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一章:血濺五步
戰書之上,洋洋數百字,寫得清清楚楚。二人終有一戰,不論生死。江莫青在與南冥烈大戰之時,隻能施展肉身境實力……
至於法寶術法之類,則更不能用。
“孽子!身為我南冥府中子弟,怎能與人私下爭鬥?”
南冥凰怒喝一聲,眼神從戰書上一掃而過,冷冷盯著南冥烈,朝侍立在殿中的侍衛下令道:“將這孽子拉下去,家法處置,杖責三十!”
“遵令!”
頓即就有兩個侍衛來到南冥烈身邊,一左一右,就要把南冥烈從殿中拉走。
“哈哈哈哈……”
倏然一陣長笑,從穆衝真人口中響起,笑聲在殿中聚成一束波紋,朝著南冥烈身邊兩個侍衛迸射而去,“城主多慮了,我青雲宗門下弟子江莫青,並非是邪魔外道中心狠手辣之輩,怎會真正與這後生小輩性命相搏?正好本真人覺得今日酒宴不夠盡興,他二人比鬥一場,恰能以助酒興。”
聞言,南冥凰眼中光輝一閃,揮手示意那兩個侍衛退下,舉起酒杯朝穆衝真人遙遙一敬,不再言語。
“為了穆衝真人區區一句‘以助酒興’,這女人就任憑江莫青與我一戰,果真我南冥烈在她心中,並無半點分量!”
南冥烈心中生出這道念想之時,殿中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了他身上。眾人眼神各異,或是不屑,或是鄙夷,或是嘲諷,或是玩味……
唯有南冥禪知曉南冥烈已是修成儒門浩然之氣,若江莫青按照約定與之一戰,絕對勝不過南冥烈。可她此刻卻依舊柳眉微蹙,滿臉關切,在心中忖度道:“隻怕這青雲宗江莫青,未必會遵守約定……”
寒風冷冽,從殿外吹入,撩起南冥禪披肩長發。她摘下背在身後的琴匣,擺在桌上,十指往琴弦上一罩,指尖撩撥,當即就有如水琴聲響徹大殿。
“江公子!”
就在琴聲響起之時,曹江峰霍然站起身來,朝著江莫青拱手施禮道:“我與南冥烈也有過一戰之約,還請江公子將第一戰讓給我。”
“哼!”
江莫青並不答話,隻眼中冷光閃爍,鼻間輕輕一哼,心中想道:“反正南冥烈這廝今日必死無疑,與其讓他輕而易舉死在我手中,還不如先讓曹江峰與之一戰。他手中有我的吞陽金蠶蠱,此物定能讓南冥烈生不如死……”
實則曹江峰與南冥烈之間,並無約戰。曹江峰隻是怕江莫青一舉擊殺了南冥烈,使得他從此以後,再無尋找南冥烈報仇的機會,才找了這麽一個借口。
“南冥烈,你可敢應戰?”
言語之時,曹江峰已是站在了大殿中央。
府中這座大殿,建設得極為恢弘,即便是擺下了幾十桌酒席,也絲毫不見擁擠。
在大殿中央之處,留出了一處長寬十來米的空地,本是留給府中女子跳舞助興之用,此刻卻恰好被用作決鬥的場地。
“有何不敢?”
抓起桌上酒壺,將之一飲而盡,南冥烈微眯的眼眸募然睜開,眼中精光爆閃,渾身
殺氣凝聚在眼眸當中。
見南冥烈居然膽敢應戰,曹江峰滿臉冷嘲,暗想道:“這廢物東西,是要準備破罐子破摔了麽?”
砰!
橫在南冥烈身前的長桌,被他一腳踹至旁邊,隨即步履如虎,一步步走到曹江峰麵前,沉聲道:“我很像軟柿子麽?”
唯有軟柿子,才會被人任意捏拿。
“你……”曹江峰正想要冷嘲熱諷一番,可當他抬起頭來,卻禁不住被南冥烈一身氣勢驚得倒退半步。
苦修至肉身境第十重巔峰之後,南冥烈身高愈加挺拔,比之與他同齡的曹江峰要高出半尺有餘。居高臨下盯著曹江峰,就宛若是林中猛虎,盯著一隻必死無疑的獵物,讓曹江峰不寒而栗。
“區區一個廢物,居然裝腔作勢想要嚇唬我!”
曹江峰心中驚疑不定,揮手轟出右拳,指掌帶著數千斤力道,朝南冥烈砸去。
當初在島中狩獵,曹江峰隻有肉身境第五重的修為,卻被南冥烈一箭射中“卵子”,白白丟失了狩獵第一的名頭。回府之後此人便痛定思痛,苦修了一番,時至今日,已是有著肉身第六重的修為。
揮拳之時,臂間響起呼呼風聲。
殿中南冥府中子女,隻以為南冥烈被這一拳擊中,即便不死也得重傷。就連南冥禪也由不得臉色一變,連指尖琴音,也頓了一頓,心底暗想:“十七弟怎地不施展儒門手段,隻站在那裏挨打?”
嘣!
南冥烈手臂一沉,抬掌將曹江峰的拳頭握在掌心。上萬斤沛然巨力,自南冥烈指尖爆發出來,捏的曹江峰拳頭骨骼炸裂。
肉身第十重巔峰,能將一人合抱的垂楊柳倒拔而起,又怎是曹江峰區區一個肉身境第六重之輩能夠抵擋的?
隨著南冥烈一腳踹出,落在曹江峰胸膛,曹江峰當即被踹得倒飛摔出大殿,撞在店外一座石獅子上。
嘣!
曹江峰仰麵摔倒在地,身軀在青石地麵上狠狠顫了一顫,奮力轉過身來伸手指著殿中南冥烈,可喉嚨深處卻有一股血腥味衝入口舌之間。
張嘴一噴,血濺五尺。
這口鮮血噴出之後,曹江峰才幡然醒悟,明白了這府中十七少爺的一身肉身修為,早已遠遠超過了他。
扶著石獅子,掙紮著站起身來,曹江峰心中更是嫉恨無比,從懷中掏出一個沾滿血跡的木盒子,暗想道:“南冥烈隻是區區一個廢物,修為怎麽可能超過我?這一戰要是我敗了,我豈不是比廢物還要廢物?”
此念一出,他已是抓著木盒子朝殿中衝去。
待到曹江峰衝到南冥烈身前五米開外之時,手中木盒子已是被他打開,隨著曹江峰揚手把木盒子往南冥烈身上一丟,頓即就有一直長著翅膀的金蠶飛出木盒,宛若是一道閃電,衝向南冥烈。
“吞陽金蠶蠱!”
江莫青心中一聲暗呼,眼裏卻浮現起淡淡笑意。隻以為這隻吞陽金蠶蠱飛到南冥烈身上之後,會施展出“吞陽”的天賦,吃掉男子**之物。而曹
江峰滿是血汙的臉上,已是浮現出張狂笑意。
唰!
南冥烈手臂一揮,從懷中掏出一本古舊書籍,朝迎麵飛來的吞陽金蠶蠱拍去。
啪……
青光漫卷,自古籍中衝出,將吞陽金蠶蠱打得往後倒飛,撞在曹江峰身上。曹江峰本以為這一隻吞陽金蠶蠱能解決掉南冥烈,隻滿臉笑意站在一旁,卻不料金蠶倒飛而來,猝不防及之下,金蠶已是飛到了他**……
“啊……”
聲嘶力竭的一聲慘叫,出現在曹江峰口中。
南冥烈眼神越見得冷冽,一步步走向蜷縮在地上反扒滾打的曹江峰,心中想道:“這書中有著大儒王明陽所留浩然之氣,就連魔芋老祖養的毒蟲都能鎮壓得住,區區一直吞陽金蠶蠱,怎能傷得了我?”
儒門浩然之氣,又被稱作是浩然正氣,有著鎮壓妖邪之功。
“曹江峰,你竟敢用毒物傷人!”
時至此刻,南冥凰才滿臉怒氣斥責一聲,對殿中侍衛下令道:“速速將這曹江峰拉出去,杖責三十!”
聞言,南冥烈心中一冷,暗想道:“又是杖責三十?莫非隻在處置我南冥烈的時候,才會下令亂棍打死?”
猛然間揚起手掌,狠狠一拳,砸在曹江峰腦門上。
啪!
清脆一聲響,恰似瓜果爆裂。
拳頭中沛然巨力,透過曹江峰顱骨,灌入曹江峰腦中,顱骨雖完好無損,可裏頭卻被萬斤力道轟碎……頓即曹江峰身軀狠狠一顫,再也沒了半分生機,眼睛雖依舊瞪得極大,可雙眼無神,已是變作了一個死物。
“孽子!你竟敢在殿中肆意殺人!”
南冥凰滿臉都是怒火,陡然一掌將身前長桌拍得四分五裂,使得滿桌酒菜灑在殿中,濺得滿地狼藉。
“曹江峰以下犯上,還妄想用毒蟲害我,殺了又如何?”
南冥烈冷聲一問,轉身走至南冥禪身邊。
低頭朝正在奏琴的南冥禪輕輕一笑,隨手抓起她桌上那壇美酒,南冥烈若無旁人將酒水倒出,一邊清洗著拳頭,一邊側耳傾聽著悠揚琴音,半晌之後,才回頭與殿中侍衛言道:“將這屍首抬出去,別汙了殿中賓客的眼。”
而曹江峰橫躺在殿中的屍首,已是被吞陽金蠶蠱將下半身咬得血肉模糊,形象極為可怖,嚇得殿中一些膽小之輩,臉色煞白,禁不住用衣袖遮住嘴巴,不斷幹嘔……
“殺得好!”
禦門真人大讚一聲,緩緩站起身來,用那粉嫩嫩的白皙手掌,抓起酒杯朝南冥烈遙遙一敬,再端起酒杯一飲而盡,道:“先前與你烤肉之時,本真人尚未發現你骨子裏頭,竟有如此豪氣……如此豪氣,足以下酒!”
南冥烈聞言一笑,亦是將手中烈酒傾壇倒下,清冽酒水徑直灌入**,火辣辣的酒意蔓延至全身。
頃刻之間,壇中酒水被喝得幹幹淨淨。
南冥烈提著空壇,遠遠指著江莫青,口中凜然道出一句:“江莫青!此刻不戰,更待何時?”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