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_第67章 這一夜，心甘情願
梁大夫雖然再三強調了沈歸雁並無大礙，但是在高禦軒的執意要求下，最後還是給開了藥。
高禦軒命下人準備了洗澡水之後，便將那藥粉倒入水中。
沈歸雁依然渾身虛軟的靠在高禦軒身上，候在一旁的丫頭們看到大少爺居然親自動手脫少夫人的衣裳，一個個羞紅了臉，紛紛低下了頭，心知她們待在這裏也沒有用武之地，都很識相的退了出去。
沈歸雁縱然是有知覺的，卻沒有半點力氣。
隻能倚在他懷裏，任由他將她抱緊浴桶裏。
高禦軒真心是不想讓她難受太久，所以才按照梁大夫所說將藥粉混入洗澡水中，再配合著幫助按摩她身上的穴位……
不得不說，這個法子很有效。
原本應該持續十二個時辰的藥效，這會兒隻過了一刻鍾的工夫，沈歸雁就馬上感覺到身體放鬆，筋骨活絡，慢慢的凝聚起力氣來了。
可，他這是怎麽回事兒？
他挽著衣袖，雙手伸入水中……
剛開始的時候，確實是在替她按摩來著，還時不時的會問上一句，好些了嗎？感覺舒服點兒沒有？
她隻能虛弱得搖頭或點頭，依舊軟綿綿的。
當她好不容易有了點兒力氣之後，卻發現他的手……他不是應該按摩她的肩膀嗎？現在卻滑到胸前，許久也沒有要放手的自覺，他這算是個什麽意思？
她輕輕的哼了聲。
在手能自由活動的那一瞬，便剝開了他的爪子。
尷尬是必然的。
然而，現在卻有一件比尷尬更重要的事情，在她能出聲的第一時間，她便對他說了那三個字。
“我沒有！”
她竟是抓住了他的手，眼中的殷切與期盼滿滿的，像是在下一刻就要溢出來，她迫不及待的想要她的丈夫知道，她沒有背叛。
高禦軒有短暫的怔愣。
即使她的話並沒有說完整，他也領略到了她的意思。
在她軟到在他懷裏，聽著那麽多人在嘲諷和指責的時候，就一直在拚命的搖頭，她的嘴唇在動，盡管發出來的聲音那麽微弱，他還是知道她想說的是什麽。
她沒有！
如此鄭重其事！
他的心裏竟是震動不已，望著她的眼睛，半晌後才反應過來，給了她一個安撫的眼神，緩緩道：“我知道！”
沈歸雁的心驀然一鬆，隨即便鬆開了他的手。
他知道，並相信。
那太好了！
高禦軒的手裏一空，那柔軟滑膩的觸感仿佛還在指尖，有多麽的貪戀與不舍，他一直追隨到水下的目光已經充分的體現出來。
沈歸雁泡在水裏，在他那灼熱的目光炙烤之下，她竟感覺渾身都燙起來，不太自在的挪了下身子，企圖與他拉開距離。
“那個，你……別看了！”
微嗔的語調，語氣中帶著絲絲羞惱。
她下意識的抬起手臂，環抱著護在了胸前。
隨著她的動作，水波蕩漾，水底下的影像便看不真切了，隻剩下睡眠上的一圈圈漣漪在搖晃，晃得人暈頭轉向的。
高禦軒猛地一個激靈，這才恍然自己的失態。
心裏是尷尬的，卻在表麵上佯裝一副無比淡定的模樣來，還以此開啟了一個無比嚴肅的話題。
“今晚上，你不是提早回了梧桐院嗎？怎麽會在花房？”
沈歸雁之前沒辦法說話，現在他既然主動問起來了，她就迫不及待的想整件事情的經過都告訴了他。
高禦軒聽完後，馬上蹙起了眉。
“你是說，你是在路過花園的時候，聽到了媚兒的呼救聲？”
“沒錯！可是我進去之後，卻沒有看到人，等到我再想離開的時候才發現自己中了計，一點兒力氣都沒有了……”
高禦軒凝眉思索著。
如此一來，他們都像到一塊兒去了。
“這個媚兒，有問題！”
他們異口同聲。
沈歸雁與媚兒初次見麵，素不相識，更不可能有任何的深仇大恨，既然媚兒如此處心積慮陷害於她，最有可能的就是受人指使。
那麽，幕後的人到底是誰？
自然而然的，他們也都懷疑到王鳳鳴身上去。
但是，同時也有著和高太君一樣的疑慮，若真是王鳳鳴所為，她完全可以用其他的法子，不可能將王子坤也拖下水來。
如果不是王鳳鳴，又還有誰呢？
高禦軒一時之間也沒了頭緒，卻對沈歸雁安撫道：“你放心，我一定會查明事情的真相，還你清白！”
他麵色平靜，實際卻已經暗暗握緊拳頭，咬牙切齒。
王子坤！
他自然也知道王子坤不會有這個膽子，管他是遭人暗算也好，什麽都好，即便最終沒有發生什麽，但是男人的占有欲和自尊心在作祟，他隻要想起在衝進花房的那一刻看到沈歸雁衣衫不整的模樣，若不能將王子坤碎屍萬段，實在難解心頭之恨。
沈歸雁聽了他的話，心裏在感動之餘，卻還是不免有疑慮。
“可是，這件事情若是太君和侯爺非要追究起來……”
她的擔心，其實很有必要。
今晚就已經看出來了，就算她並沒有真的失去貞潔，可在那麽多賓客的目光之下，高家是不得不顧全臉麵的。
高禦軒扭過頭來，眼中的陰霾已然斂去。
“有我在！”
這三個字，說的無比鄭重，仿佛頃刻之間就刻到了她的心上似的，沈歸雁呆愣著望著他，屋裏的燭光有些微弱，但她還是覺得此刻在她眼前的這個男人，閃耀著萬丈光芒。
她動了動嘴唇，許久還組織好自己的語言。
“今晚，謝謝你……”
她想，他必然是擔得起她的這一聲感謝的。
若不是因為有他，難以想象今天的她將會落入怎樣孤助無援的境地，也正是因為有他，她還是頭一次又這種無比安定的感覺。
縱然狂風暴雨來襲，終抵不過他的那一句，有我在！
有他在，怕什麽？
他英挺的眉毛輕輕一皺，竟是得寸進尺起來，反問：“要怎麽謝？”
四目相對之下，沈歸雁明顯感覺到他玩味的眼中又慢慢的開始有火焰在複蘇，燙紅了她的臉。
她這才忽然驚覺……
自己泡在浴桶裏，而他就在她邊上。
她的雙手環抱著，可整個人卻漸漸的往水下沉去，垂下眼瞼，咬著唇瓣，許久才擠出一句話來。
“我……我好多了……”
“嗯。”
“那你……”
“嗯？”他始終以這一個字作答，眼中的戲謔卻越來越明顯。
她越是想躲，他就靠的越近。
沈歸
雁有些著急了。
她的意思還不夠明顯嗎？
她不得不鼓起勇氣與他對視，大聲且肯定的道：“我說，我已經泡好了，我想起來了，你先……”
出去！
這兩個字，她還沒來得及說完整，人已經到了他懷裏，
浴桶裏的水濺出來，濺了一地的水花。
誰也不管。
懶得管！
在被他抱到床上的時候，她覺得已經沒有必要再去問‘你想幹什麽’這種廢話了，因為無論是從他的舉動還是從他眼中的溫度，都已經表達得一清二楚。
“別……”
“不是說要謝謝我？”
“……”
沈歸雁啞然，小臉漲紅。
她似乎沒有任何拒絕的理由，可是，對視之下，她總感覺他的深邃的眼仿佛逐漸形成了一個漩渦，將她一點點卷入其中。
那種即將要萬劫不複的感覺，讓她恐慌不已。
所以，還是本能的掙紮……
高禦軒雖然沒有放開她，但卻一直沒有進一步的掠奪，甚至感覺到她實在是掙紮得厲害的時候，他還鬆開了她的手。
沈歸雁鬆了口氣，以為還會有所轉機。
豈料，他卻是極其無奈的歎了一聲，問她，“還是不願意嗎？為什麽……真的有這麽不願意嗎？”
她一怔，整顆心瞬間擰緊。
也許，是她的錯覺……
否則，怎麽居然感覺他的眼中閃過一抹受傷的情緒呢？
還是不願意嗎？
她心頭百轉千回，竟答不上話來。
其實，明明就很清楚，之前是因為高太君的一手促成，他們才在稀裏糊塗的情況下有了夫妻之實。
可是，現在在經曆了劍拔弩張的對峙以及失去了一個孩子之後，若是他們重新糾纏在一起將意味著什麽……
她很清楚。
真的願意嗎？
她不知道。
但，她知道她見不得他這一副受了傷的模樣，終於在他起身準備離開的時候，她竟抬起頭，在他的唇上輕輕一碰，又飛快的移開，腦袋重新倒回枕頭上。
高禦軒愣了一下，腦子裏轟然一響。
望著身下的人，驚訝，喜悅，激動，無數種情緒匯集在一起。
他感覺到自己的呼吸越來越急，心跳越來越快，在他的喉結已經抑製不住上下滾動的時候，終於俯身親了下去。
氣喘籲籲的時候，沈歸雁卻又推開了他。
“等等……”
他皺著眉頭，顯然對她這時候忽然喊停感到不耐，而她卻揪住他的衣襟，看起來十分嚴肅認真，問道：“那個……你是不是又傻了？”
她覺得，他大概隻有傻了的時候，才會對她這麽好。
高禦軒的眉頭越擰越緊，最後哭笑不得的道：“我要是在這個時候還有心情和你廢話，才是真的傻了！”
沈歸雁愕然之下，便再沒有說話的機會。
她還以為，心裏的那道坎會難以跨越，所以在那晚他信誓旦旦的說要她心甘情願的時候，她才不屑一顧。
卻原來，心甘情願，並沒有想象中那麽艱難。
有什麽關係呢？
就如她受盡千夫所指的時候，他將她摟在懷裏對所有的人宣布，她是他的女人……
所以，他也是她的男人，有什麽關係呢？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