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1 背叛也是一種疼

她發誓,這是無心的背叛,絕對。

她要結婚了,朱筱筱。

小新說,小小豬,快些回來吧,我把新房都布置好了,大紅的高床軟枕,喜紙,彩燈,交杯酒。你快些回來。

……

她哭了,掩麵而泣,為電話那頭興奮的那個男人。那麽好的一個男人,容忍她的壞脾氣,她的涼薄,她的所有所有,疼她疼得一塌糊塗。

可她,竟然乘著出差的機會跟別的男人偷情了。

北方的冬天,就是一個超大的速凍冰箱,快把人凍得四肢僵硬,失去意識了。尤其是那夜晚,盡管開著暖氣也讓人哆哆嗦嗦。

賓館裏,淺黃色的燈光撒了一地,淡淡的,像鍍上去的水銀。

室內,一片混亂,衣衫亂七八糟地撒滿地,像極了菜市場被人扔了一地的爛菜爛葉。那空氣裏迷漫著讓她窒息的氣息,曖昧的,惺惺的。在她聞來,就如同腐爛、發黴、變質的死豬肉擺在那兒,把一室的清新都給汙染了。

她卷在被子裏,零亂的頭發擋了她流淚的眼。

她說,好,我回去,我們結婚。

哭得那樣扭曲,泣聲被她卡在喉嚨,如魚鯁,動它不得,拔它不得。她就那樣,掩麵而泣,**的肩膀像快要脫離軌道的火車輪,哢嚓哢嚓,咯吱咯吱。

盡管開著空調,冷氣仍舊撲麵而來。

好冷!

她來不及感受這冰冷,拿著電話卷在被子裏,像個犯了罪的人就地懺悔。

好,等你回來我們就結婚,我先把喜帖發出去,都按照你的吩咐照辦了。

電話那頭的小新還不知道,這大半夜的,他朝思暮想的新娘正在別的男人身旁。

電話掛了。

她真該殺!

朱筱筱是這麽認為的。

那個身旁的男人把被子厚厚地給她壓過來,生怕她著涼了。

那麽冷的天,她還光著身子。

“你走開,我不想再看見你。”

朱筱筱迅速地穿好衣服,提著行李箱衝出去。那房門

的鎖被她擰開,很用力,好像是掐著這個男人的脖子一樣,恨不得把它給掐斷了。

是他,讓她做了一個對不起老公的女人,一個下jian,無恥的女人。

走出賓館,一陣冷風襲來。風裏像夾著刀子,冰雹,又痛又冷地襲擊她。不管是袒露的皮膚還是裹滿羽絨服的肢體,都麻木了。

終於,她蹲在地上,放聲大哭。

腳下的積雪厚厚的,踩在上麵,冰冷沿著腳底傳來,奪走了她的知覺。冷,冷到疼,疼到最後沒有感覺了。

可她仍舊覺得心痛痛的,望著一望無際的,白晃晃的雪地,感覺就要天踏地陷了。

原來,背叛一個人也是會心痛的。

筱筱失眠了,指間燃著全新的傳人。淒迷的夜裏,那光火一明一滅的。她站在窗前遠遠地俯視著床上熟睡的楊小新。盡管夜深,盡管一室灰暗,卻清晰可見他的臉,他的黝黑,他的酣睡。

似乎,一切如昨,相扶,相愛,沒有任何理由不讓他這樣美美的睡著。

而筱筱,吸一口香煙,辣辣的味道從口而入,嗆得她直咳嗽。

到底,還是第一次吸煙,第一次如一個男人一般,想讓香煙把那煩惱帶走。看煙霧升騰,飄散,散盡。

到底,還是被嗆得太慘了,直至那咳嗽聲把酣睡中的小新吵醒。

她是一個壞女人。

僅僅出差三天,她就出軌了,把自己的身體屈服給別的男人,承歡。

“承歡”二字出現在她腦海裏的時候,如癌細抱,慢慢擴散,最後占據她的意識。她不得不大口大口地吸著傳人,嗆了,嗆得一塌糊塗。

淒迷的夜,全是她的咳嗽聲,並著小小的哭泣。

那樣,背叛小新和其他男人承歡的畫麵,就是肮髒的,像極了那些菜市場讓人惡心的腐爛菜葉卷在一起,爛了,臭了。

可是,那麽惡心,她怎麽就默認了他的進入呢?

楊小新,朱筱筱的男友,明天就要晉升成她老公的男人。那麽好的一個男人,認識她的時候,她坦白地告訴

他說,我有過男人,你還願意要我嗎?

嘿,你怎麽不說話?

……

願意,過去的……我們就不要再提了。

那時,他回答的那樣吞吐,她以為那隻是隨口說說。可她不曾想,從那以後,他對那件事隻字不曾提過。就在那晚,賓館裏的他笨拙的連她的地方也找不到。明明初經男女之事,卻什麽也不說。

可到底,她還是指引著他進入她,完完全全地成了最親密的一對戀人。

她以為,天亮了,她就不再是他的女人了。

可事後,他對她百般的好,不是那種浪漫的,華麗的。而是,真真切切,現現實實的過日子。他不說那麽多的甜言蜜語,不記那麽多的紀念日,沒有電影場裏的親親我我,沒有節日的鮮花。

他說,我先努力賺錢吧,能買房子,我們就可以結婚了。

沒有什麽文化的他,憑著自己一手的廚藝開了一家小吃店。深夜,淩晨,店裏的他站在灶頭前,霧氣繚繞。他的笑容就像那升騰的一片霧氣一樣,散也散不開。

攢了錢,他會說,小小豬,我又存錢了,又是一千塊呢。

她出差,他會發個短信告訴她,小小豬,快回來,我又賺錢了,你想買什麽?

買什麽?

她不是富家的女孩,不奢望一些雍華的物品。站在夜市裏的地攤前,看著小桌板上擺著的戒指,硬幣造的,一環又一環地擠在一起。她挑了最適合她無名指的那一環,告訴老板娘說,麻煩你幫我把這兩枚放在一邊,我等會來拿。

就那樣,她回去店裏告訴他,她看中的那兩枚戒指。

他什麽也不說,還穿著白白的工作服就跑了出去,在夜市裏問了好幾家才問到她中意的那兩枚,買給她,輕輕放在她手裏。

那一刻,她說不出的喜悅。也許,一個男人表達對女人的愛意,就是這樣的,平平凡凡,不起眼,不隆重,卻能讓他的女人左臉開花,右臉哭泣。

感動的哭泣。

他就是這樣,對她千依百順,寵著她。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