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狠狠打臉

“十七弟,你來得正好。”

南冥禪從院中走出,身背古琴,手中提著兩把四尺左右的長弓,正要出門而去,恰好與來到獨院門口的南冥烈相遇。

北風吹來,將南冥禪長發與衣袂一同撩起,看上去風雅至極。

一身青衣,綠得猶若翡翠。

“大姐。”

南冥烈口中喚了一聲,眼神從五尺多長的琴匣上一掃而過,心中有些黯然,念想著:“大姐對我情深義厚,我怎能偷他天邪古劍?可若不偷,三月之後我便會毒發身亡……”

他臉上卻不動聲色,隻朝南冥禪拱手言道:“今天大姐手中提著長弓,莫非是想要出門打獵去麽?可隆冬時節大雪封山,山中又怎會有多少獵物?”

“山中沒有多少獵物,海裏卻有!海中不僅有大魚小蝦,還有長達數米的妖蝦,凶猛的螯賊,劇毒的海怪,能施展風火雷電的妖魚妖獸……”

南冥禪手臂一抬,將其中一張稍微小點的長弓,拋到南冥烈手上,“昨日母親說了,讓我們這些兒女,今日陪她去海上打獵去。我本想去尋你一同前往,沒想到你卻自己來了,倒省去了我一番功夫。你先試試手中長弓,看看合用不合用。”

聞言,南冥烈舉起長弓,奮力一拉。

嘩!

弓如滿月。

“好弓!”

南冥烈讚歎一聲,將手中長弓收起,再看向南冥禪手中長弓。隻見那張弓比起他手中這一張,約莫要短了半尺有餘,可弓身上卻雕刻了諸多符籙圖紋,隱隱有綠光閃爍,一隱一現,想來這長弓非同尋常。

“十七弟你手中長弓,是一張十石之弓,需要有肉身三重巔峰實力,才能將之完全拉開。今日見十七弟輕而易舉將此弓拉滿,想必十七弟手底下至少有千斤力氣,應該已經突破肉身第三重修為了吧?”

南冥禪滿臉笑意,再將手中稍短一點的長弓,遞給南冥烈,再道:“這張弓名作畫鵲翡翠弓,是用千年紫衫木精製而成,刻有太乙青雷術法符文,就算隻有肉身的修為,隻需將真元灌入長弓中,就能激發出太乙青雷,你且先試試,看能否拉得開。”

仔細打量了手中畫鵲翡翠弓一眼,南冥烈將手中兩張長弓比較一番。發現左手握住的畫鵲翡翠弓比之右手長弓,長度短了半尺有餘。可在手中掂量掂量,卻發現畫鵲翡翠弓比起右手長弓,重量卻高出十來倍,約莫有四五十斤的重量,宛若鋼鐵雕琢而成。

當即南冥烈神色一疑,問道:“莫非這畫鵲翡翠弓,是修行之士的法寶?”

南冥禪促狹一笑,“你且先試試,要是能拉得開畫鵲翡翠弓,大姐就將這弓送給你。”

“那小弟就卻之不恭了!”

南冥禪將畫鵲翡翠弓緊握在手,緩緩拉開弓弦。可當他使出千斤力氣之後,手中畫鵲翡翠弓卻隻拉開了十分之一。

隻是南冥烈身上,又怎會隻有千斤之力?

當初被魔芋老祖灌毒入魂,上萬種毒素被灌入南冥烈身軀中,將他渾身筋骨皮膜都洗練了一番,使得南冥烈渾身勁氣,早已增長數倍。

“開!”

口中爆喝一聲,南冥烈劍眉一揚,雙臂

運轉出數千斤力道,堪堪將手中畫鵲翡翠弓拉開大半。

“咦?”

南冥禪臉色一驚,心中疑惑不已,可目光卻極為欣慰,盯著南冥烈堅若磐石的手臂,心底想著:“難道十七弟是天生神力,區區肉身第四重修為,雙臂就有五六千斤力氣?隻是要想拉開畫鵲翡翠弓,雙臂須有萬斤之力,十七弟就算天生神力,也拉不開這張弓……”

哢!哢!哢!哢!

正當南冥禪在心底揣測之時,但聽得一陣骨骼爆響之聲,從南冥烈周身上下傳來。此時此刻竟是有一縷毒素,從南冥烈魂魄中溢出,灌入他手臂肌肉中……

隻見南冥烈猛地咬緊牙關,手臂一抖,吐氣開聲,“給我開!”

畫鵲翡翠弓已是被他完全拉開,宛若一輪青色月亮。

萬斤之力!

南冥禪如水般的眸子中盡是喜色,朝南冥烈看了幾眼,“十七弟果真天生神力,連姐姐這畫鵲翡翠弓都難拉開,看來今日去海中狩獵,十七弟你要大出風頭了。”

南冥烈微微一搖頭,言道:“要是我拿了這弓,姐姐豈不是沒有趁手的弓箭可用了?”

“十七弟盡管拿去,姐姐有這十石之弓就足夠了。我本來就是修行之士,如果在狩獵之時,還要仗著畫鵲翡翠弓這件法器,豈不是太欺負人了?”

拿過南冥烈手中棕紅色十石之弓,南冥禪轉身就往府門方向走去,口中言道:“這一次海中狩獵,母親令那卑鄙小人曹江峰一同前往,到時候十七弟可不要輸給了他。我這畫鵲翡翠弓一箭射出,激發了太乙青雷之後,就算是肉身境巔峰之輩,也抵擋不住,弟弟你可要小心使用,莫要在誤傷曹江峰的時候,被別人看到了。”

此話一出,南冥烈已是感覺到她心中殺機。

當即幾步前去,與南冥禪並肩同行,言道:“曹江峰誣陷我與人通奸,我要是一箭射殺了曹江峰,未免讓他死得太過輕巧了些,實在難解我心頭之恨。姐姐放心,這事我心中已有決斷。隻是今日還請姐姐陪我一起,去孟管家那裏領取月例錢。以前姐姐不在家的時候,王管家總是克扣我月例錢,也不知她孟管家,會不會像王管家一樣……”

姐弟二人,一路朝孟管家院外走去。

冬寒濃烈,百草凋零。

而今孟管家做了南冥府內院大總管,早已搬出了他原先那座木屋,住進了本來屬於王大管家的一座獨院。

孟管家正在房中算賬,忽地聽說大小姐與十七少爺一同來到他院外,當即趕緊丟下紙筆,洗了手站在門口恭迎。

“孟管家,我這月的月例錢,是否可以領了?”

南冥烈不待孟管家說話,當先走進孟管家院內。而南冥禪本也要走進院內,可院門中飄出一陣發黴的酸臭味道,熏得她眉頭一皺。

見到南冥禪臉色不悅,孟管家趕緊拜倒在地,解釋道:“小的該死,小的該死,小的這兩日是因為剛剛接手府中事物,才會忙的沒有時間整理院子……”

倒是南冥烈不顧院中酸臭味道,徑直走了進去,又轉身朝南冥禪道:“姐姐就在門外等我一下,我領完月例錢,就隨姐姐一起出海狩獵。”

走過

一方結了冰的池塘,再繞過幾株掉光了樹葉的楓樹,才來到孟管家房門口。

“十七少爺,您請坐。”

二人走進房中,孟管家關了房門,從桌上拉出一個算盤,在南冥烈麵前劈裏啪啦算了一陣,口中說道:“且容老奴算一算,烈少爺這個月能領多少月例錢……”

果真肉戲來了!

南冥烈心中冷笑,盯著孟管家滿是肥油的臉,問道:“我每月多少月例錢,府中早有規定,這還需要算麽?”

孟管家一邊撥弄著算盤珠子,一邊試探著說道:“這當然要算一算的,烈少爺每日的飯菜,冬天添的新衣,房中燒的柴火……按照慣例,這都是要從月例錢裏麵扣的。”

“慣例?”

南冥烈喝問道:“誰的慣例?”

“老奴說的,就是府中的慣例啊。”

孟管家轉身裝出一臉疑惑,指著桌上擺得亂七八糟的賬本,說道:“老奴剛剛上任做大管家,凡事都兢兢業業,不敢有半點疏忽,一切都遵照著以前王管家的規矩來……”

啪!

猛然一巴掌,打在孟管家右臉上。

“要是還按照王管家的規矩來,我讓你做管家有何用?”

南冥烈滿臉冷意,眼中殺機爆閃,反手再是一巴掌打在孟管家左臉上。其後才從懷中掏出一封信,往孟管家桌上一丟,道:“今日我要出海狩獵,沒時間和你糾纏。你先將桌上信箋好好看看,等你想清楚了之後,再將月例錢送去我房中。”

說罷,頭也不回朝門外走去。

隻留下孟管家腫著一張肥肉臉,神色陰晴不定站在房中。

孟管家修為本在南冥烈之上,先前在府中做二管家之時,手中無權,平日裏閑來無事隻得刻苦修煉,有著肉身第七重貫幽境的修為。要不是顧忌等候在院外的南冥禪,她輕而易舉就能躲開南冥烈那一巴掌。

“這廢物東西竟然將我臉都打腫了,這兩巴掌少說也用了上百斤力道,此仇要是不報,老娘我就不姓孟……”

滿心怨毒咒罵了一番之後,孟管家才將桌上信封拿起,可當他撕開信封,展開信紙看清楚其中字跡之後,神色當即變得無比震驚。

她趕緊翻箱倒櫃,從房中拿出幾日之前在門口見到的信箋,將兩封信中筆跡對照一番……

前後兩封信箋的筆跡,竟是一模一樣!

孟管家一聲長歎,臉色一片煞白,似是一瞬間渾身都失去了力氣,一臉頹喪癱坐在椅子上,滿是肥油的腦子裏忽地又浮現起南冥烈所說的那一句:“要是還按照王管家的規矩來,我讓你做管家有何用。”

言下之意,就是她孟管家要還像王管家那樣,那麽南冥烈就有手段,再換一個管家!孟管家並不蠢,當即就明白了這其中的道理。

“原來王大管家之事,是被烈少爺一手CAO控!今日大小姐陪著烈少爺一起來拿月例錢,她肯定是想讓我知道,若我克扣烈少爺月例錢,下場就會與王大管家一樣……”

想著王管家兩日前被亂棍打死的那番景象,想著王雙喜被打得死狗一樣躺在地上的場麵,孟管家更覺得渾身發冷,身上溢出一陣陣冷汗。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