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 成親

不知何時,雨停了,山洞外滿是星光。

“真希望,姑娘的丈夫是我……”他喃喃自語,卻又搖了頭,“不對,若姑娘的丈夫是我,不是要教姑娘守寡了?幸好,不是我……”

“你是阿仆,還是唐更闌?”山纓不覺問出來。

“姑娘希望我是誰?”他歪著頭,促狹,笑問。

“阿仆。”阿仆嗬護著她,阿仆照顧著她,阿仆做的,都是為她。

“那我就是阿仆。”阿仆笑著,把人摟得更緊了。

“唐更闌,你說過,你絕不會對她有非分之想,絕不會輕薄她!”洞外憤恨的聲音傳來,曹倚墨一步步bi近,“那你現在做的是什麽?”

“淳於昊鳴,你已將他bi到如此,還要怎樣!”山纓淒楚而憤怒,張開雙臂,攔在阿仆的前麵。

“不夠。”曹倚墨猙獰,“我要他肝腸寸斷!生不如死!”那個唐更闌,竟然可以對山纓用情如此之深,怎麽能讓他忍受得了?即使唐更闌隻剩下不到一天的命,隻要還在,都讓他恨得想要把人毀得點滴不剩。

阿仆站了起來,提著刀,把山纓拉到了自己的身後:“曹倚墨?淳於昊鳴?你到底是誰?”

“我想是誰,就是誰!”曹倚墨的臉突然變了,成了淳於昊鳴。

阿仆卻笑著點頭:“原來如此,姑娘的相公也是假的。仍是用蒼離公子來威脅姑娘的嗎?”

“她可是真有相公,拜過堂成過親的。”淳於昊鳴譏笑著,“不信你可以問她。”

“姑娘的相公現在何處?”若淳於昊鳴是用山纓的相公做威脅,那他也要拚了殘軀盡力救人。

“死了,三百年前就死了。”淳於昊鳴冷笑,“被她自己殺死的。”看著唐更闌聽見這樣的話也有些動搖了的模樣,淳於昊鳴更開心了,“你想不到吧。山纓是櫻樹成精,一千五百年的修行。三百年對於她來說,不過是彈指揮間罷了!”

“難怪姑娘法術高強,頗知藥理。”阿

仆確實想不到。即使他早就想到山纓的不凡,可也想不到如此深遠。

“那你想不想知道,為何山纓一定要和你在一起?即使看見你那樣的醜態,還是要隨你同行?”

“淳於昊鳴,你無恥!”山纓怒斥。

阿仆攔住山纓,不教她再氣:“姑娘,聽他說完。我想知道,他還能說出什麽來。”

淳於昊鳴大笑:“山纓,現在你想瞞都瞞不住了,唐更闌也想聽呢!”他恨不得此時自己口中噴出的都是毒液,將山纓和唐更闌全部燒盡,“三百年前,山纓與曹倚墨成婚的那天,山纓把曹家一百五十餘口全殺了。於是受了天罰,被鎖在夜山。若是三百年後進入夜山的那個人肯娶她,那麽山纓就可以擺脫懲罰。若是不娶,山纓就要被毀滅真身散魂滅魄!唐更闌,你就是那個人!所以山纓無論如何都要跟著你,守著你。所以你現在要死了,山纓很傷心啊!”

阿仆轉頭問山纓:“姑娘,是嗎?”

“是……”山纓分辯,“可我從來沒想過……”

“姑娘,我信你。”阿仆輕輕笑著,“若這是真的,我今夜就娶你,可好?”

“你……”山纓怎麽能相信,阿仆會說這樣的話,會做這樣的事?真正的曹倚墨連聽說她是妖都要殺她,為什麽阿仆卻能毫不在意的說要娶她?

阿仆攬著山纓,卻望著淳於昊鳴:“怎麽,你還不走?難道有興趣,看人洞房麽?”

“反正你也不是沒興趣當著人麵洞房,就教我看看又如何?”淳於昊鳴隻想將唐更闌碎屍萬段。然而他是神將,他不能親自動手殺了唐更闌,那樣就觸犯了天條。

阿仆不再理會淳於昊鳴,在地上撮了個小土包,上麵cha了三根樹枝,笑著拉過山纓:“簡陋了點,然而隻要天地明白就好。”拖著她一起跪下,“我阿仆,今日要娶山纓,天地可鑒。”向著小土包拜了三拜。

天空一道驚雷,晴天霹靂,翻滾了半晌,才漸漸止歇。

淳於

昊鳴知道,那是阿仆娶山纓這件事,被上天首肯了。自此山纓再無拘束,逃離了懲罰:“好,算你狠!不過,唐更闌,你記住,我絕不會放過山纓的!”拂袖離開。

阿仆擦掉山纓斷線珠子般的淚水,笑著說她:“姑娘慘了,要守寡了。”

山纓隻搖著頭,撲在阿仆的懷裏,哭個不住。

“姑娘別哭了,眼睛哭腫了就難看了。”阿仆逗著山纓,拉著人躺在地上,將山纓的小腦袋按在自己的懷裏。

“我本來就醜。”山纓的眼前便是他厚實堅硬的胸膛,以及被皮鞭犁開的皮肉和烙鐵烙出來的焦黑。

“胡說!”阿仆笑著,“能這樣名正言順的摟著姑娘,感覺真好。”可惜,這樣的時間不長了。

“疼嗎?”山纓撫著他的刑傷,從胸口摸到小腹,一處處,都教她心疼。

“姑娘。”阿仆卻抓住了山纓的手,不教她再摸下去,苦笑,“我不疼。可是你再摸下去,我可難熬了。”

“嗯?”山纓猶然不解,仰頭去望他。

阿仆失笑:“姑娘還是不知道的好。睡吧。”

“你,你不,不……”山纓的臉憋得通紅。她雖未經過人事,可也知道,成親之後,便是洞房,是做阿仆與人在假山後做的那事。

阿仆又吻了山纓的額頭:“姑娘,我娶了你,可是不能傷了你。我隻剩下這一天的命,不能害了你。”

“嗯?”山纓不明白阿仆在說什麽。

“隻要姑娘是完璧之身,將來是與蒼離公子在一起也好,是與別人在一起也好,都沒事的。”阿仆淡淡笑著,“可要是我破了姑娘的身子,就是害了姑娘了。”他輕輕歎息,“我是登徒浪子,可我不是混賬。姑娘看我*亂,可我不能髒了姑娘。姑娘,好好睡吧。”合了眼,他卻先睡著了。五天不曾停過的刑訊,一夜的奔逃,兩日的掙紮,又被毒折磨了大半夜,阿仆早已疲憊不堪。

山纓卻在阿仆的懷裏感覺到了窩心的暖。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