷人的舞姿。”
她笑了，麵對我的誇獎，她流露出很自豪的神情，可她馬上又擔心起來，“到了我這個年紀，已經跳不了多久了。”
我說，“在你們俄羅斯，有一個偉大的芭蕾舞藝術家，她的名字叫烏蘭諾娃，她五十多歲還在跳，比起她來，你還很年輕。”
我的話讓安娜很開心，她依偎在我的懷裏笑著說，“小河，你很善解人意，如果我年輕二十歲，我不會拒絕嫁給你的。”
我“嗬嗬”地笑，習慣性地輕輕地在她直挺的鼻梁上刮了一下，“安娜，你真可愛，這一點，你們外國女人，比中國女人直率。”
她也“嗬嗬”地笑，“小心點啊，小河，如果我離不開你了，會纏著你的，你怕不怕？”
“不怕，你這樣我會很開心！”我雙臂把她托抱起來，像坐在床上的大人懷抱嬰兒一樣抱著她，低頭看著她的臉。
燈光照在她那清秀的臉上，有一些細細的皺紋，雖然沒有了青春的紅暈，但歲月留下的痕跡，真的很迷人。
有的女人年紀大起來，就會脂肪堆積，身體走樣，可安娜不是這樣，她是跳舞的，脂肪在她身上留不住，所以她一直保持著苗條和優雅，這種優雅隨著歲月的增加而味道更濃，更風姿綽約，也更清麗起來。
安娜已經習慣了這樣被我抱著，她很安靜地笑了，“下輩子，我還學跳舞。”
“為什麽呢？”我這樣問她。
“跳舞可以遇到像你這樣的男孩。”她笑著說。
她的話讓我很開心，我說，“跳舞的男孩會在舞台上把你高高地托舉起來，還會在床上把你抱著，對麽？”
她用一個親吻回答了我。
我笑了。這時候夜已深，愛已經做了，甜言蜜語也說了，該休息了，我就關了燈，把她夾在臂彎裏睡覺。
我和安娜的感情越來越好，團裏人人都知道，別的人到罷了，燕姐和亞欣兩個，越是看到我和安娜這樣，就越是不理我。天天在一起工作，低頭不見抬頭見不說，還經常在一起跳舞，摟摟抱抱的，即使
是這樣，她們也不和我說話，好像我欠了她們什麽似的。
我不明白她們為什麽要這樣，也不想理解，越是這樣，我就越是和安娜好，就是在排練休息的時候，我也會經常和安娜在一起親昵，不是甜言蜜語，就是抱在一起親吻。
我這樣做，倒不怕亞欣會有什麽想法，但我卻在想燕姐，她是不是會生氣，生氣了才好，看她還拒絕冷落我不！我就是要讓她知道，沒有她，我依然會很快樂。她不愛我，有人愛！
但燕姐似乎並不在意這些，她依然每天按時來排練，按時下班回家，似乎我根本就不存在。她如果嫉妒的話，我還會開心，說明她至少還在意我，可她這樣不以為意，讓我暗自傷心。
燕姐越是不在意我，我和安娜的關係就越好。亞欣應該也是這樣，她看到我不在乎她，就和孟老更加親密。三天成習慣，習慣成自然，於是就相對固定下來。
結束了這次巡演之後，我們回到了基地，按照慣例，每次演出季結束之後，都會放幾天假。
因為都是租房和買著吃，花銷就比較大，工薪不怎麽夠，難免經濟上捉襟見肘。放假的時候，我和安娜去夜場找事做，給客人表演節目，這樣可以賺到一點錢。
在巴黎，這樣的夜場很多，滿街都是，很好找到需要表演的地方，但要求表演的內容香豔而又性感，卻又不能有色情，那樣會引來一些麻煩。
我和安娜表演的內容，自然是在團裏排練的舞蹈，自己改動一點就行了，一律都是雙人舞。表演完了之後，老板都會馬上付錢，都是二十歐元，我們拿到錢之後，又去下一家，這樣一個晚上可以演上四五場，拿到一百歐元左右，夠我和安娜吃飯和房租了。那些從國內來的野雞，在街上攬客，五歐元就可以搞一次，比起她們來，我們好得多，至少是賣藝不賣身。
不僅僅在法國，在整個歐洲，人們喜歡過夜生活，晚上是整個城市最活躍的時候，人們尋歡作樂，窮奢極欲，醉生夢死，一直到後半夜才會睡覺。因為普遍睡得晚，第二天上午都是大家睡覺的時候，街上很少有人，直到下午才會熱鬧起來，晚飯後進入活躍時間。
這幾乎是整個歐洲的作息規律，全世界發達國家的城市都差不多，夜生活是現代人的標誌。而這些人又都集中在娛樂場所裏，賭場，酒吧，夜總會，劇場，是人們最集中的地方。
法國人愛跳康康舞，康康舞的動作比較簡單，就是一連串高強度的踢腿，跳躍後的劈叉，開始很好看，看得多了，也就不再新鮮。
我和安娜去表演，我單手托舉著安娜在空中做風車旋轉這個動作，在夜場裏很受歡迎，觀眾覺得新鮮，但不認為那是舞蹈，而認為那是雜技。
這個動作演出的次數多了，熟能生巧，我和安娜的配合越來越爐火純青，開始隻能轉片刻，後麵時間越來越長，居然可以轉上幾分鍾，每次都會引來驚歎，然後就是一片掌聲。
夜場老板很高興，讓我們經常去，還給
我們加錢到一次五十歐元。我和安娜都很開心。
我和安娜在娛樂場所裏掙外快，不知道怎麽會讓史密斯知道了，他把我和安娜叫到一起，說我們這樣做是違反舞蹈團的規矩的，演員不可以私自在外麵演出，這樣做有損舞蹈團的利益。
顯然，這種事和中國的走穴差不多。
史密斯警告說，如果再發現這種情況，就解雇我們。
我對史密斯說，“我們也不想這樣做，可在這裏跳舞，每個月隻能拿到兩千五百歐元，對於我們這些外來的舞者來說，根本就無法生存。”
安娜也說，“是啊，如果團裏能給我們增加一點薪水就好了。”
史密斯雙手叉腰，答應考慮。
就這樣，我和安娜，還有亞欣和另外幾個旅居法國的舞蹈演員，獲得了團裏提供的住房補貼，有五百歐元，這樣總算寬裕了一點，但我和安娜就沒有理由再去夜場演出賺錢了，隻有安安心心跳舞。
安娜退掉了她租的房子，搬過來和我一起住，這樣一來，我和她就算正式同居了，安娜有時候會做飯給我吃，但她那俄羅斯的手藝，我不大吃得慣，盡管這樣，不管她做什麽，我都會很開心地吃下去，而且告訴她很好吃。
顯然，這時候的我，已經不會像在媽媽跟前一樣，總是抱怨她愛我不夠，在安娜麵前，我應該是一個成熟的男人。
我以為我和安娜可以在一起長相廝守，就算不能天長地久，至少也可以有兩三年，甚至四五年的時間在一起，直到她年紀大了，跳不動了為止。可我沒想到，就在一個月以後的一天，安娜突然告訴我說，“小河，卡捷琳娜來了電話，她受傷了。”
看到安娜擔憂而又焦灼不安的神情，我不由得有點擔心，“怎麽受的傷，嚴重麽？”
“是遇到了車禍。”安娜說著哭了。
我摟著她安慰著，“別難過，安娜，她會好的。”
安娜說，“可是，她父親是個酒鬼，他長期酗酒，酒精中毒，手抖得很厲害，連杯水都端不住，他照顧不了卡捷琳娜，她現在需要我。”
“這麽說你要回莫斯科？”
安娜說，“我必須回去照顧我的女兒。”
我意識到將要和安娜分手，頓時有些不舍，可我知道，我不能留她，因為我不能阻止她去照顧她唯一的女兒。我的心沉了下去，卻努力保持著冷靜，我問她，“你真的要走？”
安娜點了點頭說，“我想今天就走，可我的錢已經不夠買飛機票了，小河，你能不能幫我？”
我說，“安娜，錢不是問題，我可以幫助你。”
安娜說，“謝謝你！”
接下來，我去取銀行卡裏的錢，我記得裏麵還有三千歐元，可當我把銀行卡插進自動取款機裏麵之後，卻發現裏麵有兩萬歐元。
顯然，媽媽說不給我錢了，可她並沒有那樣做，她還是把錢打給了我，看來，媽媽還是舍不得讓她的兒子在法國受苦。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