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5 無處話淒涼
雪飄飄灑灑,從天空中肆無忌憚的落下,在呼嘯的北風中頑強的停靠在枝頭,讓枯燥而寂寞的枝頭盛開了朵朵白花。
長孫洛辰身邊的新公公就是曾經侍奉舞蝶的小福子。他踏著雪花匆匆而來,看到舞蝶的時候滿臉的笑:“恭喜娘娘。”
舞蝶冷著一張臉,淡淡的掃向他手中的聖旨,問道:“何喜之有?”
“皇上命奴婢來宣旨,至於儀式,皇上說要等到小年祭天的時候為您舉辦儀式。”小福子將聖旨攤開,遞給了舞蝶。
舞蝶看著聖旨上的字眼,不由得冷笑:“賢德淑恭?本宮侍奉了兩朝帝王,恐怕不適合這中宮之位,還是請皇上收回成命!”
舞蝶將聖旨遞交給了小福子:“福公公,回去之後跟皇上說,我們之間的話如果他還記得的話,就將聖旨收回吧!”
小福子趕緊跪倒在地上:“娘娘,千萬不要為難奴才!皇上有旨,如果您不接旨的話,奴才就要提頭去見他。”
舞蝶冷冷的笑。原來他什麽都算計好了,他算計到了她不會接旨,也算計到了她會顧念跟小福子往日的情分,不會為難小福子,所有的一切都在他的算計中,可是,你既然喜歡梅兒,為何還要將我禁錮在你的身邊呢?
自從梅兒,也就是長寧郡主毛遂自薦之後,他幾乎夜夜宿在長寧的閱梅軒中,除了那天晚上到葉子華的小院尋她之外,再也未曾理過她。既然不在乎了,為何還要將她禁錮呢?
“將聖旨留下,你回去複命吧!”舞蝶重新拿起了聖旨,看著上麵刺目的字眼,冷冷的笑。
在小福子要離開雲華宮的時候,她突然開口:“皇上給了她什麽封號?”
“寧皇貴妃。”小福子恭敬地回答。
舞蝶的嘴角輕輕地上揚:“皇上有沒有說,何時讓我搬入鳳宮?”
“皇上說,現在冬天,天寒地凍,娘娘還是等明年春天,萬物始發的時候再搬為好。”小福子低著頭,他現在無法揣摩她心中的想法,隻得如實回答。
“下去吧!”舞蝶似乎很累,她擺了擺手,輕輕地閉上了眼睛。
“皇後娘娘保重身體,奴才這就回去複命了。”小福子深深地看了她一眼,福了福身子,轉身離開。
伸手拿下了屏風上的雪狐裘,披上,不顧綠蘿和翠竹的呼喚,她隻身進入了雪中。
心很疼,這裏疼得要滴血了。
如果不愛了,為何不放我離開?
又想起那天晚上他說的那些話來,沒有想到,梅妃在他的心目中占領著很重要的位置,以至於現在的梅兒也沾了她的光,緊緊地次於自己之後。
而他,那天話說隻想封她做個四妃之首的賢妃,為何連這個都要騙她?
他應該知道,她根本就不在乎這些封號的,可是為何他還要在這個上麵騙她呢?
這裏,比今天的天氣還要冷!
她跪倒在地上,口中有血吐出來,灑在皚皚白雪之上,
點點紅斑,十分醒目,也讓人心驚。
舞蝶捂住自己的胸口,感受著身體內的氣血翻騰,她想要站起來,卻沒有想到一口鮮血噴了出來,斑斑血紅盛開在一副白色的畫卷上,觸目驚心。
雲影出現在她的麵前,將一顆紅色的藥丸塞進了她的口中,將她一帶,摟住她纖細的腰肢,帶著她將她送回了雲華宮。
舞蝶微微一笑:“放心,我沒事。自己的身體自己明白,不會有事的。”她是在安慰雲影,而雲影的眼神絲毫不曾放鬆,緊緊地盯著她:“好生養著,屬下這就去給你找葉子華過來。”
說罷,他騰身而起,幾個起落,消失在一片白茫茫之中。
葉子華仔細的診脈,笑了笑:“娘娘剛剛是急怒攻心,況且娘娘之前服食的藥物中有些藥物是傷害身體的,雖然不至於要了娘娘的性命,但是到底是有些影響的。這個臣也無能為力,隻能靠娘娘平日飲食上注意一點。”
葉子華開了方子遞給一旁的綠蘿:“照著方子抓藥,一天三次,每次三碗水熬成一碗趁熱喝下。”
舞蝶看著外麵的雪花變大,幽幽的說道:“今天的事情不要跟旁人說,就連皇上也不能說。今天的雪很美,翠竹,還記得那年我們去聽雪軒賞雪的情景麽?今天突然有了興致,不如我們到後宮中的那個涼亭中賞雪吧?”
翠竹為難的看了看葉子華和綠蘿,支吾著。
葉子華反倒笑了笑:“可以。翠竹去準備吧!”
翠竹狠狠的翻了葉子華一眼,回身進屋去準備。葉子華反倒負手而笑:“這個丫頭其實對你挺忠心的。我想那次的事情,也是無心之舉。”
“我知道啊!”舞蝶回頭笑著回答,“隻不過我知道那個丫頭喜歡上官月明才將她趕到月明的府上的。隻是月明他落花有意逐流水,流水無心戀落花啊!”說起這件事來,舞蝶還是有深深地遺憾。
“還有一件事,”葉子華笑著,看向舞蝶的臉上也帶著一股子的詭異:“星梅跟霍思遠好像是挺合得來的。”
這件事似乎出乎舞蝶的預料之外,她抬眸笑著看著他:“你剛剛說什麽?你怎麽知道的?”
葉子華神秘的笑了笑:“如果好奇,你可以到軍營中去看看。反正他們也為出發。”
翠竹已經抱了東西走了出來,她恨恨的看著葉子華,怒吼:“要是我家小姐出了什麽事,小心你的腦袋!”
葉子華揮了揮拳頭:“我是郎中還是你是郎中。我都說了無事,如果出了什麽事,自然是我擔著啦!哼,難道還指著你不成?”
舞蝶看著他們二人吵鬧的樣子,微微一笑,轉身帶著綠蘿朝著皇宮的最深處行去,雪地上留下兩行腳印,和淩亂的葉子華和翠竹的腳印。
琴聲中的糾結讓葉子華聽的有些心酸。她到底還是在意的,在她的心中最最喜歡的人還是長孫洛辰吧?
“既然你已經不在意了,就應該讓自己放開。你本來已經心神焦慮,如果這
樣下去,對你的身體一點好處都沒有。你在牢中幫長孫洛辰吞掉的藥現在已經開始發揮藥力了,雖然對你的身體不會有太大的影響,不過還是需要你好好調理的。”
葉子華說出了自己的擔心。
舞蝶微微一笑:“不礙事的。我現在沒有什麽不舒服的。多謝你,子華。”
她將雙手放在琴弦上,扭頭看著葉子華,剛剛他跟翠竹之間的吵鬧,讓她心情很好,如果將翠竹交給葉子華,她也會放心的。
隻是這種事情,還需要他們當事人來選擇,她無法做主。
隱隱有梅香飄過來,她將翠竹帶來的小爐支起來,還未點燃,就感覺隱隱有風聲過來。
舞蝶抬頭,看到四周布滿了黑衣人。
七八個的黑衣人。
舞蝶搖了搖頭。他們真的很不聰明,在哪動手都不該再皇宮動手,即便長孫洛辰不重視她了,但是她周圍的暗衛絕對不會少。
她悠閑的將小爐點燃,裏麵的雪花很快的融化,這是剛剛綠蘿在梅花上才來的冬雪。
黑衣人越來越近,她提起小爐,為一旁的葉子華倒了一杯:“嚐嚐,帶著花兒的香味和著茶的味道,倒是不錯。”
葉子華看著她的從容和悠閑,看著她舉手投足間的淡雅,笑了笑:“恩,味道果然不錯。”
兩個人的從容閑淡引起了黑衣人的不滿,他們手持著長劍大刀,朝著舞蝶砍了過來。
還未等他們接近涼亭,涼亭的四周如鬼影一般出現了四個穿著不同衣服的人,他們臨風而立,負手含笑,空手擋住了這些人的進攻。
“留下個活口!”舞蝶淡淡的說道。她的聲音淹沒在廝殺聲中,慘叫聲中。
就如同北風掃地,隨著白衣人的長劍架到一個黑衣人的脖子上,這場廝殺宣告結束。地上躺滿了黑衣人的屍首,隻有尚在雲影劍下的黑衣人一個活口。
“說說吧,是誰想要了本宮的性命。”舞蝶站起身子,眉眼疏離的看著他,不怒不喜不悲。
黑衣人冷冷的笑,他將自己往前一遞,便被雲影點了穴道:“我們主子問你話呢?到底是誰指使的你們?”
黑衣人不能動彈,卻不說話。
雲影看了看四周,煙波中流轉著微笑:“雷影,這個人交給你了,你們雷部的刑罰,想必會讓這個人開口的。”
雷影哈哈一笑,將黑衣人攬在手中:“這個放心,除非死人,否則在雷部,就沒有開不了口的人。”
雷部的酷刑誰也沒有見識過,但是據說雷部的刑罰比商紂王的還要厲害,讓人不禁聞風喪膽。
洛辰的手中一共四部,這四部中究竟有多少人沒有人知道。也許隻有一個人,也許有很多,但是他們各司其職,除了長孫洛辰之外,沒有第二個人知道他們的身份。
還未等雷影將他帶走,一支十字鏢破空而來,直直的釘在了黑衣人的眉心,黑衣人睜著驚恐的眼睛,似是不甘,瞪大了眼珠。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