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_第六十七章 斬安的決意

斬安臉上的震驚、好奇一目了然,長青無悔是個深居簡出的人,整座城中也沒有人知道他一點的來曆。斬安親身經曆過幾十年前的那場血戰,長青無悔連續殺掉了城中極具威名的幾個人,致使今後沒有人敢再擋他的路,他不是為了名望和地位,也不是為了成為齒骨城唯一的統治者。他收養無家可歸的女童,調解城內事態嚴重的爭端,所有的行為都讓人感到無法理解,很顯然他並非是所謂的善人,不得不讓人覺得神秘莫測。

“他到這裏來到底為了得到什麽?”斬安已經迫不及待地想要知道原因。

薑寒笙不急不躁地說:“我可以把一些事情告訴你,不過我不希望被無關的人聽見。”

“西武,讓他們都退到外麵去,沒我的命令誰也不許靠近。”斬安對樓下大聲說。

很快有了動靜,人們紛紛退了出去,西武看了瘦削男人一眼,他比了個手勢意思明了他們兩個人留下來,畢竟城主麵對著兩個人,一旦交手就怕事有變故。

“叫他們也退下。”薑寒笙聽到門口的腳步聲又說。

斬安聽命照辦了。

“不知閣下聽沒聽說過清幽山穀?”薑寒笙飲了口酒,稍稍壓低了聲音說道。

“聽到過一些……傳聞。”

“都聽到了些什麽?”

“據說有位煉器師隱居在山穀裏,名字好像是叫離翁,是個性情古怪的老者。我還曾親自去探訪過此處,大霧彌漫根本找不到進入山穀的路。”

“長青無悔就是為了這個人才來的這裏,想要進入山穀是很困難,要達到必要的條件才行。”

斬安忍不住問:“他既然要找這個隱居的老家夥,為什麽這麽多年都固守著這座城?”

“因為離翁並不想見他。他又沒有找到進入山穀的辦法,最近你也感覺到長青無悔暗地裏有所動靜了吧,那就是在為進發清幽山穀做著準備。”

“看來傳言裏都是真的了……”斬安有點不敢相信似的,喃喃自語,“據說離翁手裏有件殺人的利器,是一柄刀,封印著什麽可怕的東西。”

薑寒笙看了旁邊同伴一眼,點了點頭。

“是水雉。”殷秋夜接了話尾說道,“是種魂獸的名字,你所值的那把刀便是以魂獸的名字命名的叫水雉刀。”

“你怎麽知道?”斬安大感意外地看著麵前的年輕人,起初他並不在意這個隨行者,目光都放到了頭戴鬥笠的男人身上。

殷秋夜拉開了木箱的擋板,將裏麵的東西抽了出來,淡淡地說:“這柄刀便是。”

斬安的目光再也移不開了,雖然刀身纏繞著層層的布帶,但他感受到了魂獸的存在,這柄刀是活的,那股龐大的氣息如同寒氣一般侵入人的身體,他已經忍不住了伸手想去觸碰。

一隻手伸出按住了他的手掌,薑寒笙神色嚴肅,“我倒不是吝嗇不願讓閣下仔細觀看這柄邪刀,不過我要提醒你的是,魂獸被強行封印起來竭力想要掙脫,它會侵入你的心誌進而控製你,你的力量雖強未必鎮得住它,恐怕我也不行。”

斬安一臉不甘地收回了手,看得出來他已經著迷了。魂獸的存在原本就是一個傳說,用魂獸煉器更是傳聞不實,然而這些平日裏並不相信的事

物就發生在眼前,得到這樣一件珍寶對他而言如同是如虎添翼。

“水雉刀是我的!”殷秋夜冷著臉,“我把它拿出來隻是為了證明之前所說的那些話,我們並不是憑空編造長青無悔的來曆目的,那些話句句屬實。”

“不知道現在,閣下對我們的來意抱有幾分的信任呢?”薑寒笙雖然是用問句,早已經胸有成竹繼續道,“現在是不是也該商量一下具體的行動了。”

“離翁的傳世之寶怎麽會在你的手上?”斬安忽然意識到這一點大聲問道。

“他是離翁的愛徒,後來背叛了他。”薑寒笙說道,“這柄刀是怎麽得來的就不必再做過多的解釋了吧。”

“那你呢?你和離翁又是什麽關係?”

“這個你不必知道,你和離翁之間並無瓜葛,我和他之間的事兒也就與你無關了。”

斬安點了點頭,“那好,你既然要殺長青無悔,那我們現在就是朋友了。”

“朋友暫時還稱不上,不如比作是生意人更合適些。我們在談一筆大買賣,各取所需。”

“想要除掉這個人恐怕難度很大,他很少出門即便是獨身也無人可知他的行蹤,要殺他隻能突破層層的阻礙一路殺到他的居所去,動靜一起,秋子虛不會坐視不管最終會投向某一方,我和他之間是死敵,這樣以來在人數上的優勢就失去了。”

“據我探聽到的消息,秋子虛和手下人來往甚少,那些人並不齊心隻是尋找一個有用的靠山,這樣事情就好辦多了。如果秋子虛死了,你覺得他們還會犯險去插手你與長青無悔之間的恩怨麽?”

“不會。他們不會投靠任何一方,識相的話會盡早離開這座城免得卷入這場戰禍中。”斬安說著微微搖頭,“但殺掉秋子虛談何容易,他全部的實力還沒有展現過。雖然偶爾會在街上露麵,以幾十個人來對付他一個,在我看來勝算也不大。”

斬安說的十分肯定,“何況他露麵的地方也隻有城西的飲血酒館一帶,那裏人流混雜,伏擊的地方不容易找到之外,還必須速戰速決,不然喊殺聲一起路過的人很可能會聽到,事情會迅速傳開整座城都會被震動。”

薑寒笙補充道:“以他的為人,自然會想到埋伏的殺手是受你的指示,秋子虛會以怎樣的方式反擊就不得而知了,事情的確是有些棘手。”

殷秋夜想了一會搖了搖頭,地域的局限性太強,在這座城中很多事做起來都會有些顧慮。

“不過——”薑寒笙的話音陡然一轉,“你的人不行,我帶來的這些人可就不同了。”

“你能不能說的明白點。”斬安的眼睛一亮,急忙催促道。

“共有九個人,他們會在入夜的時候進城,可能是在明晚或是大後天。讓他們從東門進入,派你最信任的手下去接應,盡量不要讓人知道他們的行跡,這件事要做的足夠隱蔽。”

“還有,你要派人時刻留意那個叫暮炎的年輕人的一舉一動,我已經聽說了,他和秋子虛在酒館裏單獨會麵了兩次,這件事讓我很在意。”

“當時酒館裏的客人都被趕出去了,就連掌櫃的也識相地避開,他們在商談什麽事根本無法獲知。我在酒館安插了人手卻排不上一點的用場。”

“隻要盯緊就夠了。他們還會再碰麵,秋子虛下一次的出現就是他的死期!”

“我該做點什麽?”

“等待。”

“什麽?”斬安的臉上有了怒氣,這可不是他辦事的作風,城中出了這麽大的動靜隻能眼睜睜地看著,明明他才是該先動手的人。

“別急,我有另外一件事交給你。你應該時刻關注著那個年輕人吧,那就試一試他的底細。”

“叫我的手下去做就夠了,我幹脆帶人直衝長青無悔的護院殺他個底朝天!”

“不!”薑寒笙態度堅決,“不要小巧了這個人,要留活口,想盡辦法控製住他,。”

“既然是個威脅就該利索地除掉,我不讚同你的做法。”斬安口快,手裏的酒杯重重地在桌上一拍,臉色也明顯不悅。

這兩個人不過隻是外人,他已經處處聽憑指示,但也不想所有事兒都接受,必須得掌控部分的主導權,在某件事兒得由自己做主。

“我的話還沒有說完,控製住這個人是為了把長青無悔引出來,此人必然要殺,留著他的命隻是作為誘餌罷了。”

斬安腦子慢摸著下巴想了一會,覺得談事該把身邊的智囊叫過來多少能幫忙出出主意,可他又是愛麵子的人,不想讓對方覺得自己這個主子辦事還要聽取下人的建議,給出的理由也足夠充分了,他無話可說隻能點頭。

“長青無悔會如此輕易就被引誘出來嗎?”殷秋夜插了一句,“這兒明顯是個圈套,他的手下人基本上都聚集在城北,攻守互換並不占優勢。”

“他一定會來!”薑寒笙沉聲說,“他可以舍棄這座城,不管去手下人的死活,但他必須要握住暮炎這顆棋,這是他能見到離翁的必要條件。”

“即便深陷包圍,想要殺掉他恐怕也不容易。”斬安話裏充滿著對此人的敬畏,原本他也是長青無悔掃除的一大阻礙,幾十年前城中稍有名望的人都被列入他追殺的名單中,也正因為這些強者死去才換來了齒骨城的長久和平。

他當時以為自己也難逃一死,後來長青無悔突然停止了殺伐之舉,可能是有點厭倦了爭鬥,突然像是變了個人,住在城北一座院落裏很少再露麵。城中的老人已經很少了,親身經曆過那場血戰的人如今活著的更少,他最為清楚此人的真正麵目,可不是城中人們所講的那樣——慈眉善目,待人和善。

他一旦拔刀便是大開大合的殺戮,擋路者死,斬安曾經在遠處看到過他殺人,單是看他揮刀的背影就覺得熱血沸騰。

“一對一的話,你的勝算不到三成。我們除掉了秋子虛會立即趕過去,雖然群狼搏虎不是件光彩的事兒,生死之事也沒必要去管太多。”

“我們什麽時候動手?”斬安虛握著拳頭,覺得全身都熱了起來,他有很長時間沒有殺人了,倒有些懷念從前在齒骨城的生活。

那時候隻想著出人頭地,幻想將擋路者一個個都踩在腳下,他初到齒骨城時默默無名,身無分文,想要活下去就去有錢人手中去搶,金錢、美酒、女人也隻有強者才有資格享用。

“不會要你等太久的。”薑寒笙看著北麵的雲,“要來一場大雨吧,這樣也好以便洗去城中的血氣,最好能下的久一些。”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