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五章 盡信書不如無書1
“花無重開日，人無再少年，你們正是那晨起的太陽！”抖擻老人一臉興奮地說道，“這個世界對於你們來說，才是剛剛開始，你們可要好好把握這大好時光啊？”
“這還用說嗎？”錢寶不耐煩地說道，“就是不想把這大好時光，白白的浪費掉，我才會長途跋涉來到這裏。”
“我要是想上學堂，就不用過那種居無定所的生活了！”果腹理直氣壯地說道，“在木魚鎮，不僅上學不收費，還提供食宿。我就是呆在破廟裏，也不會進學堂，受不了那裏的迂腐！”
“師祖，我不是學習的那塊料，你是知道的，”金武麵色尷尬的說道，“你看，我這倆兄弟也和我差不多，要不，你就別費勁了。”
“這怎麽能行！”抖擻老人一臉的信心百倍的說道，“你這樣一塊頑石，我都能讓你明白尊師重道，你的兄弟自然也不錯不了。錢寶、果腹，快來，叫聲師祖。”
“為什麽？！”
“你這倆孩子，真調皮，”抖擻老人笑著說道，“你們倆是金武的兄弟，不叫我師祖，叫什麽？快，快，叫啊？我可是等著呢？”
錢寶和果腹靠在一起，看著一臉慈祥的抖擻老人，雖然感到特別的親切，不過，為了這份親切感，賭上自己的自由時光，那是萬萬不可能的。
“那個，老爺爺，我的家世沒得說，家裏的老師更沒得說，”錢寶一臉嬉笑的說道，“從小到大，我的老師，沒有一千也有八百，不差您這一個。你還是教果腹吧，他比我需要。”
“二哥，你怎麽能這樣？”果腹不滿的瞪了一眼錢寶道，“老爺爺，我自小就無父無母，自在慣了，您的那一套，我可消受不起！”
“師祖，不是我說，你看，他們都有自知之明，”金武摟著抖擻老人道，“我看，要不，您就算了吧？”
“算了？你說的這是什麽話？挑戰困難、艱辛，一直是我的愛好！”抖擻老人氣呼呼的吼道，“再說，你倆都叫我爺爺了，那就是我的孫子；今兒，你們的父親都不在，那就讓我這做爺爺的好好的教教你們。金武，溫故而知新，這道理不用我再說了吧？”
“師祖說的是，金武，確實是該溫習了。”金武看著一臉驚愕的錢寶和果腹，“隻是——我的兄弟他們——”
“少在這裏廢話，你需要溫故，他們需要知新，一舉兩得！”抖索老人昂首挺胸的說道，“現在，我需要講課了，把你們的每一根神經都給我收回來。”
“大哥，你快說句話，他都要收我們的神經了，好可怕啊！”
“錢寶，果腹，不是我不說，隻是說了也沒用，”金武摟著錢寶和果腹的肩膀安慰道，“其實，這也沒什麽可怕的，你看看我，現在不好好的嗎？”
“隨你怎麽說，讓我做自己不喜歡的事情，”錢寶拉拉著臉，嘟著嘴道，“沒門！”
抖擻老人看著一臉不高興的錢寶，嬉笑著走過來，蹲在他的跟前。
“孫子，你告訴爺爺，想學什麽？”
“孫子，你罵誰呢？”錢寶從地上跳起來，瞪著抖擻老人道，“別以為你是我大哥的師祖，我就會怕你！我，錢寶，長這麽大就沒有怕過老師！”
“我也看出來了，那是你沒有遇到我！”
“遇到你我也不會怕，叫你聲爺爺，那是看在大哥的麵子上，”錢寶鄙視著抖擻老人道，“別給我不識抬舉，哪涼快上哪去。”
“錢寶，你給我住嘴！”金武扶著抖擻老人道，“師祖，別跟他一般見識，他從小被寵壞了！”
“誰說的？我為什麽要生氣，高興還來不及呢？”抖擻老人不顧錢寶的掙紮，緊緊地拉著他的手道，“我就是喜歡你這性格，夠直白，夠爽快，真夠味！你要是不嫌棄，我不僅收你為我的學生，還和你做一對忘年之交的好友，怎麽樣，要不要考慮考慮？”
“朋友，我從來就不缺，我的優點，明眼人都能看得出來，”錢寶不以為然的說道，“我看你的建議，我沒必要考慮，就能答複你，不需要！”
“師祖，錢寶不樂意，您就不要勉強他了，”金武著急的推搡著抖擻老人道，“您不是常說：君子不強人所難嗎？”
“小友，別這麽急著回答我，”抖擻老人靠著錢寶道，“你是我的學生，你大哥是我學生的學生，好好想想！金武，你推我幹嘛，我又
不是跟你說話，別多管閑事，行不行？”
果腹一臉嬉皮帶笑的，擠著錢寶，不住地用胳膊蹭他。錢寶，露出不厭煩的表情，自己漂亮的紗裙，都被他弄皺了，不免皺起了眉頭。
“果腹，你沒事吧？幹嘛離我這麽近？”錢寶低著頭扯著自己的裙衫道，“你瞧，這些都是你給我弄得了，多好看的裙子，都讓你給我毀了。起開，離我遠點！”
“你沒事吧？！”
“我沒事啊，能有什麽事情？”錢寶繼續擺弄著自己的花裙子，頭也不抬的說道，“果腹，你看，這裙子就算是舊了，髒了，還是那麽的好看。”
果腹看著一直在擺弄自己裙子的錢寶，又好氣又好笑。
“唉，我的二哥，你什麽時候能把這個習慣改改啊？，你可是堂堂正正的七尺男兒啊！”
“愛美是每個人的天性，你能擋得住！”錢寶趾高氣揚的說道，“這是我的自由，別說是你了，我爹老子都沒能耐幹涉！”
“二哥，你別氣憤，我說一件事兒，準能叫你高興起來，”果腹趴在錢寶的耳朵道，“你要是做了他的學生，大哥的老師也是他的學生，你可賺大發了！”
“賺什麽？我怎麽聽不懂你在說什麽？”錢寶一臉疑惑的望著果腹，手裏還擺弄著自己的裙衫，“大哥，他到底在說什麽？”
“錢寶，沒事兒，等到了下個城鎮，我給你買最華麗的衣衫，你一邊涼快去！”
“那敢情好，不過，一定要是裙子！”錢寶蹦跳著跑開，“我最喜歡裙子了，不知道，這麽美麗的東西，是誰發明的。”
金武冷冷的盯著果腹，果腹還是頭一次見到他心中的大哥這幅嘴臉，心裏忍不住直打鼓：大哥，不會把我怎麽樣吧？應該不會，或許，哎呀，我這是多什麽嘴啊？人家都說：“禍從口出！”這一點也不假。
“大，大哥，你，你可是狹義之人，不會輕易動手的吧？”果腹一想到錢寶被大哥甩出去四腳朝天的模樣，心裏直打顫，怯生生的說道，“大哥，我有口無心，你是知道的啊！”
“我知道你有口也有心，我也不會輕易動手，”金武看著膽怯的果腹，心裏忍不住發笑，故意吹了吹握緊的拳頭，“不過，今天是個例外，對你也是個例外！”
“哎呀——二哥，救命啊！”果腹聽完撒腿就跑向錢寶和抖擻老人，“我可是為你，犧牲的啊！你可不能見死不救！”
果腹圍著一動不動的金武邊喊邊轉圈，金武強忍著笑容，臉頰憋得通紅。錢寶一臉不解的望著抖擻老人，抖擻老人笑而不語。錢寶這心裏跟貓抓似的，別提有多難受了！
“那個老爺爺啊，這到底是怎麽回事？”錢寶好奇的望著抖擻老人道，“您就行行好，告訴我吧？再這麽下去，我會瘋的。”
“告訴你，行，不過，先叫聲老師，”抖擻老人一臉慈祥的笑道，“來，叫一聲，讓我聽聽，有多少誠意？”
“我怎麽覺得這麽別扭啊？”錢寶皺著眉頭道，“非叫不可嗎？”
“你要是不想知道，那就算了！我從來不勉強。”
“好，我叫，又沒說不叫，幹嘛著什麽急啊？”錢寶嘟著嘴道，“老師！”
“額，這個誠意可不夠啊？”
“老師！”
“夠響亮，連個好字都沒有，唉——”
“老師好！”
“乖，再叫一個！”
“老師好！”
“好，再叫！”
“老師好，老師好！”
金武看著錢寶對著抖擻老人鞠躬彎腰的神態，聽到他那響亮的三個字“老師好”，再也憋不住，哈哈笑起來。果腹，更是過分，他躺在地上，捧著肚子笑得直不起腰。
“喂，你們到底在幹什麽？笑什麽？”錢寶對著他們吼道，“還不快過來！”
“二哥，一想起剛才你那樣子，”果腹笑著捂著肚子道，“我，哈哈——你剛才真的很像一種動物，隻不過，他叫的‘汪汪汪”哈哈——”
“果腹，你，你竟然敢罵我！”錢寶氣衝衝的來到果腹跟前，上下其手在他的身上，一邊摸索，“讓你笑，讓你笑，今兒，我讓你笑個夠！”
“哎呦——二哥，饒了我吧？”果腹在地上翻身打
滾道，“哦——哎——我岔氣了！”
“活該，你自找的。”錢寶一臉委屈的來到金武跟前，“大哥，你得給我做主啊！”
“說實話，果腹，說的沒錯，真的很像！”
“金武，別以為我怕你，總有一天，我會站在你頭上。”
“你已經站了，”抖擻老人一臉微笑的拍著錢寶的肩膀道，“你是我的學生，金武的老師也是我的學生，論輩分他應該喊你一聲‘師叔’。”
“我，是大哥的師叔？”錢寶欣喜的說道，“這感覺，真好！金武師侄，快，叫一聲我聽聽？”
“我叫，你敢應嗎？”金武晃動著孔武有力的臂膀，十指一握“咯咯——”直響，他一步步逼近錢寶道，“說話！”
“哎呀，我的媽呀，這可是實實在在的武力逼迫啊！”錢寶嬉笑的拉著金武道，“大哥，你就是借我倆膽兒，我也不敢占你的便宜。隻不過，今天老師都在這，你也不好意思拒絕吧？”
“好，你要是敢應，那我可就叫了！”金武咬牙切齒的道，“你可給我想好了！”
“哎呦，我的大哥，”錢寶挽著金武的胳膊笑道，“你真會說笑，就算你開口，也沒有人敢應啊，你是誰啊，精武世家的少主，我可擔當不起！”
“算你，有自知之明，少扯淡，趕快趕路！”
“扯蛋？”果腹舔著嘴唇道，“大哥，你說的扯蛋，那是什麽蛋，好吃嗎？”
“果腹，不是大哥說你，你不剛吃過，沒多大會兒嗎？”金武看著一臉神往的果腹道，“我們隻喝了一些果汁，還沒說什麽呢，你又餓了？”
“那麽多的食物，你一個人吃完了，還有臉說呢？”錢寶瞥了一眼果腹道，“我的五髒廟，現在還唱著戲呢？”
“那些隻是我的開胃點心而已，”果腹摸著小肚子道，“現在，該是正餐的時候了，一想到點心的美味，這肚子就更加餓了。這滋味，可真不好受啊！”
“古有‘望梅止渴，畫餅充饑’，你們鬧了這麽久，有沒有興趣，聽我說說啊？”抖擻老人一臉期待的看著他們道，“我保證，這一定不會讓你們失望的。”
他們瞪大了眼睛，不約而同的看著抖擻老人，上下打量著，把他圍在中間。
“大哥，你說這畫餅，是一種什麽樣的餅子啊？”錢寶上下打量著抖擻老人，“你說，這東西藏在哪呢？”
“這個，我也不清楚，應該是一種薄餅吧？”
“也不知道，這味道怎麽樣？”果腹深吸一口氣道，“沒有什麽特別的味道，應該是原味的。”
“沒學問真可怕啊，”抖擻老人哭笑不得的說道，“畫餅充饑，是說的一個故事，畫餅，不是餅。”
“那是什麽東西，好吃嗎？”他們異口同聲的問道。
“那不是東西，不，應該說不僅僅是一件東西，而是一種堅韌的意識與精神的象征。”抖擻老人堅定嚴肅的說。
“堅韌的意識與精神，可以吃？”錢寶驚訝的望著抖擻老人道，“這，我還是頭一次聽說呢？”
“也不知道，味道怎麽樣？”果腹留著哈喇子道，“老爺爺，您就別掉我們的胃口了，快拿出來，讓我們嚐嚐。”
“師祖，你就拿出來吧？我們太需要了！”
“唉——真是一群饑不擇食的孩子啊？！”抖擻老人徹底無語道，“看來，你們真的得好好學學了，不然，真的會被天下人恥笑的。”
“學習，也得先填飽肚子啊？”果腹蹭著抖擻老人道，“您就捐獻出來一些吧？我們這一路上，都會好好地聽你的話。”
抖擻老人無奈的搖著頭，找來一根木棒，在地上簡簡單單的畫了三個大圓圈。
“你們不是要嗎？”抖擻老人笑著道，“還愣著幹嘛，還不快拿去！”
“這就是，畫餅？！”他們驚訝的看著地上的圓圈。
“沒錯，畫餅不是餅，而是一種精神信仰，”抖擻老人言辭藻藻地說，“他是人體靈魂境界的提高，也是一種德高的修養。最主要的體現，就是樂觀、積極向上的心態——”
抖擻老人正滔滔不絕地講述著自己獨特的見解，卻看到他們三個緊握拳頭，咬牙切齒，一步步向自己逼近。人對於食物的需求，那可是生存必須品啊！拿別人的生存開玩笑，自己也不會有好下場的噢。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