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北部尉
“本初，孟德今天又不來？”
英雄樓上袁紹他們常去的包廂中，許攸有些不爽的問道。
袁紹也很是納悶，這次回到雒陽之後，曹操好像變了一個人一樣。如果不是袁紹和曹操從小在一起，熟悉的不能再熟悉的話，袁紹真的會懷疑曹操體內的靈魂還是不是曹操本人。除了剛來的那一天和自己等人聚了一次之外，就再也沒有來參加過他們的聚會。
“我也奇怪，孟德到底在做什麽。不過是一個小小的虎賁郎中，誰會真的把這麽一個小官當官去做，孟德這麽認真是做什麽。”
喝了一爵酒之後，袁紹有些不爽的說道。
張邈對曹操的行為雖然也很不理解，不過他和曹操的關係也相當不錯，再說曹操盡忠職守也沒錯，倒也沒有多說什麽。何顒更是微笑不語，隻有許攸在那裏不停的嘀嘀咕咕，顯得很不滿似的。
“伯求，你是不是想到了什麽？”看到何顒臉上的笑容，袁紹忙問道。
“嗬嗬，自從大長秋過世，費亭侯罷官之後。曹家雖說沒有傷到筋骨，卻也已經是大不如前了。孟德身為家中長子，確實需要承擔起責任來了。”何顒笑笑說道。
何顒話說出來，袁紹、張邈、許攸三人都愣了一下，不過很快就明白過來了。知道曹操為什麽要這麽做了。
不過三人的表現是截然不同，張邈微微點頭不語；許攸微微撇了一下嘴，說道：“阿瞞現在怎麽如此小家子氣，我等乃是做大事的，一個小小的虎賁郎中，有什麽好做的。浪費時間、浪費精力。”
袁紹雖然沒有說什麽，也沒有表現出什麽來，不過顯然還是不怎麽認同。
何顒看著袁紹微微搖了搖頭，你老袁家高祖袁安官至司空、司徒，曾祖袁安為司空，祖父袁湯更是司空、司徒、太尉這三公當了個遍。你親爹袁逢、叔父現在都在九卿的位置上呆著，日後成為三公也是遲早的事。可以說即使什麽都不做，日後也可以平步青雲立足於朝堂。曹操現在的情形和你能比麽？
至於許攸……何顒直接懶得說什麽。
何顒沒有說什麽，張邈卻是為曹操鳴不平，說道：“一屋不掃何以掃天下，孟德現在從小事做起，也是為日後做大事積累經驗。”
許攸嘴一撇說道：“陳太傅又何曾掃過一屋。”
聽到許攸直接抬出陳蕃來，張邈也不知道該說什麽了。
“好了好了，不要爭了，孟德這麽做自然有他自己的道理，有他的打算，我們又何必強求別人改變呢？”見張邈和許攸有吵起來的意思，袁紹忙打斷了兩人。
……
曹操每天在虎賁軍中執勤，劉汜每天不是打坐練氣就是鍛煉武藝。每隔三五天服食一顆靈丹，增強自己的修為。眨眼間三個月時間就過去了，這天劉汜收功起身，再次感覺到了那種體內真氣充盈的感覺。知道自己終於到了後天巔峰了，雖然到後天巔峰距離先天境界還有一個坎，但至少已經能看見了。
正高興間，劉汜聽到外麵傳來曹操的笑聲，聲音中顯得極為興奮，遂迎出門去，問道：“主上如此高興，定然是有喜事了？”
曹操臉上那叫一個陽光燦爛，眼睛本來就細長，這會更是看都看不怎麽清楚了。
“當然是好事，由於我這三個月時間恪盡職守，引起了雒陽令司馬防大人的注意，司馬大人已經征辟我為洛陽北部尉。”
“北部尉？升官了？比現在大多少？”聽到曹操升官了，劉汜自然也是相當興奮。劉汜可是天天盼著曹操能早日升官的，最好一天升一級，過兩天就做到三公的位置上。
“唔，官倒是升了，不過升的不多。洛陽北部尉也不過三百石而已。”
聽到才不過從比三百石升到了
三百石，劉汜立馬就像霜打的茄子一樣，臉上的興奮表情立馬就不見了。拉著臉說了一句：“哦，那恭喜主上。”
見劉汜的表情變化這麽快，曹操臉上也有些掛不住了。有些氣急敗壞的說道：“雖然僅僅是從比三百石到三百石，但是這可是北都尉！雒陽北都尉啊！是普通的三百石官員能比的麽？”
看到曹操的情緒這麽激動，劉汜有些奇怪的問道：“這個雒陽北都尉很重要麽？”
“當然相當重要，不然我能這麽高興麽？”
“再重要也還是一個三百石的小官啊。”
這句話直接把曹操打倒了，苦笑著說道：“劉兄弟，你不懂。雒陽北都尉雖然僅僅是一個三百石的小官，可是這意義卻絕對不一樣。
北都尉管轄著雒陽西北的三個坊市，這三個坊市是雒陽最繁華的三個坊市。更重要的是北都尉管轄的地界臨近北宮，就算是天子也會知道北都尉是誰。”
曹操這麽一解釋，本來跟霜打的茄子一樣的劉汜立馬又精神起來了。
“主上的意思是說，這雒陽北都尉位卑而權重，更容易做出成績。而且做出成績之後還有可能被天子知道？”
見劉汜終於了結了北都尉的重要性，曹操連連點頭說道：“不錯，正是這樣。而且北都尉做出成績不是有可能會讓天子知道，而是天子一定會知道。”
“唔，那這麽看來，這北都尉還真的是相當不錯。”
“我剛去司馬防大人那裏領了符印，現在我們就去北都尉府衙上任。在虎賁軍中的時候，劉兄弟你幫不上我什麽，現在可是到了借助劉兄弟你的時候了。”
洛陽北部尉很重要，麻煩自然也就多。靠北部尉所屬的那些軍卒，根本就不可能維持好北部尉所轄的三個坊市。曹操想要做好這個北部尉，自然是要借助劉汜。
劉汜當然不會有絲毫怠慢，曹操升官對他來說是好事。而且當了這個北部尉之後，繼續升官的餘地也大了很多，劉汜自然是不能容忍任何人來壞曹操的事。壞了曹操的事就等於是壞了自己的事，這是劉汜絕對不能容忍的。
帶著劉汜、曹一、曹元、曹福、曹石，以及三十個家將興衝衝的來到北部尉官衙，卻見北部尉官衙門口的軍卒死氣沉沉有氣無力的拄著矛站在門口，看到曹操他們過來，眼皮抬都沒有抬一下。
看到被曹操說的這麽厲害的北部尉手下的軍卒竟然是這麽一副樣子，劉汜不由看來身邊的曹操一眼。意思很明顯，這北部尉被你說的這麽重要，手寫愛應該全部都是精銳才是。可是眼前的這幾個軍卒怎麽看都沒有精銳的感覺。
被劉汜這麽一看，曹操覺得自己丟了麵子。輕咳一聲，看了曹一一眼。
曹一下馬來到正在打盹的軍卒前，高聲喝道：“新任北部尉曹大人到了，爾等還不快去通報，讓裏麵的人來迎接。”
“吵什麽吵！你找死……啊！新任北部尉大人到了。小人未曾注意，還請大人見諒。”
被吵醒的軍卒很是不爽的喝罵了一聲，罵完了才想起來自己剛才聽到的話，忙俯首請罪。辱罵當頭上司，不管是遇上誰，恐怕都是一場大麻煩。
曹一忍著怒氣喝道：“還不快去通報。”
等到北部尉屬下的署吏出門迎接之後，曹操陰沉著臉帶著劉汜他們走進了官衙。交接了文書，查看了屬下的三百軍卒之後，曹操便讓眾人退下。
“主上，這北部尉的軍卒雖然健壯，裝備也不錯。不過……卻少了一些精神啊。”劉汜皺著眉頭對曹操說道。
劉汜能發現的東西，曹操自然也已經發現了，皺了皺眉頭說道：“而且那些署吏看向我的眼神很有些不對，好像是看倒黴鬼的樣子。我久不在雒陽，有些事不怎麽清楚，
看來要找本初他們問一問了。”
曹操做事向來幹淨利落，說走馬上就走。知道這時間袁紹他們應該都在英雄樓飲酒，也不去袁紹家，直接就去了英雄樓。
來到英雄樓中，發現袁紹他們果然在。
不過沒等曹操說話，張邈就笑著起身迎上前來，問道：“孟德今日怎有空來此？”
曹操落座之後也毫不客氣，眼前的都是自己的至交好友，小時候踢寡婦門、聽新婦窗，甚至偷看姑娘洗澡的事都知道。甚至每一件事袁紹都沒有落下，是和自己一起幹的。曹操坐下之後也就直接說道：“我被司馬防大人征辟為雒陽北部尉。”
剛說完，袁紹、何顒、張邈、許攸四人都愣了一下，緊接著就滿臉高興的恭喜曹操。這四位可不是劉汜，對洛陽北部尉的重要性可是相當清楚的。
“咦，看來這洛陽北部尉確實是個好差事啊，不然不可能連這袁紹都這麽為阿瞞高興。”三個月的時間，也足以讓劉汜對袁紹他們有些了結了。既然知道了袁紹的來曆，看到袁紹都為曹操得到北部尉這個官職而感到高興，那這個官職可就真的不簡單了。
“唉，恭喜什麽啊。我到了官衙，發現官衙裏的所有人看我的眼神好像有些怪異，我已經數年沒有在雒陽了，對雒陽已經有些生疏了，所以特來請教幾位。”
“唔，這件事說起來還真是有些麻煩。司馬防那老頭可沒安什麽好心，有些把孟德你放在火上烤的意思。”袁紹斟酌了一下，對曹操說道。
“到底是怎麽回事，還請本初明言。”曹操眼中精光一閃，看著袁紹說道。
“唉，這英雄樓就在你北部尉的管轄之下。史大俠很多事也比我們清楚，還是把史大俠叫來讓他對你說吧。”說著袁紹就拉響銅鈴，讓給門外的侍者去將史阿請來。
“曹大人，可是稀客啊。自從上次一別，大人就再沒有來過我這英雄樓，是不是有什麽得罪的地方。”史阿一進門就笑眯眯的跟曹操打招呼。
沒等曹操說話，袁紹就笑著指著曹操對史阿說道：“史大俠，孟德剛接任北都尉之職，以後你這英雄樓可就在孟德治下了。”
如果剛才史阿隻是客氣，那現在就是熱情了。上前兩步拱手道：“不曾想大人竟然接掌北部尉之職，日後還要請大人多多關照了。”
袁紹哈哈一笑，說道：“史大俠，你這未免也有些太熱情了吧？好了坐吧，日後你們交往的機會多得是。今天孟德可不是來這裏飲酒的。”
能在雒陽城最繁華的地方，將英雄樓開的這麽紅火，史阿當然不可能僅僅憑借自己是大劍師王越的弟子，自然是有他的過人之處的。聽袁紹這麽一說，馬上就知道把自己找來的目的是什麽了，無非就是打探消息罷了。
斟酌了一下開口說道：“曹大人，您轄下的三個坊市是雒陽城最繁華的地界。繁華了人就多了，說句得罪諸位的話，就算是三公九卿天下名士，總的吃飯花銷。要花銷就得有錢，要掙錢麽，北部尉轄下的這三個坊市自然就是最好的地方了。
人一多，難免就會有一些衝突。能在這三個坊市立足的，背後的靠山都是不小的。誰都不怎麽給對方麵子，所以這三個坊市的治安向來是很差勁的。
雖說北部尉的職責就是維持這三個坊市的治安，但……真正敢管的……還從來沒有。所以北部尉也就成了受氣筒，坊市中那些豪族名門的家人不敢管，出了問題雒陽令大人又要問責。
當然，曹大人和其他人是不一樣的。”
“奶奶的，這個叫司馬防的老頭還真沒安好心。這擺明是讓我們家曹掌櫃去得罪人，還得讓我們曹掌櫃領他的人情。治理好了他舉薦有功，治理不好是你的能力問題。真他奶奶的是個老滑頭。”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