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_第三十六章 黃雀(二)

“你這兔妖的血不合我的口味,但你小小一個金丹境人仙也敢來找死,妄想煉化我這先天法寶,真是不知死活。”血色人影在空中一陣詭異的扭曲,玉散人那十數顆冰彈盡數落空,無一命中。

“你就是一法寶,不被我們修道人煉化,難道還想靈識蛻變成神識,也得大道成仙?”玉散人口中譏諷著這血脈熔爐,但手上可絲毫不亂,又一揚手,石室內頓時降下飛霜。

這飛霜比一般的飛霜足足大上了數十倍,雖也是六芒星形,但棱角處卻是刀鋒般鋒利,也非緩緩落下,而是暴風驟雨般的冰雹般砸下,一時間便是那先天法寶血脈熔爐所化的中年漢子也手忙腳亂,被冰霜天降這一法術轟得是遍體鱗傷,濃濃的血氣從傷口處嫋嫋升騰而出。

“你隻是一人仙,怎麽可能施展出奪天地造化的這等地仙境的法術!”血脈熔爐一邊瘋狂的躲閃著從四麵八方湧來的刀鋒飛霜,一邊衝著玉散人喝問道。

“我若隻是一個小小的人仙,如何敢不自量力的想俘獲先天法寶,還是血脈熔爐這等血性濃厚的殺伐氣息極重的先天法寶?每個修道者,都不會嫌自己命長的,都想能夠肉身不朽,元嬰永生。”玉散人發出一陣銀鈴般的笑聲,顯然在譏諷眼前這個對手無比的愚鈍。

“便是地仙這等絕世高手,我血屠也有信心一拚。”血紅色的人影發出一聲狂暴的咆哮,四周的血氣瘋狂的湧入他體內,原本隻是一道淡淡的血色人影的血脈熔爐竟然化作了一個有血有肉、身材魁梧、方頭大耳的中年大漢,神情不怒自威,兩道劍眉隆起,顯得殺伐果斷,威勢逼人。

“那我今日玉散人就要見識一下,你這先天法寶自稱血屠的家夥到底有什麽能耐!”玉散人絲毫不懼,境界強行提升到地仙境的同時,還極大的增強了她必勝的信心。

地仙,那可是能夠將魂魄凝結修煉成元嬰的絕世高手,釋放出的法術強度比等閑人仙境的修道者高出數倍不止,地仙若偷襲一人仙,幾乎十之八九是瞬間秒殺的命運,放眼修真界,隻有大門派及擎天巨派中擁有地仙的存在,或者一些山門的開派老祖也可能是地仙,隻可惜這些老祖幾乎都雲遊四海去了,不會再回山門。

血屠一聲冷笑,手中赫然多了一把血紅長刃,一抹冷黑的光在長刃刀鋒處閃爍,說不出的詭異。

“這麽多年蟄伏地脈,我血屠不是沒有收獲,這地脈最深處的先天地煞,已然被我凝練到血刃之上,可別被我這血刃劃到了,先天地煞的威力可不好受,便是地仙也要頭痛不已。”血屠緩緩朝玉散人逼近,赫然全無懼意。

方魁與路道人一聽這血屠的話,都是又驚又喜,這還真是初來修真界,便有可能得到這先天五行罡煞中的地煞。

要知道這地煞乃是地脈深處最純的地氣所化,等閑修道人碰著即傷,直接毀去修道者的道基,乃是煞氣之中最為凶猛的五行中的一種,便是玉散人此刻見到了血刃上的淡淡的黑氣,也麵色微變。

“魁

少,你小子真是走運,這次若能偷襲成功,等於是一箭三雕,玉散人,血脈熔爐,還有這先天五行罡煞中的地煞,隻要凝成了一種先天罡煞,你便可以開始凝練金丹,成為人仙。”路道人也有些意外,沒想到對於先天五行罡煞如此尋覓自己都毫無頭緒,這先天地煞卻從天而降,還附送了一件先天法寶和一個玉兔精。

“是啊,這次在山外山還真是收獲頗豐,不過這血屠看上去很凶猛,你不擅長鬥法,萬一我偷襲不成,反被殺,那不是成了一隻最可憐的黃雀啊?”方魁看那血屠模樣猙獰,性喜殺戮,隻怕不好降服。

“不成問題,你體內的無名真氣乃是先天五行罡煞的雛形,等於是源泉,他那刀鋒上的地煞反而會被你克製,甚至直接淬入身體經脈之中也不一定,你的血脈又是這家夥最垂涎欲滴的,等於好色之人見到美女,魂魄都飛了,哪裏還有反抗之力,我看一個照麵的突襲,你便可以將這血屠給收拾了,至於那玉散人,不足為懼,與血屠一番搏殺後必然法力不濟,拿下這玉兔精,不在話下。”路道人鼓勵道。

“說的也是,我們還是先看戲,沒準玉散人與這血屠兩敗俱傷,都躺在地上動彈不得,讓我們上去撿便宜。”方魁答道。

路道人與方魁綢繆之際,玉散人已與血屠鬥了個旗鼓相當,難分高下,血刃與空中飛刺而來的冰錐不斷撞擊,血屠這一法寶竟然以很粗淺的劈砍等招式將玉散人的精妙法術一一化解,雖然被動,但那滾滾血紅殺氣,卻占據了氣勢上的絕對上風,反而是玉散人香汗淋漓,顯然沒想到要收服這一先天法寶如此艱難,境界提升到了地仙境也隻能和這法寶戰成平手。

一旦法力流逝,恢複到人仙境,隻怕不逃之夭夭,便會也成了這血屠的刀下亡魂,一身血肉都被這有些可怖的先天法寶血脈熔爐給煉化了,屍骨無存。

想到這,玉散人一邊繼續保持著強大的法術狂潮,給血屠繼續施以壓力,同時開始了心理攻勢,對著血屠侃侃而道:“血屠,你本就是一先天法寶,藏匿在地脈深處過著著暗無天日的生活,有何樂趣可言,天下萬物血脈,你又煉化過幾種,你雖秉承了一些上古巨獸的血脈,但如何得到天下諸多靈獸甚至修道高人的鮮血呢?隻要臣服於我,被我煉化,我便帶著你雲遊四海,何處沒有純正的血脈,何處沒有獵物,到時我們縱橫天下,我玉散人開宗立派,你便是鎮派之寶。”

血屠哈哈笑道:“我乃是一法寶,隻想如何蛻化去這法寶軀殼,化成真正的生靈,什麽鎮派之寶,完全沒有興趣。你現在退走,我也不與你繼續爭鬥,免得你也成了我熔爐內的一灘血水,我的興趣在那個少年身上,你這玉兔精的血,我還真沒有什麽胃口。”

玉散人心高氣傲,自詡國色天香,冰雪肌膚,哪裏曾這般被人奚落,血都不適合別人的胃口,雖然不是什麽奇恥大辱,但也讓玉散人徹底動怒,當下也不再留手,終於施展出地仙境的法術:絕對零度之冰封萬裏。

玉散人

的地仙境雖是一時巔峰,但威力卻絲毫不假,靈力狂暴的肆虐而出,直接將整個石室內的一切都冰封住,暴風雪中是無數的刀鋒般的雪花及拳頭大小的冰雹,無數小小的颶風在這偌大的石室內瘋狂的呼嘯著,從四麵八方朝血屠湧去。

方魁都感覺到全身的血液仿佛瞬間凝固,不由得心中感歎:“這女人發起了瘋,還真是可怕,這玉兔精這般消耗法力,地仙境隻怕維持不了多久,到時就是我魁少登場的時候了。”

想到玉散人那驚悸難以置信的眼神,在砧板上的魚肉怎麽會搖身一變化作了一頭張牙舞爪的巨龍,方魁心中就不禁一陣偷笑。

那一刻,即將在不久後到來。

身處在暴風雪中心的血屠更是感覺無比的難受,雖然肉身是血氣所化,但依舊會傳來陣陣撕心裂肺的痛楚感,手中揮舞著血刃的力度與準度自然大幅下降,最讓血屠擔心的是在這等絕對零度的低溫下,血氣凝結而成的肉身仿佛要完全凝固,徹底無法動彈,那時便真成了這玉散人的俘虜,必然接受被煉化成對方法寶的命運。

“我命由我不由天!”血屠發出一聲猶如狼嚎般的淒厲吼聲,竟然人刀合一,化作一股血紅色的刀氣,直接粉碎玉散人前方那厚達數米的冰牆,殺至玉兔精的麵前咫尺處。

“冰霜指,九重天!”玉散人似乎料到了血屠可能暴走,發出這搏命一擊,早有準備。

纖纖玉手一揚,捏成劍指狀,食指準確無誤的按在了那原本應該鋒利無雙的血刃刀鋒上,憑著地仙境的磅礴法力,竟然化解了血屠的這狂暴一刀。

“刀鋒鈍了,卻還有無孔不入的地煞之氣。”血屠麵上閃過一絲得意的笑容。

血刃刀鋒突然化作暗黑色,地煞之氣爆發,直接轟在玉散人的胸口處,血花飛濺,自詡勝券在握的玉兔精被瞬間重創。

玉散人身體吃不住地煞之氣的巨力,朝後方飛退的同時,那按在刀鋒上的食指再生變化,漫天都是如山指影,讓血屠避無可避。

啪啪……狂暴的指勁也轟在血屠的身上,將他的肉身幾乎打碎,重新化作了一團朦朧的淡淡的霧氣,在寒風中瑟瑟發抖,竟然也無法動彈,進退兩難。

“兩敗俱傷,天助我也。”方魁心神大定,仿佛已經看到了自己將玉散人與血屠都踩在腳下,耀武揚威的訓斥著這兩位失敗者。

“還等什麽,路道人,快給我解開禁製,我魁少即將在隆重登場,大殺四方,在山外啥這山腹內的石室內,譜寫我在修真界的第一段傳奇故事。”方魁在心中呼喚著路道人。

“老道……正在……正在幫你解除這禁製,可能是玉散人給你下的禁製手法有些特別,我……一時……解不開!”路道人汗顏答道。

“不會吧,關鍵時刻,一箭三雕,你……竟然出了紕漏,先前如何拍胸脯保證的!”方魁哪裏想到會是這等結果,大好時機,卻隻能眼巴巴的看著這玉散人與血屠繼續對峙著,各自療傷,恢複著元氣。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