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 紅粉知己是名妓
“文軒,你回屋去溫書。”
君雅隻覺得頭昏目眩。這一個早上,事情都湊在一起發生了,她煩不勝煩,心力交瘁。
看著小弟瘦弱的身子閃進了屋裏,君雅牽著盈盈的手,又示意晨軒:
“走。”
晨軒苦笑了一聲。
“說吧,這個鐲子從哪裏來的?”
屋內,君雅瞪著晨軒,問道:
“你想好了別胡說八道,該幫你的,我會幫你的。你若是連我都騙,小心二哥回來扒了你的皮。”
晨軒低著頭,不說話。
“晨軒……”
君雅又喚了一聲。
晨軒側著頭看著君雅:
“三姐姐也認為我是賊?是雞鳴狗盜之輩,認為我會因為討厭陳丹雪就去偷了她的東西?”
“你是誠心找打還是故意轉移話題?”
君雅道:
“若是疑你是賊,我就不問你。我是好好和你說話呢,你掂量好了,再跟我說……”
君雅的眼中,有著森森的冷意。
晨軒歎了口氣,竟是真的有些犯愁。
父母離開之後,這個家,一直都由陸君雅撐著。是以,在弟弟的心中,三姐,也是有威嚴的。雖然不少管教他,可是晨軒也知道,這個姐姐,是信任自己愛護自己的。他不願意欺瞞她。他被人認為是乖張叛逆的,行事也是隨意,是以,並不能得到軍中長輩和哥哥的認可,唯一的相信他的姐姐,他不願意欺瞞。
可是,就算是姐姐,也容不得那個女子吧。
姐姐會為了二嫂說他和集秀樓有關,就起爭執,若是知道,這關係還是如此的身後,姐姐更是沒有饒恕他的理由了。
晨軒左右為難。
“你說話呀?你疑我是不是懷疑你,我不懷疑你,可是,你是不是也該給我一個交代呢?”
君雅壓製著怒氣,同晨軒道。
“是……”
晨軒低著頭:“是秋晚送我的……”
“秋晚……”
君雅從記憶裏搜索這個名字:
“大漠名ji?”
君雅不由得皺眉。
“是。”
既然已經說出了口,晨軒倒是也沒有什麽艱難的繼續:
“是集秀樓的姑娘,這個鐲子,是她送我的。我不過是覺得挺漂亮,戴著給盈盈玩一會兒的……”
晨軒道,說的平穩。
“你……你混賬!”
再也是忍不住心頭
的怒氣,君雅一個耳光衝著晨軒甩了去。
晨軒沒有閃躲,硬生生的接了這一巴掌。
知道三姐已經是怒極,也是要給他一個機會,去發泄怒氣。
君雅的手已經是有些抖:
“你太混了,太不孝了。你是陸家的孩子,是將門之後。陸家詩書傳家,最忌諱的敗壞門風之事。可是,你,你居然公開去piaoji。嗬嗬,還有名ji送你的禮物,還回家顯眼……”
君雅的聲音有些顫抖。
晨軒低著頭,不說話,不辯解。
“說,你哪兒來的銀子去那種一刻千金的地方?你和這個秋晚,什麽時候認識的?到底是什麽情況?”
君雅問道。
晨軒搖了搖頭:
“姐,我和你交代這事兒,就是希望你能心平氣和的聽我說,不要先入為主,不要預先設定答案。”
晨軒抬眼,眼眸中盡是懇切。
“我知道,在你們的眼裏,秋晚這樣的,這樣的青樓女子是肮髒的,是低人一等,是下jian的,我們,是不能和她們這樣的人有交集的。凡涉及到此的,都是**……”
晨軒一邊說著,一邊關切著秋晚的神色。
秋晚仍舊不動聲色。
晨軒繼續道
“可是,她也是人的。她有喜有怒有悲,也有情有義。她和我們一樣,有一樣的尊嚴……我和她認識,不是在集秀樓,而是一年前,剿匪之後,我看到一個女子,在給饑民施舍。她一身綾羅綢緞,都沾染了土,可是,仍舊帶著笑容。我不知道她是什麽人,隻覺得她是個善良的姑娘。再之後,她被人搶劫,我救下了她。”
晨軒攤開了手:“我們是朋友,就像所有的朋友一樣。不能是因為,是青樓女子,就不可以做朋友吧……”
“你敢說,你們是清白的?”
君雅問道,不動聲色。
晨軒素來是有自己的主見,有自己的思想。隨著年紀的增大,他也是越來越專斷獨行的。
“姐……”
晨軒苦笑。
“三姐果然是,是幼稚的可以啊……你為什麽總是拿你們的標準,去算計別人呢?她是風塵女子,本就是不在意這些。我,也是正當年紀……我說我們清白的,你信嗎?”
君雅一揚手,手中的茶潑到了晨軒的臉上:
“你巧舌如簧的說了這麽多,有什麽意義?不管你怎麽認識她,不管她是什麽人。你在ji院與ji女糾纏,有什麽可饒恕之處?”
晨軒一愣,臉上有薄薄怒色騰起,可是,在君雅注視下,又黯淡了下去:
“你問我,我言無不盡,不敢欺瞞你。若是姐姐不原諒,不理解,那就算了。若是姐姐要打要罰,晨軒無話可說。隻是,晨軒縱使是荒唐,也不會做出二嫂說的事兒來。”
頭一回,晨軒不會為自己的乖張巧舌如簧的辯解,麵對著這樣認打認罰的晨軒,君雅也愣住了。
“晨軒,我知道,這些年,無論是二哥還是姐姐,都不夠照顧你……”
君雅斟酌著。
一時間竟然發現,自家弟弟,其實都是缺乏了解缺乏溝通,都不知道要怎麽說話。
“三姐……”晨軒的嘴角帶出一個笑容。
“三姐你不必這樣……你要說的意思,我都明白。二哥是天將大任於斯人,他每天都有那麽多事兒要忙,那麽多人要管,我這個調皮的弟弟,估計也是讓他煩心的。難得他還沒有把我趕出家門,已經是實屬不易了。”晨軒是半開玩笑,半認真的。
“還有三姐,要應付二嫂,照顧小侄子,照顧盈盈這個傻姑娘,還有文軒。這個家,三姐成這樣實屬不易了。再說,我一個大男人,三姐也不過大我一歲多些,哪是要你照顧我。晨軒天生的反骨,倒是給你們添麻煩了。不過……”
晨軒認真的看著君雅:
“三姐,人和人是不一樣的,有不一樣的想法,不一樣的活法。我知道我的做法你們不讚同,但是,我認定了,改不了……”
這樣的話,晨軒第一次這麽認真的說,君雅倒是愣了。
認定了弟弟的叛逆乖張,可是,卻不料他這樣的堅持。
“你見了二哥,也是這話?”
君雅問道,嘴角帶著一絲嘲弄。
“要是二哥,我都不屑和他說這話。三姐,我也隻和你說一次,你怎麽想怎麽做都可以,不過,我也是人,知道該怎麽做……”
晨軒說著,站起來就要走。
“你去哪兒?”
君雅問道。
“我去問問,這個鐲子到底是怎麽來的?如果是二嫂的鐲子,怎會輾轉到了秋晚的手裏。這鐲子的做工質材,卻是稀有之物,一般人得來不是很容易的。我得弄個明白啊。我可不想當冤死鬼。”
晨軒道。
“可是……”
想著晨軒要去青樓,君雅咬牙切齒。
“三姐,你就是小白兔……看著凶巴巴的,實際上……”
晨軒沒有繼續說,轉身而去。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