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_第37章 用心良苦
最終，沈歸雁並沒有被打板子。
高禦軒被拉下去之後，高太君便命人把她給放開了，帶去了後院。
言下之意已經很明確了，既然有福不享，不稀罕做高家的大少夫人，那麽就貶成小丫頭待在後院洗衣服。
洗衣服這活兒，其實不難。
但攤上這麽一副嬌身慣養的小身板，又要負責洗完全家的衣服，沈歸雁表示這實在是太虐了。
還不如打幾下板子來得痛快。
於是，她就開始了小丫頭的生活。
白天，洗不完的衣服等著她，吃的是剩飯剩菜，晚上還被鎖進柴房睡覺，沒有敵人來找過她的茬兒，也沒有個貼身的人來問候過她一句。
可想而知，必然是高太君發了話。
不知道……
高禦軒那個傻子怎麽樣了？
興許是累的，也有可能是憂思成疾，在柴房睡覺的第三天，她華麗麗的病倒了，竟會在不知不覺中想起那個傻子來……
高禦軒被禁閉在梧桐院兩日。
直到第三日他鬧絕食以示抗議的時候，高太君依然沒有心軟，隻是派了個教習的姑姑過來……
他第一次看到春宮圖上的那些畫麵，禁不住麵紅耳赤。
後來，聽喜兒憂心的說沈歸雁病倒了。
他便再也坐不住了。
再後來，當下人去頤美堂稟報的時候是這麽說的……
大少爺離開了梧桐院，拿著刀子去了後院，任誰也攔不住，他愣是強硬的劈了柴房的門，把少夫人帶走了。
彼時，高太君在桂嬤嬤的伺候下，已準備入寢歇息。
聽到這個消息，倒像是沒有任何意外的樣子。
她揮了揮手，斥退了來稟之人。
桂嬤嬤聽說大少爺動了刀子，倒是有幾分擔憂，不由得道：“大少爺這真是……小姐，我們要不要過去梧桐院看看？”
“不必。”
“小姐有主意了？”
“嗬！一把年紀的人了，阿桂你也別總是小姐小姐的叫著，早已不是什麽小姐了，否則又哪裏輪得到我費盡心思為子孫謀劃這麽多。”
“是，太君，可大少爺他……”
“由著他去吧！”
“難道……”桂嬤嬤看著她始終淡定的模樣，更加證實了自己心中的猜想，“太君，難道你本來就沒打算真的懲戒少夫人？”
高太君道：“那天你也看到了，我若是真的辦了她，軒兒還不得跟我拚命？”
“哎！大少爺他是不懂事，不知道太君才是一心一意替他著想的人，太君可千萬別在意大少爺說的那些孩子話。”
“我跟他還能真計較個什麽，不過是做個樣子，堵了其他那些人的嘴，這個沈歸雁啊！說起來還真的是讓我頭疼。”
“其實圓房這個事吧！少夫人她……”
“也罷！不提這個……我當然是希望軒兒身邊有個真心實意待他的知心人，可他現在那樣兒，恐怕是難啊！既然如此，若是有個聰明識大體的，以後能在軒兒身邊提點一二倒也是好事兒，就上回發生在梧桐院那‘小人’這個事情看來，沈歸雁能夠自己化險為夷，還有辦法讓王鳳鳴都為她求情，倒足以見得她是個可塑的好苗子。”
桂嬤嬤附和道：“對，奴婢也覺得少夫人是個聰慧的。”
高太君閉上眼，歎道：“我能為他們做的，就到這一步了，以後還得看她自己的造化，但願我選擇保她，沒有錯……”
“太君用心良苦，終有一日，大少爺和少夫人能體會到的。”
“嗯……阿桂，你待會兒去梧桐院，別
人去我不放心，你親自去盯著，明兒早上來回複我……”
“是，奴婢這就去。”
這端，機關算盡，用心良苦。
另一邊，高禦軒卻不顧一切的衝進了柴房，看到倒在地上，渾身綿軟無力的沈歸雁，他急得眼睛都紅了。
“娘子……”
他急忙奔過去，將她打橫抱起來，抱回了梧桐院。
一路顛簸。
沈歸雁隻覺得無力，哪怕隻是掀起眼皮，都費盡了全身的力氣一般。
她還正在想著這個傻子，沒想到他真的就來了，可高太君怎麽會讓他來見她，這一定是在做夢吧？
她又閉上了眼。
感覺自己正在他懷裏，不由自主的將腦袋往他的胸膛蹭去，嗅到他身上清冽熟悉的味道，覺得這真的是個美夢，無比清晰。
漸漸的，意識開始逐步恢複。
他身上強烈的男性氣息仿佛是專門為她供給的氧氣，賜予她力量，灌輸到她的四肢百骸之中。
那些氧氣，又慢慢的有了形狀，變成一隻隻蠕動的蟲子，趁著她一個不留神之際，便開始肆無忌憚的啃噬著她體內的每一個細胞。
酥酥的，麻麻的……
好癢！
她都不知道怎麽辦才好，隻能在迷迷糊糊中依照著身體的本能往他的懷裏鑽去，貪婪的吸取他身上的氣息。
終於，舒服了一點點。
可，還是不夠！
怎麽辦？
高禦軒匆匆的將她抱回梧桐院，進了臥室，再小心翼翼的將她放到床上，借著燭光終於將她看清了，她渾身滾燙，香汗淋漓。
他嚇壞了。
馬上抽身而起。
“娘子你怎麽了？娘子你別怕，我去叫大夫……”
他老早就聽說她是病人，如今看到她這副模樣，恐怕是病得比他想象的還要嚴重，所以他一刻也不敢再耽擱，將她放到床上躺好之後就欲離開。
沈歸雁也覺得自己燙得不行，像是要被熱汗蒸熟了。
隻有靠在他懷裏的時候，她才能稍微緩解一下下，所以他才剛離開，她馬上就感覺到了，趕緊抓住他的手，紅唇輕啟……
“別，別走！”
話一出口，她驀地瞪大眼。
被嚇到了！
這，是她的聲音嗎？
如此嫵媚，刻骨的銷魂。
可是，她怎麽會發出這樣的聲音來？
她拽住他的手不肯放，挪動著身子想要朝他靠近，此刻的她，就像是行走在沙漠裏的人，頂著炎炎烈日，迫不及待的需要一股清泉。
在挪動的這個過程中，她的雙腿無意識的交叉磨蹭了一下……
“嗯……”
又是一聲，情難自禁。
她徹底傻了。
也明白了。
她是誰？
她乃一介追趕時代潮流的穿越女，又不是古代那些真正養在深閨之中，連男人都沒見過幾個的大家閨秀，就算還沒有過實踐的經驗，但也能從自己身體的反應中意識到這究竟是怎麽了。
她之前真以為自己是病了。
可是，一靠近高禦軒，她這才恍然……
她這是中了傳說中的那啥藥！
就算她的意識有些混沌，但是腦子隻需要稍微轉個彎她就明白了，她一直都被關在柴房裏，除了高太君，還有誰會這麽做？
如果這一切都是高太君蓄意安排的，高禦風這傻子又該上哪兒找什麽大夫？
“別去！”她盡量控製著自己的音調，盡有可能的不要再發出那種羞人的聲音來，艱難的道
，“我沒事……我隻要洗個澡就沒事了，你讓喜兒去給我打水，快！我要洗個冷水澡，你快去叫喜兒……”
高禦軒聽了她的話，出去吩咐喜兒準備洗澡水。
再折回來的時候，沈歸雁躺在床上，已經下意識的撕扯自己的衣服。
他眼睛一直，當場愣住。
就這麽愣在床邊，眼睜睜地看著她解開了腰帶，雙手胡亂的摸索著，揪住衣襟又是一陣亂扯。
領口大開，一大片雪白的肌膚與粉紫色的肚兜交替在一起，將他閃得眼花繚亂。
閉了眼，又睜開。
驀地，咽了下口水。
腦子裏反複交替的都是教習的姑姑和他說的那些，以及他在春宮圖上看到的畫麵，男女情事。
是被她給傳染了嗎？
他怎麽也感覺熱了起來，像是被火燒似的。
他的腳步下意識的邁開，一步步地靠近床邊，在床沿上坐了下來，微微俯身湊近她，在她還想要繼續扯肚兜的時候，他拽住了她的手。
她曾說過，不準脫她衣服，她會著涼的。
可是，姑姑說，夫妻兩個睡覺的時候，就是要脫了衣服的。
而且，這還是她自己要脫的，應該沒關係的吧？
他鬆了手，由她去。
“娘子……”試探性的叫了一聲，果然就見她睜開眼來，她艱難的抬起身子，想要靠近他，他也就幹脆如她所願，強健的身子壓了下去。
她望著他，眸子半睜半閉的，仿佛一汪柔媚的湖水。
他恨不得就這樣一頭紮進去。
可，他沒有。
他就這麽與她對視著，心裏莫名的就湧上一股難言的悲傷來，他輕聲開了口，“娘子，人家說，相互喜歡的兩個人，才會脫了衣服一起睡覺，你從不讓我脫你衣服，也不喜歡我親你，是不是……是不是你真的不喜歡我？”
“……”
“那，如果是錦笙呢？你讓他碰你嗎？”
他聽她的話，從未在任何人麵前提過錦笙這兩個字。
可現在沒有別人，隻有他們兩個，他說說應該沒關係的吧？
其實，他也一點不想說，每當想起這兩個字，想起睡在他枕邊的人做夢都叫這兩個字，那種感覺……
他說不上來。
反正，他不喜歡。
“我……”沈歸雁急促的喘息著，她怎麽也沒想到這個傻子會在這個時候和她說這個事情，她凝視著他，好想抬起去撫平他眉間的褶皺，告訴他，不是這樣的。
然而，明明又就是這樣。
她說不出話來。
他繼續道：“他們都說……你心裏沒我，你嫌棄我傻，你不把我當你的夫君，對不對？可是……隻有你手上的那個印兒消失了，太君才不會打你，我不想讓你挨打，所以你一定要做我真正的娘子，你哭我也不能放過你，就算你討厭我，就算你想著錦笙，唔……”
後麵的話，他沒有機會再說下去。
沈歸雁看得很清楚，在他一次次說出錦笙這兩個字時，心裏有多受傷。
她的身體被那股躁熱控製著，可她的理智明明很清楚，清楚得明知道身上的人是他，卻還是心疼。
心疼到……
她沒有別的辦法。
就算知道會發生些什麽，她還是微微抬起了頭。
他們的距離那麽近，近到她一揚頭，她的唇就堵住了他的唇。
他錯愕，瞪大眼。
片刻後，更用力的吻下來。
他將她壓到被褥深處，大手一揮，羅帳便垂了下來，遮住了一室旖旎。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