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六章 六皇子雲玦1

可她真是看高了這個血親姐妹,本以為她會找位皇子來為難自己,誰曾想,她竟然讓一個乳臭未幹的毛頭小丫,來給自己出風頭。

蘇染夏說出定國侯三個字,是好提醒這公主,這裏可是有千萬雙眼睛盯著。她可莫要說出無禮的舉動來,不然定是要惹了定國侯不可。

長生公主一聽定國侯三字,氣焰確實少了一些,但依舊是大聲大語:“你既知道自己是定國侯之女,可也知這蘇雲雪乃你血親,同根而出,怎能心生妒疑之心。”

蘇雲雪雖從未指責她的任何‘罪行’,但就著她那狼狽的名聲,也能對她的人品德行猜出一二。蘇雲雪這般柔媚無害的女子,定然是遭了她的妒恨,才在府中受盡委屈。

她本以為蘇染夏聽了這話,會驚慌失措,就像是虛情假意的人被揭開麵具,重見天日時那種無端俱意。

然,讓她失望的是,蘇染夏隻是淡然一笑。那笑意得每一分一厘,都像是精心刻畫一樣,雖同樣是讓是桑心悅目,但卻多了些諷刺應付。就像她所麵對的,不是一位身嬌肉貴的千枝玉葉,而是蠻不講理的嬌縱小孩兒。

“長生公主說笑了,我與蘇雲雪當然是同根而出的姊妹,怎會生了那歹毒心思。我朝一直為禮儀之邦,莫說歹意之心有多另人不齒,殘害自己姊妹之人怕更是天理難容。”蘇染夏輕瞥長生公主蒼白的臉色,繼續淡淡的說道:“遑論,我一嫡長女,為何要去嫉妒妾房生的庶子。”

蘇染夏一通唇舌炮彈說完,在場上的人無一不蒼白著臉。那蘇雲雪是叫蘇染夏最後一句激的,其他人卻是因她前句的大逆不道之語,誰人不知皇家向來是踩著血親的屍首往上爬,如今她當著長生公主麵說此驚語,不是當眾掌她臉嗎?

長生公主氣得咬牙切次,連口大氣也喘息不上,不沾雨露的手指指著蘇染夏,‘你’字說了半天也說不出個所以然。

這賤人竟膽敢拐著話音辱罵她!

可她到底是接受精良教育的公主,街市罵人的汙穢言語,她是一字也不會說。便幹脆手掌一揚,準備給這賤人一耳光,好解她心頭的鬱氣!

蘇染夏武功雖不是大成,但尋常人的動作,在她眼中卻是慢了一個拍子。當長生公主手指微抬時,她便做好了防禦準備,可這一巴掌還沒接近她一尺,便被他人接了去。

蘇染夏抬頭望向那人,險些噎住一口氣,竟然是多日未見的雲乾!

可真是冤家路窄,今晚不知怎地就觸了眉頭,不僅那蘇雲雪在自己跟前做足醜惡姿態,連這雲乾也跟著出來蹦躂。

真所謂,郎有情妾有意啊!

“三皇兄,你攔著我作甚麽,讓我教訓這個胡口亂語的賤人!”長生公主一看這巴掌沒打下去,就好像馳騁的野馬被勒住了脖子,滿心的火氣要發不發。

雲乾皺著眉頭看了她一眼,不同於往日的縱容放任,語氣透著一絲徹骨冷意。

“雲淼,不要動她。”

這話,長生公主聽了還沒什麽反應

,蘇染夏就忍不住噗哧一笑。

雲乾與蘇染夏的事情,鬧得滿城風雨,這一笑在他人的眼裏,是持寵而驕。而她自個兒才曉得,她是被那雲乾臉上掩飾的深情給逗樂,發自肺腑不得已笑之。

蘇染夏是樂得無法彎腰,長生公主卻是氣得臉色發白。今晚不僅外人掌她臉麵,竟然連皇兄都不肯讓她分毫!“

”你今日且笑著,本宮以後讓你好看!“長生公主說完這話就拂袖而去,臨別還惡狠狠地瞪了蘇染夏幾眼,那眼神當真是比隆冬的寒雪,還要陰冷幾分。

而被意淫行淩遲之刑的蘇染夏,心裏卻暢意得想著:這小妮子,不會是被氣哭了吧,話音裏都帶著哭腔了呢。

雲乾在她大笑不止的時候,雙眼深沉得望著她,他一直覺得蘇染夏於曾經改變了許多,但讓他明確說出變在哪裏,他又說不上來。

最明顯的莫過於氣質的改變,與麵對他時的態度。曾經的蘇染夏習動活潑,絲毫沒有女孩子該有的柔情,麵對他時更是炙熱如火,讓人難以招架。

而現在,蘇染夏性格雖然依舊開朗,但其中視乎沉澱了什麽東西,叫人看不透摸不懂,硬生生地給她添了幾分神秘。

對他的態度,也是讓他琢磨不透……

”染夏,我雖然不知道是什麽原因,讓你對我冷淡如廝,但我隻請求你能給我個改過的機會,相信你也不希望我們錯過彼此,蒼發白首時追悔莫及。“雲乾雖不知事情變動的緣由,但蘇染夏曾經對他的癡迷不假。氣質或許能改變,一個滾熱血紅的心,卻是難以說變就變的。

蘇雲雪本欲跟著長生公主一起離去,但雲乾的出現卻讓她留了下來。雖明知雲乾對蘇染夏的深情是假,但她的心裏還是不住的湧起妒恨,為什麽同樣為定國侯所出,她們倆人生來卻如此大的差距!

那些蘇染夏能得到的東西,她分明更有資格獲得!

在他人耳裏,聽來是一往情深的話語,停在蘇染夏的耳朵裏宛然詛咒般,刺得她耳痛難忍,隻想衝上去一巴掌扇在他臉上,叫他閉嘴。

”三王爺,你我本就沒有紅緣可談,何來什麽追悔莫及。若是我曾經的頭昏腦熱,讓你誤會了什麽,還請三王爺大人大量,不要在計較瑣事。“蘇染夏想忍住心中的怨氣,可那怨氣是如此森然,竟從她口中泄出夾雜著話語,讓雲乾當場羞愧難當。

枉他一往情深的樣子,這蘇染夏竟當眾說他是計較之人,還把他們之前的情緣說成是瑣事!即使他隻是逢場作戲,他也忍受不了這等屈恥!

蘇染夏看著他捏得咯吱作響的手掌,知道他一掌劈來,自己便會內髒俱碎,但她依舊無畏且冷淡的回望著他,料想他不敢動她分毫。

”好,縱然你這樣氣我,我也絕不放棄!“雲乾按捺住怒火,苦笑一聲,淒淒然地說道。話音裏是柔情蜜意,情比金堅,但額頭上的青筋卻彰顯著他心中的怒火。

雲乾越是隱忍,一旁幹看得眾人就越是覺得他可憐。有些人道,那蘇染夏實

在囂張,既然不能心係於人,聞言細語的說通便是,何必這樣惡言惡語。

瞧,把人家都給氣的拂袖而去了,想三王爺溫和有禮,何時這樣氣怒到失去風度過。

但也有人說,這蘇染夏是真性情,沒有女子的忸怩作態,倒是那雲乾得不到美人心,便追纏不休,這才讓美人當眾羞辱。

蘇雲雪望了離去的雲乾,又望著蘇染夏,想出於禮節和她假意熱絡幾句再走。可一念間,想起她的嫡庶之言,便也有些氣憤而去。

這一時,所有的礙眼人都走了,終於給了她緩氣的功夫。仇人見麵分外眼紅,她不知得花多少精力才能抗住自己的恨意。

就這麽一會兒的功夫,宴會上的人已然來齊,形形色色的俊男美女端坐一堂,好不熱鬧。

皇上與皇後,身著華服款款而來,頓時沸騰的大堂內鴉雀無聲,皆靜然目視著二人,以示最高禮儀。

皇後是風韻猶存的嬌娘,縱然已育一子一女,身材與肌膚已然保持少女般的曼妙與嬌嫩。隻見她身穿金絲綢緞繡雙鳳的衣袍,頭戴金珠步搖,一顰一笑皆是母儀天下的風範。

皇上與皇後入了上座,座下坐著眾皇子與公主。蘇染夏一一掃去,除了被她氣走的長生公主外,即使是雲乾也端坐在座位上。

察覺到蘇染夏的視線,雲乾回頭衝她一笑,英俊的麵孔暈著溫柔深情,若是被不知事的少女看了,定會私定終生。

可蘇染夏隻是心叫厲害,這雲乾方才被她氣成那樣,也能迅速調節好心情歸來。知是不知他與方才離去的蘇雲雪說了什麽,可是蜜裏調油的話語,不然怎對得起上一世的偷情之事。

蘇染夏又掃了幾眼皇子所在的位置,即使是最小的十二皇子也被奶娘抱著出席,她數來數去唯獨沒有她相見的六皇子。

看來民間傳言是真的。

相傳,那六皇子是皇帝酒醉,寵幸了一宮女所生,並在出生不久其母撒手人間。沒有後台沒有母親,可想而知,他在宮中的日子,有多煎熬。即使是品階稍高的奴才,也敢當麵羞辱他,久而久之也就養成了懦弱的性子。

聽聞皇上極不喜歡這個軟弱的六皇子,所以他連出席尋常宴會的資格也沒有。

沒想到這一次宮中之行,竟然會無勞而歸。她雖是有扶持六皇子上位的心思,可她該怎麽接近這個久居深宮的雲玦呢?

回府的路上,蘇染夏坐在轎中思索,若不是轎子因顛婆而掀起的一點轎布,她或許根本就不會發現,這條僻靜的道路,根本就不是回定國侯府的路!

蘇染夏眼神一淩,這轎夫並不是定國侯府的人,不排除暗中有人想要謀害她的可能。

在轎子還在行走的時刻,蘇染夏腳下微微使力,掌上凝聚著內力,一掌便將轎頂震碎,並一躍而出。

”你們是受何人所托!“蘇染夏站穩在地後,厲聲問抬著轎子的幾位轎夫。

在他們抬起頭時,蘇染夏驀然發現,這些竟然都不是原來的轎夫!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