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_017章 乖乖從了奴婢吧

白若蔓淺淺的笑,意味深長。

令狐玨恍然大悟:“原來……原來你早就料到我會打翻藥碗,所以剛才那碗根本就隻是清水,故意用來潑醒我的!好啊,白饅頭,真看不出來你包藏禍心啊!可見你的名字還要改,改成包子方妥!”

白若蔓吃吃地笑:“包子也好、饅頭也罷,反正無論如何,太子爺你這兩天都得聽我的,乖乖呆著、乖乖喝藥才好!”

“我不喝!”令狐玨較上了勁,一揚手,欲徹底甩落白若蔓手中的藥碗,想必這樣一來,她可就沒有後備了。

可惜,白若蔓身形一個輕盈旋轉,不著痕跡地避開了他的胡攪蠻纏:“太子爺,抗拒是沒有用的,乖乖從了奴婢吧!”

令狐玨初聽這話,驚得抖落一身雞皮疙瘩,再品這話,心下冷笑,眸露狡黠:“調皮丫頭,這種話可不該是你說的!應該是……”令狐玨突然一把摟住白若蔓的纖纖細腰,另外騰空出來的一隻手,則已捏住了她尖削的下顎,“丫頭,你就從了爺吧!”

白若蔓被他這般調戲,竟未曾表現出一絲不快,秋波脈脈、唇瓣微揚:“太子爺可真會開玩笑……”

然她嬌滴滴的話音未落,令狐玨突覺背後某穴被封,全身血脈趨向遲緩甚至停歇,四肢麻木不能動彈,竟被她點了穴!

而這欠揍的丫頭,則早已輕而易舉地撬開了自己的嘴,將那碗苦死人不償命的藥,給自己盡數灌了下去,一滴不剩。

看著太子爺“乖乖”喝光了藥,白若蔓十分滿意,拿了帕子替他輕輕拭去嘴角的藥漬,柔聲安撫道:“我聽說前些日子,太子爺開始勤加練武了,卻不知衝破穴位這一道功夫,可練得到火候?不如趁現下給奴婢展示一下,給你半柱香的時間,衝一衝?”

衝你頭!這是令狐玨幾欲暴怒而發的咆哮,可惜,不知她究竟點了自己什麽穴位,竟連說話也被封了,令狐玨心有餘而力不足,惱怒之餘,更困惑這丫頭究竟是哪裏冒出來的高手,除了在被自己折騰的時候有見招拆招的本事外,竟還有些三腳貓功夫,可惜啊可惜……自己技不如人家,隻能自認倒黴,隻能用尚且能動的眼珠子,盡量凶神惡煞地瞪著她。

而她,洋洋灑灑地撤走屏風,優哉遊哉地往桌旁一坐,對著滿桌子的美味佳肴,吃得那叫一個美滋美味。

令狐玨這才頓悟眼下已經是午膳時分了,自己賴床賴到現在竟忘記肚子早在夢裏的時候就已經打鼓打得震天響了,此時此刻眼睜睜看著她吃香的喝辣的,委實不是什麽好滋味,怒極攻心之際,突然忿忿喝道:“你一個人吃這麽多小心撐死!”

“哎?”她突然故作驚奇,隨即鼓掌叫好,“太子爺好功夫!竟然這麽快就衝破封喉之穴了!”

“哼,你等著,等我衝破全身穴位,我要你好……”

“看”字尚未說出口,一粒蓮心突然從她的筷子上疾速飛出,準確無誤地打在了自己喉間,一聲悶哼後,又徹底沒了聲音。

白若蔓不想自己在盡情享受午宴的時候,有隻吃不到葡萄說葡萄酸的狐狸在旁唧唧歪歪吵死個人。

如今又六根清淨了,世界依然如此美好,白若蔓咧嘴笑了笑,繼續大碗喝酒、大口吃肉,然而——

“太後到……”一聲嘹亮傳呼由遠及近,驚得白若蔓一隻雞腿啃到一半,愣是重新丟回了湯碗裏,然後迅速起身,躍至令狐玨身旁,三下兩下,替他解除了全身被封的穴位。

彼時太後將將推門而入:“玨兒這兩日過得可好?你都不能出來陪奶奶逛逛花園,奶奶可真是閑得發慌,所以幹脆找你來了!哎?你們兩個在幹嘛?”

太後一進屋,觸目所及的,便是令狐玨和白若蔓扭打成一團的糾結模樣……

“哦!嗬嗬嗬……奴婢給太後請安!奴婢正在為太子爺活絡活絡筋骨,因為不能出去活動活動,太子爺的手腳都快要麻痹麻木了……”白若蔓的借口說得一溜一溜,完全無視令狐玨痛苦扭曲的五官和極度憋屈的表情。

“是嗎?”太後自然懷疑她所言的真實性,總覺得自己的寶貝孫兒在遭受這丫頭的蹂躪。

而被蹂躪者,心知自己無論是落到皇奶奶還是白饅頭手裏都不會有好下場,隻是皇奶奶不可忤逆,白饅頭尚且可以呼來喚去,遂為了“將來的幸福”,眼下唯有委曲求全:“是的,皇奶奶,是我要求白饅頭給我活絡活絡筋骨的!”

“可是你哪裏不曾出去活動了?”太後卻突然變了臉色,陰怒沉沉,“方才在花園裏,我看見和箏兒一道嬉戲打鬧的男人,敢情不是你?”

“啊?”令狐玨一張嘴,滿腹疑團,“我啥時候跟箏兒在外頭嬉戲打鬧了?”

“哼,還敢賴?”太後一聲冷哼,寵溺中不無自得,“我雖隻瞥見那男子的背影一眼,但是能在箏兒身邊,能在太子府裏,和箏兒玩在一起那般親昵親熱的,除了你還有誰?皇奶奶都看見了,你還有什麽可賴的?”

“皇奶奶我真沒有……”令狐玨感到無比委屈,自己分明就窩在這間屋子裏一門不出二門不邁嘛,別說是去花園,就是去外頭回廊裏轉一轉那都是妄想,白饅頭看自己看得可緊了!再說自己也才起床,哪來的時間和那箏兒在花園裏打打鬧鬧的?

但是自己話未說完,白饅頭突然就插進話茬,順勢在太後看不見的地方,狠狠捏了一把自己的胳膊肉,“嗬嗬嗬……太後請息怒,太子爺打小就喜歡胡鬧您又不是不知道,方才確實與箏妃出去了一趟,卻又怕您責罵,才抵死不敢承認的!——太子爺您也真是的,既然太後都說看見您了,您就是想賴也賴不掉了,何不跟太後賠個不是,往後再不能胡鬧又扯謊了!”

見白饅頭都對著自己這般說來,令狐玨有一瞬間,幾乎懷疑是自己夢遊去了,雖然還想抵賴,但貌似前途不通,唯有忍氣吞聲,將這莫須有的罪名扛了下來:“我……我……我錯了還不行嘛?”

蒼天啊大地啊,誰能告訴爺,爺究竟錯在哪裏呢?心裏

某個打抱不平的聲音,正在歇斯底裏地呐喊著。

太後見他終於認錯了,心頭怒意便也隨之消散了,搖頭一聲苦笑,語重心長勸慰道;“皇奶奶也不是不準你出去玩,隻是一旦出去,必要做好防範措施,免得那些花呀粉的又沾惹了你,可知你一日不好,皇奶奶就一日茶飯不思啊!”

“皇奶奶我錯了,為了您,玨兒也會好好調養自己的。”令狐玨覺得這個黑窩委實背得吃力,遂整著一張愁苦的臉,陪伴太後扯東扯西,直至太後乏了,才誠惶誠恐地將她送離了箏雲軒,隨即冷顏厲色地喚來了達奚箏。

***************

“你!你剛才跟著哪個野男人在外頭胡鬧,害得皇奶奶錯認為那是我!”令狐玨高高端坐在太師椅上,陰沉著臉色,瞪著達奚箏,就像瞪著一個給自己戴綠帽子的犯賤女人。

誠然,在白若蔓看來,達奚箏的確給令狐玨戴了頂大大的綠帽子,無論是從前日她閨房的情形看來,還是依照方才太後所言,都將各種極度不利的證據,指向了她,和無辜的令狐玨。

太後在花園裏看到的那一抹影子,斷然不可能是令狐玨!

白若蔓整天眼睛不眨地盯著令狐玨,這一點自己是非常清楚的,就算是上個茅房,也親自在廁門外守著,除非他有分身術,要不然,哪來的可能和達奚箏在花園裏嬉戲打鬧。

幸而太後隻看到了那名男子的一抹背影,才理所當然地以為那就是她的乖孫,假若達奚箏的奸夫真的暴露在了陽光下,不知這箏雲軒會鬧出什麽血光之災來……念及此,真真佩服達奚箏的膽子,竟敢在太後和太子都隨時可能看見的地方,公然亮相她那名深藏暗處不知名的奸夫。

“妾身沒有!妾身方才是一個人在花園裏賞花,不知道太子爺說的人是誰,是不是太後她老眼昏花看錯了?”可是達奚箏一口咬定自己不曾和野男人廝混,讓令狐玨也拿不出證據去對峙,緊握拳頭、青筋暴起,氣得麵色冷凝、咬牙切齒。

雖說他與達奚箏自十七歲那年成婚後,便一直沒有真正的夫妻之實,但名義上,達奚箏是他令狐玨不可拋棄、不可忽視的側妃,但凡是個男人,都受不了自己的女人,有另外一個男人,關鍵是還在花園裏嬉戲打鬧為太後所瞧見。

令狐玨怒不可遏之際,一拳頭狠狠砸在桌麵上。

然後一張俊顏,頓時扭曲……

白若蔓在旁差點忍俊不禁,那桌子是極硬的楠木,他敲之前也不掂量掂量,真真是自作孽不可活!

但疼歸疼,表麵上的冷酷還是要做到極致的,彼時這般陰暗陰霾陰森森的臉色,白若蔓細細品味了一番,似乎是跟餘無淩學的:“你若不從實招來,本太子有的是時間和精力,立馬派人把我這座府邸裏裏外外、上上下下搜個遍!不信掘地三尺掘不出你的奸夫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