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_第66章 我的女人,誰敢動?

高禦軒從始至終都將沈歸雁護在懷中,他們那些人在爭辯些什麽,他全然都不放在心上,他滿心想的都是大夫怎麽還沒來……

直到那些不懷好意的目光全都聚集到她懷裏的女人身上。

他頓時勃然大怒。

“把這個賤婢拖下去,掌嘴!”

若說起護短,他也是會的,今天的事情,一旦追究起來的話,與其說是高家顏麵盡失,還不如說失的其實是他高禦軒的顏麵。

在這麽多人麵前,他的妻子,衣衫不整的別的男人攪在一起。

這是一頂大大的綠帽子往他頭上罩!

他羞憤不已,卻還是護她。

該死的王子坤,居然連他的女人都敢動!

還有這個叫媚兒的賤婢,他的女人,什麽時候輪到別人的來詆毀?

高家上下都是知道的,高世邦一般不太理會內宅裏的這些瑣事,所以在這個家中,說話最有分量的人除了高太君之外,就數這個大少爺了。

下人們有些猶豫,要不要按他所說的去做。

媚兒見勢不妙,居然大哭起來。

不顧臉上的油彩花成一團,無比的狼狽,她伏在地上,挪動著膝蓋試圖往沈歸雁的身邊靠近過來。

“大少夫人,你說句話啊!我真的事冤枉的,我怎麽會去引誘王少爺?我分明就是拒絕了他,隻是許多丫頭小廝們都看到了的,而且今晚……今晚分明就是少夫人你從戲台離開的時候吩咐了我,讓我去給王少爺傳個話,我一個奴婢,不過是聽了少夫人的吩咐,我哪裏知道你們居然會……”

媚兒說的情真意切,一副受了天大委屈的模樣。

旁人再把這話兒仔細推敲,就明白了。

如此說來……

應該是沈歸雁不守婦道,看上了風流俊俏的王家少爺,卻礙於兩人的身份無法直接表明心意。

卻聽說了王子坤鍾情媚兒,所以就借媚兒之口意圖幽會王子坤。

媚兒一個戲子,哪裏能拒絕大少夫人的要求?

就算是那王子坤,人家就算是有那麽點兒色心,但原本也是針對媚兒的,即使做了什麽不合時宜的事情,也總好過沈歸雁紅杏出牆。

故媚兒的這番話,簡直就是把沈歸雁推入眾矢之的。

這時候,該落井下石的就不會放棄機會了。

比如,王鳳巧……

她用帕子捂住嘴,竟是不屑的笑了開來,“這就難怪了,太君,我這侄子雖是胡鬧,卻不比咱家的大少夫人哪!在懲罰子坤之前,我看最要緊的事罰了這不守婦道的蕩婦!”

蕩婦這兩個字,對女人是致命的!

沈歸雁顯然也是聽到了。

她倚在高禦軒身上,比起剛才在花房裏的綿軟無力,現在稍微恢複了一些,卻依然提不起力氣來。

她揪著高禦軒的衣袖,衝著他拚命的搖頭。

“我沒有……”

別人怎麽看,別人信不信,她都不管。

她隻在乎,他信與不信!

高禦軒低頭看著懷中的人,她也在看著他,仿佛用盡了全身的力氣,也隻能無助的搖頭,以這樣的方式來傳達她的企盼。

就像是她被全世界背棄,能依賴的隻有他!

這樣的無助,揪疼了他的心。

他抓住她的手握了握,仿佛下定了某種決心一般,一抬頭衝著王鳳巧一聲吼,“你給我把嘴閉上!”

說完,他將屋子裏的

所有人環視了一圈,鏗鏘有力,“我的女人,什麽時候輪到你們來指手畫腳?誰敢再說一聲蕩婦試試?”

沈歸雁驀然睜大了眼,仿佛難以置信。

心房的位置,狠狠一跳。

她還是第一次有這麽強烈的感覺,終於盼來了這麽一個人,隻要躲在他懷裏,就可以不再畏懼所有人的指責。

心裏甜甜的,飄飄的。

這個人,是她的男人!

那麽,姑且可以將這種感覺理解成幸福吧?

可想而知,就連沈歸雁本人都無比震驚,更別提在場的其他人了,尤其是被高禦軒直接嗬斥了的王鳳巧。

不管怎麽說,她也是長輩,卻被當眾駁斥。

她不痛快了,馬上就湊到一直默不作聲的高世邦旁邊,委屈的撒著嬌,“侯爺,你看大少爺他,他……”

高世邦顯然也有幾分震驚。

他與這個兒子,自從三年前劉嫣的事情之後,一直都不怎麽對盤,如今他已經恢複了,他更是拿捏不住了。

他隻是望著高禦軒,目光意味深長,卻一語不發。

王鳳巧又是個直來直去的性子,那些不會從王鳳鳴口中說出來的話,一下子全都從她口中說出來了。

“侯爺,大少爺他可以不把我這個姨娘放在眼裏,可我說的都沒錯啊!為什麽大家以為是我侄子犯了錯的時候都嚷著要懲罰,性子證據確鑿,分明就是沈歸雁有心偷漢子,難道還不該罰嗎?”

這是一個將沈歸雁扳倒的絕佳機會,誰也不肯放過。

元霜也趁機煽風點火,道:“太君,公公……我覺得五姨娘言之有理,今天這事兒鬧大了,還不知外麵的人怎麽議論咱們高家呢?出了這種事兒,哪怕是尋常人家的媳婦,就算是浸了豬籠沉了湖也是該的,更別說,咱們高家有高家的規矩!”

王鳳鳴向來訓斥元霜愚鈍。

不得不說,與王鳳巧相比,她還是聰明了許多。

王鳳巧隻顧著自己意氣用事,說出來的也都是任性的負氣話,但元霜卻將事情說到了點子上。

堂堂高府大少夫人,居然與人苟合。

單憑這一點,已經足夠小命不保了,更別說還是在那麽多賓客麵前,恐怕明天全臨安城的人都會知道了這件事兒。

高家哪裏丟得起這個臉兒?

沈歸雁紅杏出牆的罪名落實了,自然不可饒恕。

就算是最後查明她被冤枉了,高家為了顏麵,也極有可能將她給秘密處置了,免得淪為笑柄。

高世邦被鬧得頭疼。

他向來最煩宅子裏這群唯恐天下不亂的女人!

他深歎一口氣,道:“這件事情已經證據確鑿,人證在這兒,今天也有那麽多人親眼所見,把大少夫人先帶下去,擇日發落!”

“夠了!”

高禦軒忽然又嗬了一聲。

直接衝著準備執行侯爺命令的下人,道:“我看誰敢來動她一下?!”

“高禦軒!”

高世邦也怒了。

在這府裏,從沒有任何人敢違背他的命令,高禦軒的當眾駁斥,簡直就是在打他的臉,他豈能容忍。

他指著自己的兒子,道:“你敢反抗我?”

高禦軒不為所動,毫無畏懼的迎上他的目光,同樣咄咄逼人,“我敢不敢,你試試就知道!我再說一遍,我的女人,不幹任何人的事兒!”

“你這是棄高家的顏麵於不顧!”

“那又怎樣?我若連自己的妻子都顧不了,又從何談起顧及高家的顏麵?誰若再敢說一句她的不是,就是與我為敵!”

“你……”

高世邦被氣得從椅子上站起來。

父子對峙,劍拔弩張,所有的人都屏住了呼吸,連大氣都不敢出,有的人是真心在恐懼,有些人卻是在等著他們反目,愈演愈烈。

“夠了!”

這一次,這兩個字出自高太君之口。

這樣的場景,何曾熟悉。

三年前,高禦軒為了劉嫣,就是這麽與他的親生父親對嗆的,直至一發不可收拾,難道這樣的局麵在三年後還要重演嗎?

最不願意看到這種局麵的人,就是她了!

她還沒來得及斥責他們父子倆幾句,高禦軒卻又重新開了口,在麵對高太君的時候,他的語氣緩和了許多。

“太君,我隻最後再說一句,這次的事情……我不管別人怎麽看,反正我相信她是清白的就夠了,隻要有我在一日,就會護她一日!”

高太君望著他,心裏頭有幾分猶豫。

她是最清楚不過的……

因為沈歸雁小產一事,高禦軒對此一直心存愧疚,就連她這個老太婆都知道一旦讓沈歸雁知道真相,恐怕這宅子裏又要生出事端了。

她雖然心疼那個重孫,卻也不敢多言。

可是,今天看高禦軒這反應,她竟隱隱有幾分擔憂。

高禦軒這樣護著沈歸雁,到底是出於愧疚,還是真心?

她不確定!

但,她卻很肯定,沈歸雁縱然與高禦軒感情不睦,縱然心係他人,卻絕不是那種**的女人。

今日之事,怕是另有隱情。

到底是誰幹的?

王鳳鳴?

轉念一想,又覺得不太可能,王鳳鳴縱然是想要陷害沈歸雁,卻完全可以想別的法子,那王子坤可是王鳳鳴的親侄子,不可能將王子坤也拉下水。

那到底問題出在哪兒?

外麵的人如何議論高家固然是重要,但更重要的卻是高家的人團結一致,若是高世邦和高禦軒掐起來,才是真正讓人看了笑話去。

依照目前的情形看來,誰若動了沈歸雁,高禦軒是當真會拚命的。

這事兒,還是到此為止的好!

高太君都放了話,由於沈歸雁身子不適,將這件事情挪到改日再議,其他的人也不敢再說什麽,紛紛的退出梧桐院。

高禦軒派了丫頭去催促了好幾遍,終於催來了梁大夫。

梁大夫給沈歸雁把過脈之後,確定了她之所以渾身發軟無力,是中了十香軟筋散的緣故,而且他事先去查看過了,花房裏還有十香軟筋散的殘留氣息。

如此,沈歸雁總算是明白過來了。

怪不得……

她一進入花房就聞到了一股古怪的味道,但因為花房裏的花香太過複雜濃鬱,她一開始並未注意,等她意識到的時候,已經倒了下去。

後來進入的人是王子坤。

那時候,花房的門已經打開了一段時間,那股味道散了不少,等到把戲園子裏的人都引過來時,已經很難察覺了……

高禦軒馬上追問:“那有沒有什麽辦法?”

梁大夫道:“大少爺不必擔心,十香軟筋散隻是會讓人渾身無力,對人體並無損傷,而且隨著時間的流逝,藥效也會慢慢減弱,且這藥效隻能維持十二個時辰便會自行消散。”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