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終 鳳凰劫_第一章（二）

青城弟子禦劍乘風而去，意念化劍一字排開，劍芒閃動，朝著混沌巨獸發射而去。另一邊，慕罹將沉睡的傾璿傾腰抱在懷中，張若水和鳳流觴領著秋明峰及其家眷，眾人大步流星不敢停留，死命地奔出紅袍山莊。

光劍刺在混沌濕漉漉的光滑皮膚上，腐臭的汙穢之物噴出，嗆得清遠忍不住大咳。地麵上，張若水凝眉怒目。龍淵劍飛出，張若水足尖一點握住龍淵劍，被它氣勢裹挾著一飛衝天。

劍芒劃過優美的弧線，蒸騰的劍氣刺破長風，朝混沌沒有眼耳口鼻的巨臉擊打而去。激起一片塵埃，混沌巨獸呻吟著，停下了腳步。

“奏效了嗎？”張若水落在了清遠的劍上，自言自語問了一句。混沌巨獸沉默了片刻，再次挪動腳步。張若水劍眉一挺，準備好再次出擊。然而，混沌沒有繼續前移，而是略微轉頭，移向了另一個方向。

武夷城鎮的鬼怪退卻了，不約而同地朝同一個方向奔走。念蒼大師等人麵麵相覷，並不知發生了何事。

清遠等人滿身惡臭，落地之後一直趴地咳嗽。“師兄？你還好嗎？”張若水趕過去要扶不扶地靠近他。

眼見妖物已經離開了紅袍山莊，混沌遠遠離去，應該是可以安定一段時日了吧。在秋明峰示意同意下，清遠等人留在紅袍山莊修整。

總算是偷得浮生半日閑，

慕罹將傾璿安放在原來的房間，輕輕替她掩好了被子，重新架好被自己不小心踢翻的暖爐。秋明峰帶人送來了入冬的棉被給萱兒表妹，秋少夫人親自接過了慕罹擰幹的臉巾。

張若水便坐在門口的花壇邊小憩，眉宇未曾舒展，隨手拿起一杯溫水飲下，驚魂甫定。

“太好了，姬師叔來信說，妖物已經全部撤了。”清遠一路風塵仆仆地趕了過來，眉梢微帶喜色。張若水聞言一愣，立馬迎了上去，道：“清遠師兄，你說什麽？妖物撤了？”

“是明洌準備收手嗎？”張若水托腮思忖。清遠抿了抿嘴，道：“據說，妖物全部聚集在一起，往東海青木林方向移動。它們可能是要在那裏安居……”

“你說什麽？東海，青木林？”張若水忽然變得雙目明亮，差點拽住了清遠的衣領。“那裏，是不是棲息著仙凰族？”

“似乎……是有這麽一支仙族……”清遠不敢直視張若水的眼睛，有些支吾，“姬師叔下令，因為此次青城弟子傷亡慘重，讓我們立刻回青城山修整。伽藍寺、無想齋也是如此。”

“你們……準備袖手旁觀？”張若水將一雙眸子瞪得晶亮。清遠搖了搖頭，道：“是無能為力，這一戰太慘烈了，冷師伯因為檮杌而死，皇甫師叔也重傷不治。姬師叔表明，讓仙凰族先牽製住妖兵，我們回去修整，另想辦法…

…”

張若水沒有再聽下去，而是步子有些踉蹌地走開。秋明洌要剜取鳳凰心，為了複活他想要複活的人，他到青木林的原因張若水比誰都清楚，而且，他還差點成為幫凶。

“張若水，站住。”不知何時，慕罹從房間裏步出，“你要去哪裏？”他的眸子還是一如既往幽寒，射出兩道寒冰。

“我要去找流觴。”張若水語氣堅定地說。慕罹劍眉一挑，嘴角掠過一絲蔑笑，道：“你想清楚了？是她自己離開的。”

驀地，張若水腦中閃過一片浮光掠影：在即將崩毀的劍陵前，她握住自己的手，讓他“不要去”，她垂下頭，烏澤的秀發擋住了她的眼波。然而張若水確信，她的眼神一定是真摯的。

“那不是她的本意，”張若水揚眉直視慕罹冷峻的眼睛，他很少這樣做，“我要去找她，與她共同麵對。”

“一個人去嗎？”慕罹上前幾步，咧出一口皓齒。這讓張若水驟感受寵若驚，他頓了頓，憂慮地瞥了眼慕罹身後，道：“你不陪傾璿姐了嗎？”

慕罹滿目深情地望了一眼她的房門，道：“當然要，在陪她一生一世之前，我要先保證，她能夠安枕。還有，她醒來之後，還能看見你這個親人。”

“好，慕罹，好兄弟。”張若水霽顏一笑，意氣風發地拍了拍慕罹的肩膀，“出發！”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