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七章 將計就計3

銀瓶身子也是顫了幾顫,有些艱難有下定決心地說道:“回老夫人的話,奴婢確實知道那熏香中有毒,可是,是奴婢擅自決定給春暉的,並不關陳姨娘的事。但春暉確實知道此事,她當時還咒罵大小姐,說自己恨極了她。”

既然,她注定要當這替罪羊,當然要在拉上一個當墊背的!

銀瓶說完這句話抬起了頭,悄悄地看了陳姨娘一眼。

陳姨娘還拿著絲帕擦著眼角,見銀瓶望著她便給她一個放心的眼神。銀瓶見了低下了頭,想起自己那未滿周歲的兒子,滾熱的眼淚就留了下來。

兒子,莫要責怪娘,就這樣撒手而去。娘給不了你榮華富貴,好歹也要給你存活的權利。

陳姨娘聽見銀瓶這話是放心了,春暉聽了她這話卻快要抓狂,她這話不是要短自己的活路嗎!

“你騙人,你誣陷我,你這個賤人!”春暉站了起來,對身邊的銀瓶拳打腳踢,一邊打嘴裏還罵著。

她已經徹底失去了理智,縱然三個家丁抱著她,也很難將她給製服。

定國侯沒想到自己府中,竟然還有這樣心思惡毒之人。今天是隻察覺出兩個,可那暗中不知還藏著多少,類似於這樣的歹毒之人。

他心裏正煩躁,就見春暉不僅不識錯,還敢在他的麵前發狂,便上去就給了她一巴掌。

隻是一巴掌,就將春暉的臉頰打得紅腫,鼻子和嘴角都流出血絲來。

春暉摸著臉頰怔愣得坐在地上,為什麽這些人都不給她留條活路,她生的這樣漂亮本就該享受榮華富貴,怎麽會落到如此地步!

難道,隻是因為她出生不好,老天爺就薄待於她嗎!

春暉望著躺在床上的蘇染夏,她好像高高在上的樣子,看著自己走到絕路。她擁有這樣戲弄別人生命的權利,隻是因為她生來就是將軍之女,而她隻是奴役所生的孩子!

“啊--”春暉拚命從地上爬起,揮舞著尖銳的爪子,就朝蘇染夏跑去。

可定國侯看她方才癡癲的樣子,心裏早就有了準備,她剛邁出一步就被他擊了一掌,穿著一襲紅衣的身子直接飛了出去。

春暉嘴角噴出一口鮮血,掉落在地上,脖頸一歪,沒了生息。

“晦氣!”老祖母最討厭看見血的事,責怪定國侯說道:“你怎麽能在孩子房間敢這種事,染夏的毒還沒有解透,你是想給自己的女兒觸黴頭嗎!”

定國侯也是情急時的反應,戰場上的多年廝殺,早就讓他對敵人的攻擊會做出自然反應。事後冷靜下來,才想起這裏是女兒的閨房,便就業覺得晦氣。

“是,是孩兒魯莽了。”定國侯乖乖地低頭認錯到,然後又像是想起了什麽,抬起頭問那銀瓶說道:“解藥呢,你身上可放著解藥,快些拿出!”

銀瓶見到春暉的下場,對定國侯的畏懼又增加了幾分,連忙將身上陳姨娘給的解藥拿出,遞給了定國侯。

定國侯接過瓶子,就急切地想要倒出一顆喂給蘇

染夏,可卻半途被白起風奪了過去。

定國侯不滿得皺起眉頭,正準備發怒,卻見那白大夫正撚著一顆解藥在鼻下嗅著,當即尷尬地笑道:“瞧我這急性子,竟然忽略了這解藥若是也是毒藥,該怎麽辦。虧得白大夫心細,不然染夏若是再出什麽事……”未說完,定國侯自己也不敢在想象下去。

蘇染夏見他這副傷心模樣,心裏也很是痛心,手握著他垂下的手給予他安慰。

“可以吃。”白起風將藥丸遞到蘇染夏的嘴邊,蘇染夏望了她一眼,見他神色無異,便知這藥丸即使她毒素已去,因當對她的身體也無大礙。

秋染倒了一杯水端了過來,讓她吃下藥丸時能順暢些。

老祖母看著蘇染夏吃了解藥,心裏也是鬆了口氣,幸而染夏沒有出什麽事,若是真有事,她定然饒不了陳姨娘那賤人!

說著,她就狠狠地瞪了陳姨娘一眼,見她雖也是一副關切的樣子,實則眼裏含滿了逃生後的僥幸。

她又不是定國侯,正當她會聽信她那番說辭嗎,那銀瓶哭的那樣傷心,定然是受了她的要挾!

眼看這事又要被掀過去,此時若是不給陳姨娘一個教訓,她還真當她是這個家的女主人了!

“驚風,這事銀瓶雖說是自己幹的,但依為娘所看,此事怕是陳姨娘也逃脫不了幹係。”老祖母叫過圍在蘇染夏身邊的定國侯,直接了斷的說道。她實在是太了解自己的兒子了,婉轉的話不消對他說,越說他越糊塗。

陳姨娘剛以為自己又逃脫一次,老夫人的突然開口,卻又讓她落下的心提到了嗓子眼兒。

定國侯也是驚訝的看了看陳姨娘,見她滿臉淒哀,便說道:“應當不是吧,陳姨娘看著不會是做那樣的人。”

他身後的蘇染夏聽到這句話,沒毒到吐血,也險些被爹爹的話氣的吐血。那白起風也是一副要笑不笑的模樣,他一個外人都將事情看透,怎生這個聞名於世的將軍,還蒙在鼓裏。

他生平最討厭這些女人間的爾虞我詐,若不是為了幫蘇染夏一把,和那清心丸的藥方,他是萬萬不會呆在這樣的地方的。

可此時,就事態的發展來看,竟也有幾分趣味性。

老祖宗見她都如此點了,他還是這番執著愚昧,便氣的拿起拐杖去敲打他的頭。

“為娘倒是想看看,你這腦袋是否真是榆木做得,是否敲著也和那和尚廟的一樣響!”老祖宗拿著拐杖,追得他滿房間跑,跑累了便停在原地氣喘籲籲,指著定國侯半天才吐出幾個字:“你非要將自己的女兒害慘,你才甘心!”

定國侯聽了她這話,摸不著頭腦,便就去看著陳姨娘,見她也是一臉疑惑的樣子就問道:“娘,您這話究竟是什麽意思啊,我怎麽可能去害染夏啊!”

老祖宗也不回答他,隻是坐在圓木五腳凳上,喝了幾口由黃嬤嬤泡的茶水,才慢悠悠地說道:“陳姨娘,你說說染夏一個月多少月錢,一年四季多少套衣服,可每年都有新添的首飾。

陳姨娘本來就被她嚇得膽戰心驚,這會兒聽了她這麽說,心肝更是砰砰快跳了出來。

嘴唇顫抖著不敢開口。

定國侯本以為老祖宗會和他解釋,方才為什麽會那麽說,雖知竟然是問些這些瑣碎事情,就不以為意。可一見那陳姨娘唯唯諾諾的樣子,他便皺緊了眉頭,嚴聲說道:“快說!”

陳姨娘被他陡然拔高的聲音嚇得一顫,知道不能躲藏,咬著牙說道:“回老夫人,染夏一個月紋銀五兩,一年八套換洗衣物,每年的首飾……沒有。”

定國侯府乃京城裏的名門望族,豈是一般的家族能比,小姐們的吃穿用度,誇張些的說,應該也不能比皇宮公主差,可蘇染夏一將軍的嫡長小姐,一月竟然隻有五兩銀子,穿得衣服也是過時的舊款式,首飾更是帶著她娘留下的舊物。

老祖宗看了定國侯一眼,見他麵色並無半分異常,便也知他從不關注女人這些東西。

凡事有了對比,才有了差距。

“那你再說說,蘇雲雪一個月的月錢,一年的衣物,和一年的首飾。”老祖宗不顧陳姨娘汗流不止的額頭,冷酷地繼續問道。

陳姨娘已經跪在了地上,方才演飾的擔憂全然消失,隻有滿臉的懼怕。

她算是看出來了,這老太太已經決心站在那小蹄子身後,是要幫她出氣啊!

縱然定國侯再不懂什麽,此時聽到老祖宗這樣問,也知道了一二,當即就大怒說道:“老夫人問你話,豈有你猶豫的時候!”

陳姨娘的眼淚都快叫他逼了出來,苦著連說到:“回老夫人,雲雪一月月錢紋銀五十兩,每月都會增添幾套換洗衣物和飾品。賤妾這樣做,是因為雲雪她給公主做陪讀,吃穿用度不能過於寒顫,而丟了我們蘇家的臉麵……”

“住口!”定國侯沒有等她說完,便一巴掌甩在她的臉上,他是萬萬沒有想到啊,染夏身為他的嫡長女,自她生母去後,竟是過的連個庶子都不如!

“那你的意思是說,雲雪拿的是嫡長子的用度吃穿,而染夏這個蘇府嫡長子過得卻是丫鬟生活咯?黃嬤嬤,你一月月錢是多少?”老祖宗問身邊的黃嬤嬤道。

黃嬤嬤垂著頭,悌了跪坐在地的陳姨娘說道:“回主子,老奴博得主子厚愛,一月能拿紋銀十五兩。”

定國侯聽了,差點肺都給氣炸了不可,這下好了,他的女兒既是連個嬤嬤也不如了。

定國侯望著眼前的陳姨娘,隻覺得她心腸如蛇蠍。他本是因為陳姨娘待蘇染血似若己出,才對陳姨娘另眼相看,放心的將家務事都交與給她。

可結果是什麽,結果竟然是一場騙局!她表麵上在自己麵前寵溺著染夏,背後裏卻做盡了惡毒後娘,該做的所有事。

回頭愧疚的去看蘇染夏,隻見她正低垂著頭,似乎對他們的話題視若無睹。定國侯這才發現,蘇染夏看著活潑開朗,可實際身子骨十分單薄,這樣低垂著眉眼的樣子,更是脆弱地叫人看了心疼。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