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四章:殺殺殺殺殺殺殺

軍士出現,廳中眾人一片嘩然。

人群中一個白發蒼蒼,臉上帶著半截麵具的老者,當空飛起,腳下出現一團青風,徑直朝屋頂撞去,口中高呼,朝同伴招呼道:“快跑!若讓這些皇城軍士,將你與我來倚翠樓**之事抖了出去,老夫還有何麵目麵對府中子孫?”

哢嚓!

屋頂被撞破一個大洞,瓦片碎裂飛濺。

另一個帶著半截麵具的老者聽了此話,也緊隨其後急急飛起,從屋頂破洞處飛了出去。這兩個老者施展的飛行術法,都是儒門手段。

未想到堂堂儒門子弟,竟也會來青樓中狎ji!

倚翠樓中piao客,有不少是臉上帶有麵具之人,顯然這等人在皇城中俱是有身份有地位之輩,帶著麵具隻為遮羞……若今夜真被這些軍士揭開麵具一一排查,讓旁人得知平日裏道貌岸然之輩,居然入青樓狎ji,他們豈非會顏麵掃地?

頓即滿樓嘩然,這些狎ji之人有能耐的就從屋頂往外飛逃,沒能耐的就在堂中亂跑……

嘣嘣……

屋頂傳來兩聲悶響,隻見那兩個先前飛走的老者,居然被人從屋頂上打了下來。

“居然早已有人守候在屋頂,隻怕那些城中軍士,早已將整條大街封死!”

南冥烈心底咯噔一跳,趁亂朝著高台之後跑去。

轉過幾處長廊,來到後院當中。

倚翠樓號稱皇城第一青樓,不僅廳中擺設極為奢華,就連這後廂小院,也建得清幽別致,被暗弱燈籠光輝,照得景色婆娑。

趁著夜色濃黑,南冥烈閃身走進後院當中,推門走進一間漆黑的屋子,尋到房中衣櫃,又從裏頭拿出了一件女子衣裙,眼中殺機爆閃,心底念想道:“未想到林家為了殺我,竟調動了城中軍士!早知如此,我應當在樓船之上,就將林若惜殺掉,哪怕被困在茫茫大海中又如何?”

唯今之計,隻怕唯有穿著這女子衣裙,男扮女裝,假冒成青樓女子,畫一個濃妝,才能躲過城中軍士追查。

正當南冥烈拿著女子衣裙,要往身上穿去之時,驀然間聽到隔壁有嬌媚的人聲響起,“公子,你就從了奴家吧……”

隨後又聽得一個熟悉的聲音答道:“道曰:非禮勿視。”

李奴兒!楚鴻!

這兩人的聲音,南冥烈自然認得。

南冥烈當即提著手中衣裙,翻身爬上屋簷,順著院中瓦楞下的梁柱,爬到隔壁房間之外,從那打開一半的紗窗,往房內看去。

房中方桌上,燃著一盞龍鳳蠟燭。

李奴兒身上披著粉紅輕紗,將潔白的香肩,連帶著大半雪白胸脯,一同露了出來,正偎依在楚鴻懷中,不斷扭動著身子,媚著眼眸,道:“公子難道忘記了,若非是奴兒救了你,公子隻怕早已在海中喂了魚。奴兒對公子有救命之恩,公子理當對奴兒以身相許才對……”

楚鴻身形宛若一隻挺拔的筆杆,傲然站在房中,絲毫不為美色所動,道:“姑娘救命之恩,在下沒齒難忘。可讓楚鴻以身相許,那是萬萬不能。道曰:君子有所為有所不為!”

“奴兒被倚翠樓選為了花魁,不知有多少男人,想要對奴兒一親芳澤,可奴兒卻隻想要和楚公子共度良宵。”

李奴兒滿臉哀怨,在楚鴻脖頸間吹了口熱氣,旋即環手抱在楚鴻腰際,將臉頰貼在楚鴻胸膛,道:“楚公子對奴兒不屑一顧,奴兒先前還以為是自己長得不美,這才來到倚

翠樓參選花魁。奴兒為了公子,不惜拋卻東海龍女的身份,委身裝作一個青樓女子。如此一片苦心,天地可鑒,楚公子難道還不明白麽?”

楚鴻冷聲道:“姑娘請自重!”

“公子,你就這麽不懂風情麽?”

李奴兒輕吟一聲,伸出纖長細嫩的手掌,往楚鴻身下摸了一陣,見楚鴻神色依舊沒有絲毫變化,隻得長聲一歎:“唉……奴兒未曾抓到南冥烈,也未曾抓到柳飛驚,最後抓到了楚公子你,卻是一個不解風情的木頭,奴兒怎地……怎地這般命苦?”

一言至此,李奴兒煙波流轉的眼眸當中,似是垂著淚滴。

“楚鴻肯定也是偷偷上了樓船,才會落到李奴兒手中!”南冥烈藏在屋簷下,將房中之事看得清清楚楚,心中已是明白,隻怕這楚鴻是讓李奴兒施展了禁法,禁錮在房中不能動彈,這才任意讓李奴兒在他身上**,而今見楚鴻如此一番麵不改色心不跳的神情,南冥烈亦是心中暗讚:“楚鴻果真不凡,竟絲毫不為女色所動,倒也有幾分書生骨氣……”

正在想時,一陣喧嘩之聲,從遠處傳來。

南冥烈扭頭一看,隻見一隊軍士,正朝著小院走來。

當即身形一翻,宛若壁虎一樣,沿著房梁往倚翠樓後門潛行而去。南冥烈本以為能在這青樓當中,躲上三五日,待到那些獵犬忘記了他的氣息之後,再尋一個機會去林家下毒。可卻沒料到林家竟有如此魄力,調動軍士將整條花街團團圍住……

至於城中軍士能找到青樓大街,自然是因為有獵犬引路。

寒風習習,吹得樹上積雪,唰唰往下落。

遠處倚翠樓廂房中,一些正在床上拚搏的男女,被軍士闖入房內當床抓住,受了驚嚇,傳來一陣陣尖叫呼喊之聲。

而今被困青樓當中,周遭被軍士團團圍住,即便南冥烈用地缺古劍掘地逃離,也會被獵犬追尋到蹤跡……

南冥烈往四周打量了一番,冷冷盯著手中花花綠綠的女子衣裙,心中想道:“莫非我今日真的要裝成一個青樓女子,才能逃過此劫?”

青樓後街巷道,空無一人。

唯有屋頂之上,三三兩兩守著一些軍士,手中牽著獵犬,正在四下巡視。

南冥烈遠遠瞧著,終究沒有將女子衣物穿在身上。當初在雲池城中,南冥凰便是要南冥烈嫁給林家小姐做小妾,他對假裝成女子,自是極為反感。

掏出畫鵲翡翠弓,拉滿了弓弦,遠遠瞄準屋頂上一個軍士,南冥烈已是打算強行殺出一條血路,逃出此地……

即便是戰死街中,也在所不惜。

生而為男,豪氣本天成,怎能畏畏縮縮,迎難而退?

嘣!

青色箭矢閃電般飛出,屋頂上一個軍士應聲射落。而今他手中箭術,比之數月之前射傷曹江峰之時,已是強了許多倍。

嘣嘣嘣……

一連幾箭射|出,南冥烈尾隨在箭矢之後,躍到屋頂之上,掏出地缺古劍揮手斬殺幾個軍士,急速往遠處逃離。

“南冥烈在此,快來抓他!”

遠處一個軍士見到南冥烈持劍殺人奔逃,當即高聲呼喊,將那些守候在青樓外街中的修行之士給引了過來。

聽到軍士大聲高呼,南冥烈眉頭一皺,返身一箭將之射死,其後頭也不回往夜色中狂奔。幾個軍士結陣堵在南冥烈前路,想要將他堵住。

如論修為,南冥烈比之這些皇城軍士。可他手

中畫鵲翡翠弓卻是南冥禪所贈的法寶,暗箭傷人防不慎防。

手中地缺古劍,更是難得的靈器。看似鏽跡斑斑,實則鋒利無比。南冥烈持劍就往前方幾個軍士砍去,輕而易舉斬破了數人集結而成的小陣。那些軍士先前還以為南冥烈手中拿的是一把破銅爛鐵廢劍,未曾想到交鋒之時,手中兵刃與身上鎧甲,竟被此劍輕而易舉切開,頃刻間被南冥烈殺出一條血路,遠遠逃去。

“抓住他!”

諸多修士駕馭著各色法寶,飛在空中,齊齊朝南冥烈追來。

“莫非今日,真要死在這裏麽?”

南冥烈麵色冷若寒冰,知曉跑不過那些能飛的修士,當下將地缺古劍收入儲物手鐲,手持畫鵲翡翠弓,瞄準空中飛在最前頭的一個修士。

“嘿嘿嘿……”

驀然一聲怪笑,夾裹著一股陰風,從南冥烈身後響起。隻見一個身穿黑袍,臉上蒙著黑布的消瘦高挑人影,飛至南冥烈身後,語氣陰森,道:“你小子倒也膽大,被紅榜通緝了之後,居然還敢來到皇城當中,莫非沒讀過書,不知道死字是怎麽寫的麽?”

聽到身後倏然有人說話,南冥烈渾身冒出一股寒氣,轉身一看,卻見那黑袍蒙麵人自衣袖中掏出一個紅光鮮豔的葫蘆,伸手往葫蘆口上一拍……

呼呼呼!

滾滾黑風,從葫蘆口中噴出,載著南冥烈與那黑袍之人,風馳電掣般飛上空中。遠處那些修士見有人救走南冥烈,亦是朝著空中追來。

劈裏啪啦……

黑風當中,紮射出道道電光,朝下方那些修士劈去。

“各位道友速退!”

林若惜腳踏縱地金光梭,遠遠呼喊道:“各位莫要追了,這人是七殺教長老張陣子。七殺教歹毒無比,用人心人血人魂煉製法寶,常來城中劫掠壯年男子,南冥烈落到他手中,必無活路。再者你我若追上前去,也鬥不過張陣子。”

聞言,那領頭修士停在空中皺眉道:“七殺教行事詭異,若他們不僅沒殺南冥烈,反而讓他做了七殺教的教眾,隻怕後患無窮啊……”

“哼!”

林若惜眼中殺機爆閃,道:“哪怕七殺教掌門要收南冥烈為徒,他也活不過多少時日。等到大儒王誌熙二百歲壽辰之時,天下間各派年輕俊傑,會齊聚嵩陽書院,商討剿滅七殺教餘孽之事。若七殺教被滅,覆巢之下焉有完卵,他南冥烈怎能活命?”

黑風卷著南冥烈與張陣子,硬生生從城門闖了出去,一路往東北飛馳,隻用了半柱香時間,就飛出百裏之遙,來到一處山洞旁邊。

指著黑黝黝洞口,張陣子道:“進去!”

南冥烈凝神看了看洞口,轉身問道:“前輩為何要救我?”

“我七殺教擅長用人心人血,來煉製法寶飛劍,你體格健壯,想必心髒也結實,一身熱血正好用來煉器!”

張陣子揮手撕開臉上麵罩,露出一張瘦如骷髏的臉麵,怪笑道:“不過你是那大周皇城的通緝犯,和我七殺教一樣,同為大周皇朝的敵人,算得上同道中人。你若是答應拜入我七殺教中做弟子,我便不用你的心髒熱血來煉器。”

南冥烈眉頭一皺,道:“不知七殺教中的七殺,是哪七殺?”

“殺殺殺殺殺殺殺!”

一連道出七個殺字,張陣子渾身上下冒起陣陣血腥氣息,話鋒如刀,道:“天生萬物以養人,人無一德以報天,活在世上都是禍害,全都該殺!”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