藍橋幾顧_11、“我長得美呀!”

第十一章、

在UCLA遇到中學時的同學,聊了整個下午,她媽媽改嫁香港豪門,她有了一個異父異母的哥哥,是個攝影師,看照片超nice的~等他來,我要去跟他相親。從今天起做一個幸福的人,喂貓,練拳,想盡辦法忘記你。

2011-9-2 23:50 來自 藍橋幾顧的iphone

**

藍橋唱昆曲是跟藍教授學的,藍教授出身書香世家,祖上出過十幾位狀元郎,藍橋的爺爺是知名地質學家,藍教授幼承庭訓,國學功底紮實,但傳到藍橋,藍橋隻肯學些花哨好玩的,養蟈蟈鬥蟋蟀、捏泥巴學雕塑、京劇她會翻跟頭、樂器她最棒的是架子鼓。

藍教授從不限製女兒,愛妻如命的他一生之中寥寥幾次與秦湖爭執,幾乎全都是為了藍橋。

最記得有一次,藍橋在國畫比賽時畫了一整幅的夜禮服假麵閣下,回去後學校老師氣得非要她寫檢查,秦湖押著藍橋寫,藍教授就帶女兒離家出走抗議。父女兩個在大冬天的野湖邊吃烤紅薯,又冷又燙又香,吃完回去一起挨秦湖的罵,在她背後交換眼神,好開心。

藍教授喜歡《牡丹亭》,飯後茶餘,時常清唱。藍橋上大學時喜歡劉若英,愛屋及烏地喜歡上了陳升,陳升也寫過一首《牡丹亭》,藍橋唱給藍教授聽:“你問我,怕什麽,怕不能遇見你,這世界,有點假,可我莫名愛上它……”

藍教授聽她說話總是很認真,微微側過耳,聽完默了片刻,笑說:“有點悲傷。”

藍橋興致勃勃地向他科普陳升:“他曾經提前一年預售演唱會的門票,隻限情侶購買,一個人的價格可以買兩張票,分男生劵和女生劵,情侶雙方各自保存一張,一年後兩張合在一起才奏效。演唱會的名字叫明年你還愛我嗎——是不是很煽情?!”

藍教授笑著將目光回到手裏書卷上,卻久久沒有翻過一頁。

藍橋逼問旁邊她的兩位補習家教,沈再一臉呆萌的考據:“隻分男生女生券嗎?那別的性取向的情侶會不高興的吧?”

藍橋對他翻了一個白眼,轉頭問顧庭岸,顧庭岸非常不屑地評價了兩個字:“噱頭。”

“切……”藍橋與他抬杠,“你是對你的愛情沒有信心吧?像你這種人,又悶騷又冷情還毒舌,連女朋友都找不到吧!”

顧庭岸把寫了一大半的她的高三寒假作業扔給她,“你這麽有信心,你自己寫作業吧。”

“……”藍橋傻眼,一路追著他道歉討好而去。

現在想想,那真是最好的時光。

“怎麽了?”顧庭岸看藍橋發呆,走到她身邊低聲問,“唱得太好,自己都為自己傾倒了?”

“你說我爸要是還在,那該多好啊?”藍橋神情怔怔的感慨,“他最喜歡《牡丹亭》。”

顧庭岸神情裏笑意淡去,望著她半晌也不知道怎麽才好,周遭人來人去燈火鼎沸,他的心又空又滿,想擁麵前的人入懷,又想拉著她立即天涯海角。

“你也有長進啊,”藍橋突然笑笑地誇他,顧庭岸受寵若驚,她接

著說:“以後萬一落魄了,你就去地鐵口蹲著賣藝,吹吹笛子拉拉二胡,糊口不成問題!色藝雙絕呢!”

“……”顧庭岸嗬嗬了,“那我還是賣色吧,來錢快。”

藍橋挑眉看他,突然在他臀上拍了一下,顧庭岸瞪她,她就拿出手機用微信給他發了個一塊錢的紅包,然後一臉媽媽桑的表情、色眯眯地朝他挑眉。

顧庭岸真的真的很想把這家夥拖出去左右開弓地教訓一頓啊……

服務生端著香檳經過,藍橋拿了兩杯,顧庭岸以為有他一杯,可剛伸出手,她就左右開弓每一杯都喝了一口,然後神情舒暢地歎了一口氣,笑眯眯地說:“這酒好喝哎!我要拿兩瓶帶去跟我爸喝,他也喜歡香檳。”

“老師隻喜歡紅酒和老白幹。”顧庭岸從她手裏拿走一杯香檳,淡定自如地喝一口,鄙視地看著她。

藍橋一笑,亮出一口小銀牙,“我爸最喜歡的是什麽你知道嗎?”

顧庭岸愣了一下,懷疑地看著她。

“我。”藍橋指指自己,然後趾高氣昂地走開。

顧庭岸默了兩秒,抬手喝酒,心裏想:誰不是呢?

**

藍橋一曲成名,走在會場裏到處都是打量她的眼神,她端著香檳躲去露台,外邊空氣冷而清新,她剛享受地歎了一口氣,突然就聽一個幽怨聲音從角落裏傳來:“你很得意吧?”

臥槽!藍橋嚇了一跳!瞪大眼睛望去,沒好氣地罵:“你有毛病啊?躲在那裏嚇人!”

賀舒從陰暗角落裏走出來,臉色白裏透著青,估計在這裏凍了很久了。藍橋提防地看著她,她慘淡地對藍橋笑:“你到底是哪裏好?沒禮貌沒家教,粗暴膚淺,你連女人都算不上啊……”

藍橋抬手一撩頭發,囂張又自然,理直氣壯:“我長得美呀!”

周北隔著露台的玻璃門看到藍橋和賀舒、連忙過來,推開門時正好聽到這句,他沒忍住,笑出了聲,藍橋和賀舒都看向他,他連忙對藍橋解釋:“別誤會,我不是笑你,隻是第一次遇到這麽美又這麽實誠的女孩子,我有點喜不自勝。”

藍橋莞爾一笑收下恭維,周北的心都被她笑軟了,才兩麵而已,周家名聲在外的小公子就一臉已淪陷的表情,賀舒旁觀著這一切,雖然心裏希望促成他們,卻也因此更加痛恨藍橋狐媚。

“你們慢慢聊,”賀舒勉強地堆出一臉笑,“我先進去了。”

周北是渾然不在意她了,藍橋卻有些起疑心,賀舒感覺到她的探究目光,腳步走得更急,迎麵沈再推開露台門走過來,賀舒怕他壞事,打定主意要引開他,走近時白著臉裝作體力不支、向他倒去。

可沈再經過了昨晚,現在又是麵朝著藍橋的,心裏本就忌憚賀舒萬分,擦身而過時她突然一聲不吭地向他撲過來,不知何意的沈再下意識避讓了一步。

“啪!”,賀舒摔在了地上,結結實實的一跤,好大一聲響!

這下是真倒了,又疼又丟臉,爬都爬不起來。

沈再傻眼了,連忙去扶她,賀舒真的摔慘了,手臂上一片磨得血

肉模糊,沈再問她沒事吧?她牙齒咬著嘴唇,眼淚啪啪啪地砸下來。

藍橋也有點傻眼,想過去看看,可剛走到她身邊,顧庭岸突然衝了過來,一看賀舒的傷和眼淚,他立刻皺眉看向藍橋。

“看什麽看!我下手能有這麽輕的麽?!”藍橋惡狠狠的,“她自己摔的!”

顧庭岸其實是以為雙方起了衝突、怕藍橋是不是也受了傷?但她惡意揣測他也就罷了,說話還這麽橫,顧庭岸不高興地質問她:“我說什麽了你就這麽大脾氣?”

“你剛那眼神不就是問罪我嗎?!那麽心疼,你捧手心、含嘴裏呀,放出來惡心人幹嘛?!”

“你說話非得這麽難聽是不是?!”

“那我唱個歌給你聽好不好啊?美得你!”

賀舒不說話,一直默默哭,沈再勸和掐架的那兩位:“好了,你倆就別吵了。賀舒是突然摔下去的,是不是身體本來就有什麽不舒服?趕緊去醫院看看吧,手上這傷也得清洗包紮。”

顧庭岸脫下外套披在賀舒肩頭,說:“走吧,我叫人送你去醫院。”

賀舒扶著沈再的手不肯,眼淚漣漣地對顧庭岸說:“小紅和司機都回去了,你的助理都要應酬客人的,就別麻煩了,我自己一個人去醫院看一下就行了。”

顧庭岸說不行,“被記者發現追過來拍你怎麽辦?太不安全了。”

藍橋心裏吐槽了一萬句,終究麵上顧忌某人,隻敢冷冷在旁看白蓮花飆演技。

誰知白蓮花居然找她家沈再搭戲!淚眼朦朧地看向沈再,說:“那沈再送我去,你總放心吧?”

沈再頓時嚇得一個激靈,目光直往藍橋那裏飄。顧庭岸也是看藍橋,藍橋冷笑連連地衝兩個男人說:“要我說啊?你們兩個都去吧!一左一右抬轎子才穩當呢。這裏就交給我,我一定給三位應酬好了!”

周北圍觀了這麽半天,基本確定藍橋和賀舒不對盤,原因不詳不要緊,趁早站隊才是明智之舉啊!他當即上前一步站到藍橋身邊:“是啊你們別擔心,還有我呢,小橋萬一有照顧不周的,我給兜著!這裏人我都熟!”

有人助攻真棒,藍橋更加笑盈盈地說是啊,“你們就放心吧!快走,再晚賀舒該截肢了!”

周北笑噴了……這姑娘太有趣了!而且這麽美!好想睡一睡啊!

顧庭岸麵無表情地看了藍橋一眼,轉身攏好賀舒肩頭的外套,他對沈再說:“那就麻煩你了,去醫院時小心些,好了給我個電話。”

沈再心裏喊著不要不要不要啊!但情勢所逼,顧庭岸不能走,隻能他去了。

顧庭岸交待好了賀舒和沈再,轉身走向藍橋,他麵無表情,藍橋心頭卻警戒聲大作,果然他毫不顧忌地抓住她手腕、把她從周北身邊拖走。

“走吧,藍總,去應酬一下我們的客人們。”顧庭岸似笑非笑地盯著藍橋。

周北試圖英雄救美:“顧總,我可也是你的客人!”

顧庭岸才不買他的帳,微笑著字正腔圓“哦”了一聲,然後若無其事地帶走了藍橋。

**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