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三章 似敵似友
暮炎蹲在酒館對麵的屋頂之上,雙方停止了廝殺開始交談,他聽到了大半的內容大體明白了秦參等人的來意。他們是把這個人誤認為了木家寶物的持有者,源於帶著和自己相似的一柄刀。
暮炎也是第一次聽聞如此怪異的力量,雖非親眼所見,但從談話裏就可以判斷出秦參這一方落於下風,傷亡慘重。他曾經從叔叔口中聽聞過魂獸的說法,據說是世界上珍奇的生物,破壞力驚人,行蹤隱蔽,絕強的煉器大師可以製服它將其封印在器具中,魂獸的生命和封具綁在了一起,共存同亡。
他低頭看著手裏的刀,自己的刀會不會也具有類似的功效,為什麽一點都感覺不到呢?
他從思索著回過神來,窗子碎裂的響聲異常震耳。有人從酒館裏飛了出來仰麵倒在地上,暮炎順著缺口看進去,看不到人隻能看到晃動的影子匆匆閃動。
倒在街上的人沒有死,他緩緩爬起身奔向門口,剛邁出幾步又停下了,重重地發出一聲歎息轉身狂奔。
暮炎望著此人的背影消失在夜色中,目光再次轉回那扇洞開的窗口。酒館內的打鬥聲停止了,沒過多久有個人推門走了出來。
暮炎不確定是誰,此人低垂著頭像是在觀察著什麽。
“從我踏入這裏的時候你就在關注我,你和那些人不是一起的吧?你又是奉了誰的令?”
暮炎對上了男人的目光,兩人雖然一個在暗一個在明,但彼此都沒有在對視著移開視線。
“這柄刀的力量消耗很大,要過上一段時間才能恢複。如果你是在等待時機,那現在還有猶豫什麽?”年輕人冷笑著說,“掃除了阻礙,我才能睡個安穩覺,你意下如何?”
暮炎從房頂躍下,一步步走到亮光裏。對麵的年輕人起初並不在意,不過看到了那柄被白布包裹的長刀之後,臉色驟變。
他的神色極為複雜,有震驚、好奇、興奮甚至是慌亂。
“我隻是個過路者,無意和你交手。”
“你怎麽會有一柄和我相同的刀,從哪裏得來的?”
“和你無關。”
“用封骸包裹住,是想鎮壓住刀裏麵的靈魄,一目了然。”年輕人又說,“你不願意講出來
,我也有辦法知道。”
暮炎愣了一下。
就在他愣神的一瞬間,年輕人突前,長刀掃擊,吸附在上麵的水珠飛濺而起,像是一柄柄利刃朝他射來。
貼身近戰,暮炎隻來得及避閃,對方的動作太快了他根本來不及拔刀。他能避開刀刃卻無法二次移動躲開奪命的水滴。
水滴在降落在他身上的瞬間像是被風吹開了,彈射到了四周,年輕人突然發起這次攻擊用意是在試探,而結果雖然在意料之中還是讓他感到小小的震驚。
暮炎覺得自己的心跳已經停止了,他無法確定水玲瓏的力量是否能阻擋住水滴的滲入。他也是大感意外,那些輕易就能穿透金身之境的纏蟲竟然被輕易地彈開了,蕭震曾經說過水罩所能承受的力量隻到金身七重,而那柄刀的威力已經跨過了這個境界。
“這就是那柄刀的能力嗎?”年輕人笑了笑,“還是你已經突破了金身九重參透了混元之境,這樣的人寥寥無幾,想不到在這種荒僻的地方能遇到如此的對手。”
“你是清幽山穀的人嗎?還是霜淩月請來的幫手?”
“我隻是路過這裏。”
“這樣麽……”年輕人將布帶纏在刀上,臉上的狂傲褪去了幾分,對於強者他抱有敬畏之心,“要不要和我一起走,你有足夠的資格加入我們。”
“什麽?”
“當我沒說好了,我叫殷秋夜,你叫什麽名字?”
“暮炎。”
“如果有機會,我很想和你一決勝負。”年輕人笑著大步遠去。
暮炎怔怔地看著他的背影,對於這個人的印象不算太壞。或許是因為兩人年紀相近,都有一柄古怪的刀,以及他今晚的所作所為間接地除去了大半的麻煩,他明天就會離開這裏,與此同時雲葉兩家也會把全部心思和賭注壓在此人的身上。
暮炎心裏忽然生出一絲愧疚,畢竟一個毫不相幹的人成了自己的替罪羔羊。不過這也是一種幸運,他現在要做的就是避禍養傷,盡快地離開柳煙城。
暮炎走進了酒館,原本喧鬧解乏的地方成了修羅場,大片的血跡染滿各處,血氣濃烈。他很快在死者中辨認出了一個人,此人正是秦參,他就死在酒
館的門口,其餘人則倒在幾步以外,他是最後一個被殺的人,一直阻擋著對方直到力竭。
這件事很快就會在四下傳開,不久之後會有更多的人趕來,殷秋夜還會在鎮上停留一天,但願明晚不會有事發生。
暮炎這樣想著朝旅店走去,如今房間都空了出來,即便是過路的旅人也匆匆地搬了住處。如此危險的人物住在此處,人們自然是避而遠之。
旅店夥計站在門口的椅子上正在摘一支燈籠,他很清楚今晚是不會有生意上門了,對此已經感到很滿足了。這個危險的客人獨自回來,先前住在這兒的多半客人也去向不明,他聽到了若有若無的慘叫聲,抱著腦袋躲在櫃台底下打哆嗦,過了很長一段時間才大著膽子走了出來。
他心裏想著既然沒有客人登門不如早些打烊,以免有更難應付的客人上門,一旦動起手來這家老店將不複存在。
他聽到身後的腳步聲愣了一下,天色尚早,但從入夜開始街上就看不到人影了,更不要說是來投宿的人。
“旅店裏除了那位客人,還有其他人嗎?”
夥計一轉頭,頓感一驚,“你怎麽還沒走……我就說今晚得出事……你也聽見了吧街上有慘叫聲,肯定是死了人。”
“而且人數還不少,有幾十個。”暮炎跟了一句。
“幾十個人對付他一個人,怎麽會……”
“你還沒有回答我的話呢。”
夥計把另一頭的燈籠也摘了下來,提在手上,壓低聲音說:“還有一個人沒有走,還是個女人。”
“女人?”
夥計嘟囔著,“也是位怪客,這個時候還不走膽子也真夠大的。”
暮炎點了點頭,大步朝裏麵走去。
“這位小兄弟,你也要留下……”夥計心善忍不住提醒道。
“這個小鎮旅店就隻有這一家,除了這裏我也無處可去。”
夥計撓了撓頭,聽得出來他並不忌憚那位危險的旅客,沒有什麽事比性命要重要,不住旅店大不了在外麵將就一晚沒必要冒險。很顯然這個人也是位怪客,在他眼裏但凡是正常人都不會選擇留下來,他心裏隻是希望夜晚快點過去,千萬不要有事發生。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