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三 紛爭起千裏險途
晨軒回到家的時候，是清晨，大街上幾乎沒有什麽人，陸家大門也沒有開。晨軒看了一眼，從牆上一躍而入。陸家雖然是高牆深宅，但是，對晨軒來說，也是輕而易舉的事兒。
躍進大門，晨軒大搖大擺的往裏走。
雖然昨天的事情實在是一團亂麻，但是，熟知二哥的xing格，晨軒也知道不會有什麽大事情發生的。果然，院落裏一片安靜，如同什麽事情都沒有發生。
晨軒不由得歎了口氣。
昨天喝酒喝得太過，晨軒有些頭疼。
“晨軒？”
君雅晨起，匆匆的走過，看到晨軒很是驚異。
“三姐早，怎麽了？”
君雅皺眉，說道：
“你怎麽還在家呢？昨兒個接到狼煙烽火，大軍已經連夜行軍，前往赤城了。”
晨軒也是一愣：
“我，我不知情啊……我不是休假在家……”
“你在家？半夜跑到哪裏去了？昨天家裏頭那麽大動靜，你居然都不知道？”
君雅也是氣不打一出來。
不用想，在麵臨著昨天的一塌糊塗的局麵之後，晨軒必然是去找那個給他帶來消息的大漠名ji了。隻是，現在，君雅也顧不得和他生氣了。
雖然平日裏吊兒郎當，但是，知道大軍開拔的消息，晨軒還是不由得皺眉：
“姐。我收拾一下，一會兒去追趕大軍吧。”
“別……你既然還是在休假，就不如別去了吧。二哥沒有留話吩咐你什麽，就繼續休息吧。你的先鋒營，想必二哥還是有安排的。”
君雅道。
雖然晨軒一直沒有說什麽，但是，她也是隱約中知道他是受傷了。
兩個人正說著話，陸伯走了過來：
“三小姐，四少爺，哥哥開門的時候，二少爺侍從官特地送過來一封信，讓我交給你們兩位一封信。”
說著，陸伯把信遞了過來。
君雅拆開信，是明軒的字跡，隻是寫的很草，看得出來當時寫的很著急，大意是接到暗報，墨國的敵軍似乎雇傭了江湖人士，要對陸家不利，讓他們見機行事。或者，到鏡山的名台山莊躲避。特別囑咐了晨軒，要保護家人。
君雅看完，遞給了晨軒：
“三弟，二哥的意思也是要你在家……你怎麽看？”
晨軒拿著信，反反複複看了兩遍：
“我說不準。大軍當前，墨國是軍隊進攻，若是戰場上見分曉，戰爭不結束，誰都不能說勝負。可是，若是歪門邪道，以陸家要挾二哥，是癡心妄想。他們也應該知道，就算是抓住了陸家人，既要挾不了二哥，更要挾不了朝廷的。如果是他們以殺戮為目的，哀兵必勝，這不合常理啊……”
君雅讚許的點點頭。
雖然晨軒在生活上，是錯誤不斷，行事也乖張，但是，分析能力確實是很強的。多年的曆練，他成熟了許多。
“你說的在理，不過，墨國本就是以行事詭異見長呢……我們還是小心點吧。至於這個鏡山的名台山莊……並未聽二哥以前說起過呢……你聽說過嗎？”
君雅拿著信，思索著。
“我也沒有聽說過。”
晨軒搖搖頭。
驀地，君雅
仿佛是明白了過來，眼中是恍悟的神色：
“二哥的意思，不僅僅是逃難，恐怕也是要我們去鏡山吧，找這個地方……可是，他為什麽又不明說呢？”
“亦或者，我們是真的需要離開了。也許，是從這個名台山莊得到了什麽消息。如果不是很著急的話，二哥不會這樣留書的。”
晨軒接口道。
君雅眼神一冷：
“陸伯，你召集大家到大廳集合，我有事情吩咐！”
“是……”
陸伯道。
雖然他未必是全部的明白了君雅的意思，可是，這個大小姐素來是理智的，她緊張的吩咐，是必然會有所動作的。
不一會兒，大廳中已經聚集起了陸家上上下下幾十人，不出意外的是，二嫂陳丹雪房裏的人都沒有來。可是，事情緊急，君雅也顧不得許多了。
“各位。陸家軍連夜開拔赤城的消息，大家已經是知道了。現在邊塞危機，本來，我們應該是與哈密的百姓一起在後方支援軍隊。然而，我們得到消息，墨國雇傭江湖殺手，要對陸家不利，以要挾二少爺。是以，奉命於二少爺的吩咐，我們要離開哈密。”君雅環顧著周圍的人，這些人與陸家一起生活都好多年了。然而，此刻卻不得不遣散他們：
“我們要離開哈密。歸期未定，去途也渺茫。是以，縱容是我與大家很是不舍，縱容是不舍，我們也隻能與大家分別了。回頭大家從賬房支取六個月的傭金。原來陸家的傭人……你們的賣身協議已經在這裏。”
君雅一邊說著，一邊用隨手的火折子點著了幾張紙。火舌迅速的吞掉了紙張。
“大家也自由了。對陸家買來的傭人，你們自此也是自由人了。我們也支付同樣六個月的傭金，大家另尋他處吧。”
一時間，大廳裏各種聲音，紛紛訴說著與陸家的不舍。
君雅頻頻作揖：
“謝謝大家對陸家多少年的盡心盡力。君雅謝謝大家了。”
“三小姐，老奴沒有去處，就留在這裏給陸家看宅子吧。就算是現在您們大家去別處，想來不久之後，也會回來的吧。我給您看著宅子……”
一個老家人說道，說的誠懇。
“我們給陸家看宅子吧。”
一邊說著話，又有幾個人說道。
“君雅明白大家的意思了。可是，敵人的目標，恐怕不隻是君雅和弟弟妹妹幾個人。大家也是陸家人，留下這麽多人在這裏實在目標太大。陳伯看宅子也好，大家，也還是暫時離開吧。這樣吧，大家先把去處留下做個登記，若是他日，君雅回哈密，一定會再次聘請大家的。到時候，再聚！”
君雅說的情真意切。
眾人聽了，也大致理解了意思，紛紛表示同意。
於是，君雅吩咐人取來紙筆，一邊分發大家的遣散的銀兩，一邊記錄大家的去向。
“三姐……還有二嫂那邊呢……”
看著眾人散去，晨軒道。
“你去和二嫂所吧，我現在想到她，都覺得……”
晨軒說著，不由得咬著嘴唇，目光也是冷冷的。
君雅拍了拍晨軒的肩膀：
“二哥的吩咐，你怎麽這麽快就忘了。就當什麽都沒有發生……現在這麽緊急，還
計較什麽。你在這裏安置大家，我去找二嫂談。既然是要走，就是宜早不宜遲。”
君雅道。
“三小姐，我跟你們一起去吧……老爺在的時候，我就在陸家了。老陸頭實在沒啥去處。而且，我家婆娘還可以照顧五小姐……”
陸伯道。
君雅點點頭。
“好。”
陸伯是君雅與陸家幾十年生死與共，是父親年幼時就在陸家的人。無論什麽時候，他們都是和陸家共進退的。這樣的情誼，已經不是忠誠兩個字能說清楚的。再說，癡癡傻傻的盈盈，確實是離不開人。
安置了這裏的家人，君雅到陳丹雪的院子裏，把明軒信上的事情告訴她。
果不其然，陳丹雪並不相信。
“昨天明軒走的時候並沒有說啊。怎麽會有這樣的安排？你到底是什麽心思？”
陳丹雪上下打量著君雅，似乎是要看穿君雅的陰謀一般。
君雅搖了搖頭：
“我沒有什麽心思。是二哥的安排……他走時，應該還沒有得到這個消息。是到軍中才知道，所以，在大軍開拔的時候特地留書給我的。”
君雅耐心的解釋著。
她不了解昨日二哥是如何與她談的，現在也隻能裝作不知道了，仍舊如常，忍著xing子與她解釋。
“我不要去什麽鏡山，就算是走，也要回帝都，我要回娘家……”
陳丹雪略微思索，道。
“二嫂，此去帝都太遠了，至少要一個月的路程。而且，陸家是塞外部隊，沒有聖旨，是不可以隨意進入玉門關的，這個您也是應該了解。”
“可是，鏡山難道不也是要好久的路程。是要走過重重的山吧。如何不遠了？就算是我們回了帝都，我的姐姐是皇妃，皇上也不會把我們怎樣的！”
陳丹雪堅持道。
“二嫂。武將本來就容易被猜忌。這一回墨國突襲，二哥也是匆忙應戰，恐怕也是事後遞書給皇上的，這件事兒不知道皇上是何心思的。如果二嫂這個事後回帝都，那麽，不是陷二哥於不利嗎？二哥浴血奮戰，卻是未必能得到獎賞，這樣的結果，想必二嫂也不願意看到吧。”
君雅陳述著利弊：“何況，二哥特別的指出了大家要去的地方，想必是有所安排的。二嫂，您是二哥的妻子，是思涵的母親，是二哥的至親，您應該相信二哥的安排啊。”
君雅說的很是懇切。
她猜不準陳丹雪的心思，但是，她願意相信，陳丹雪對二哥，對陸家還是有情義的。
果不其然，陳丹雪點點頭：
“好。我聽你的……”
陳丹雪的眸子中光彩流轉：“我相信明軒的安排……”
君雅不由得心頭一動。
那個人，仍舊是她會相信的人麽？
“二嫂！”君雅點點頭：“二嫂，此去路遠，傭人們，我一概都沒有告訴他們我們的去處和打算，全部遣散了。隻有一個家人留守。二嫂這邊的人，是和我們一起去，還是留在這裏，亦或者是遣散？”
“我自由安排！”
陳丹雪道。
知道陳丹雪的乖張，君雅點點頭。
“二嫂盡快安排，等這邊安排下來，就通知妹妹一下。”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