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我的女人

蓋在身上的毯子滑落下來,襲來一股涼意,安依熏低頭一看,身上掛著一套幹幹淨淨的男士睡衣,領口太大,胸口春光外泄,兩團雪白之間的溝壑若隱若現……

安依熏緊了緊了胸前的衣襟,咽了咽口水,“我的衣服?”

“船上沒有女人,沒有女性衣服,你的衣服是我換的。”

安依熏心口漏跳了一拍,臉一紅,“……”

一想到身上被這個男人觸碰過,安依熏腦海裏似乎回想起了曾經某些曖昧的畫麵,渾身上下燒起一股火熱。

過了半晌,安依熏才恢複了鎮定,她尷尬的抬頭,尚冰瞿的俊臉忽然湊了過來,“安依熏小姐,那你是不是也得給個解釋,你一會在拍賣會上賣身,一會在酒吧裏賣唱,一會有又在海邊上演溺水,你到底還有多少花樣?如果你是故意引起我的注意,那麽你真是做得成功,從現在開始,留在我身邊。”

安依熏小心翼翼地挪了挪身子,像隻懵懂的小白兔,搖頭,“我不懂你的意思……”

尚冰瞿勾了勾唇梢,“拍賣會上我幫了你一次,今天若不是我,你或許早就沉入大海裏。加起來你欠我兩次,賭債肉償,而我從不做回報的付出。”

安依熏心有戚戚焉,仍挺直了背脊,“可我有說不的權利!”

可話才剛說完,還來不及喘息,腰間傳來一股強勁的力道,安依熏低呼一聲,已被尚冰瞿圈入了懷裏,掛在她身上的衣服過於寬鬆,已經從肩膀滑落到胸前。

這男人好霸道!

安依熏抄起桌邊的花瓶砸了過去,‘啪’的一聲響,隻見尚冰瞿額上被砸出一個大紅包,一絲血液順著他輪廓分明的臉側滑落下來。

“你……你為什麽不躲?”安依熏一時心慌,咬了咬唇。

她以為他會躲開的!

尚冰瞿卻紋絲未動,深邃的眸子眯得緊緊地,帶著野獸一般的目光盯著她。

饒是安依熏這種天不怕地不怕的性子,在他危險的目光下也漸漸失去了鎮定,身子抖了抖。

他簡直霸道得不容許別人呼吸,可漸漸地,安依熏感覺他的眼中多了一絲迷茫,像是在她身上尋找著什麽似的。

“為什麽你看起來這麽眼熟?”

安依熏一聽,吃了一驚。

難道,他記起來了?

媽媽咪,千萬不要。如果這男人認出當年扒光他衣服,在他身上畫了一個大烏龜的罪魁禍首之人是她,那豈不是會宰了她!

尚冰瞿呢喃出聲,“我們是不是在哪裏見過?”

安依熏一聽,大汗淋漓,隻好強打起虛笑,“尚先生,您不覺得您這套追女孩子的招數太過於老套了?”

“安小姐,那你認為作為一個孩子的媽媽的女人,還可以稱之為女孩嗎?”

安依熏囧,她也不想這麽年輕就當媽,這年頭當腐女不容啊,腐女帶著一個寶貝更不容易啊。

安依熏不安的情緒尚未平伏下來,可下一秒,又聽見尚冰瞿說,“做我的女人!”

安依熏急了,“我不……”

“唔唔唔……”

她才剛出聲,一張冷若寒潭的臉在她眼睛裏放大,唇被死死的堵住。

尚冰瞿隻是輕輕咬住了她的唇,並未深入。他向來享受吊著獵物,慢慢看獵物又掙紮到最後妥協在自己手中的過程。

所以,他很快放開了她,離開她的唇,性感的薄唇微微上揚,“你不用現在急著回答我,給你一個星期考慮。”

“你……”

安依熏剛想駁回,可話到嘴邊,見到尚冰瞿綻出一笑,安依熏怔在當場。

這還是她第一次見這個冰庫男笑,那笑容大有彩虹乍現,冰山融化的畫麵。

尚冰瞿就是那種五官三百六十度無懈可擊的類型,不笑的時候冷若寒冰,笑起來秒殺對手的種類。

神呐!

安依熏心中默默感歎兩個字:“妖孽!”

No,No,No!她搖了搖頭,她不能輕易就中了他的美男計!

可等她回過神來,房間裏已經沒有了尚冰瞿的影子,早在他神遊太空之際,尚冰瞿已經離開了房間。

到了傍晚時分,村民們仍未見到尚冰瞿的蹤影,一個垂頭喪氣。

楊胖姐火了,“是誰謊報情報!說尚病豬今天會來島上的!”

眾人麵麵相覷,指著楊胖姐,“不是你嗎?”

楊胖姐猛拍了一把額頭,恍然大悟,“哦!是我!都是coco那個沒心肝的死女人謊報情報啦!”

眾人無語問蒼天,“切!”最後一哄而散!

安依熏拉開窗簾,看著風雲變幻的天空,正如她此刻的心情,鼻息裏竄來一股淡淡的古龍水香味,瞅了瞅身上還披著的那件寬大男性睡衣。

這可如何是好,她剛擺脫尚翰民的刁難,現在又掉進了另外一艘賊船。

耳邊還回響著尚冰瞿說過的話,“做我的女人。”

想到這裏,渾身上下就仿佛燒起了一股火,心情怎麽也平靜不下來。

沒過多久,尚冰瞿折了回來,手裏捧著一個醫藥箱,“上藥!”

安依熏睨了睨他額前的血絲,接過他手中的藥箱,捧在懷裏,取出藥水,用棉簽棒粘起藥水,輕輕地擦拭他的傷口。

兩人半晌都沒說話,她諾諾的開了口:“船要開去哪裏?”

“芊山島。”這人冷起來的時候,就連身邊的空氣都能凝固成冰。

這麽巧!安依熏眼角一抽,他堂堂大總監來芊山島這種窮鄉僻壤的地方幹嘛?

不過這都與她無關,讓船掉頭自然是不可能,既來之則安之是她的人生座右銘。

她訕訕一笑,“那我可以打個順風船了。”

尚冰瞿抬起頭,探究的目光在她身上停留了一秒,安依熏撇了撇嘴,“雖然我從小在芊山島長大,可是有什麽辦法,我安依熏天不怕地不怕,就是不諳水性。

要不是風太大了,把我刮下了水,我才不會上了你的船呢。”

尚冰瞿眉梢一抽,這女人還真是撒謊也不打草稿,“那你還真是弱不禁風。”

安依熏扭了扭窄瘦的臀,嘿嘿一笑,“我這叫纖細飄逸,蒲公英不就是隨風飄蕩,四處播散種子,延續她們的生命嗎?”

尚冰瞿,“……”

這女人瞎掰的本領非常人所能!

見他抽了抽嘴角,安依熏臉上的笑容漸漸放大。Hoho,這麽輕易就把他忽悠過去了,太好玩了。

一邊給她包紮,一邊都是安依熏有說有笑,尚冰瞿偶爾哼哼兩聲,卻也沒有回駁。

沒過多久,船隻已經停靠在岸。

出奇的,尚冰瞿並沒有為難安依熏,身邊的傭人把她的衣服烘幹後歸還給她後,安依熏如願以償的下了船。

中午刮起了海風,島上一片沉寂,島民們幾乎是閉門不出,街上行人寥寥無幾。

離開芊山島已經足足有七年,安依熏隻好順著記憶中的路線找到原來的住所。

兜兜轉轉了好久,她發現

她迷路了,幸好在路上遇見了一起長大的狗娃給她指了路。從狗娃口中,安依熏才知道家裏的房子已經被好賭的舅舅拿去了抵債,這是她意料之中的事情。

可她沒想到,芊山島居然被K-WOM收購,島上唯一的日化公司倒閉,大部分島民失去了生計來源,島上民怨四起。

走到一棟小洋房前,她耳邊傳來女人和孩童的嗚咽聲。

“我不活了!工廠倒閉,欠了那麽多員工的工資怎麽發放!

當初也不知道是哪個沒良心的信誓旦旦說要照顧我一生,讓我享受榮華富貴,不然我楊芯乃島上一枝花怎麽會看上你!

你現在叫我們兒娘三人還怎麽過日子!”

那聲音很熟悉,安依熏循著哭泣聲望去,隻見窗口下,一女人緊緊摟著兩個孩子失聲痛哭。

那個背影不正是楊姐姐嗎?

下一刻,隻聽見苧在一邊的男人,垂頭喪氣,“芯兒,工廠倒閉我也迫不得已。工廠沒了,我們可以重頭再來……”

“離婚!我要跟你離婚!”女人嚎啕大哭起來。

“……”

男人無可奈何,女人抱著兩個孩子坐在地上哭得更淒慘了,就這時候,女人‘騰’的站起了身,淚汪汪的雙眼望著窗外的安依熏,“阿熏,你來得正好!我楊芯命苦啊,嫁了一個沒用的男人,你一定要替我主持公道!”

靜謐的後山,芳草萋萋。

天高地闊,落霞殘照似血,漫天橘紅揮灑,藴染一種悲情的美豔。

風一陣,天地之間落葉飄搖,落英繽紛。

樹影婆娑,涼風陣陣,漫天花葉隨著風影時卷時舒,阻隔草地之上那一人、一墓。

那墓碑略有幾分簡陋,不過四周還算整潔,應該經常有人來打掃。

尚冰瞿將手裏的一束馬蒂蓮輕輕放在墓碑前,墨鏡下,誰也看不清那雙黑眸下的一片深沉。

他苦苦尋找那人二十二年,等來的終究還是陰陽相隔。

他掬起地上一簇沙土,捧在掌心,指節緩緩地摩挲著,將一顆顆沙塵輕輕灑在那墓碑前。

縱然他心中有千言萬語,最終緊閉的雙唇輕起,隻歎息出兩字,“安息……”

他深深凝望墓碑前那照片,黑白照片上的她依舊是掛著如沐春風的笑容,尚冰瞿垂了垂眸,轉身離開了那座墓碑,背影略有幾分清冷。

而他背後墓碑上,照片裏那女人仿佛在看著他離去的背影,依舊笑得溫暖和煦,笑中帶著深深的祝福……

跟在他身後的雷諾隻聽到尚冰瞿輕輕說道:“罷了,回去吧。”

如果這就是結局,他寧願他一輩子也找不到答案。

相見不如不見!

尚冰瞿按照原路折回,就在距碼頭還有一段距離的時候,遠遠便見到一道嬌小的身影靜靜立在碼頭邊。

風吹亂了她額前的碎發,安依熏的眼中全是一片冰冷,她一步一步走到尚冰瞿麵前,定定地看著他,劈頭蓋臉就問:“k-wom的應聘也是你安排的?”

“是。”尚冰瞿直言不諱道,一切情緒都掩蓋在他眼前的一副黑色墨鏡下。

“是你收購了芊山島?”

尚冰瞿尚且不明白她的用意,遲疑了一秒,才道:“是。”

安依熏唇角嘲諷一勾,“那我明白了,堂堂一大總監要什麽女人就有什麽女人,你的確有令所有臣服在你腳下的能力。可我安依熏除外,你想從我身上得到什麽盡管拿去,我的心你卻永遠管不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