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 一指流沙
芳菲特地從車站偷偷地折返了回來，期間更是打了個電話回頭去問紀家父母關於當年顧裴夕的事情。
她所聽到的消息並不多。
大概也就是當年的顧裴夕跟紀文輕在一起，隻可惜文輕喜歡的，是一個叫段承恩的男生。
如此想來這顧裴夕也是當年的受害者。
以沈既零的話來說，言歡怕是很久以前就喜歡顧裴夕了……然而為了文輕遠走消失5年的顧裴夕，是真的愛言歡嗎？
她跟言歡在一起，是為了什麽？
為了想知道5年裏消失的文輕的消息嗎？
天色暗淡，夾雜著若有似無的寒風，芳菲守在顧裴夕公司樓下，開始琢磨著心裏的疑問。
正思考的當，便見到大樓裏慢悠悠的走出來了一人，她低著頭漫不經心地走著，眼下有極淺極淺的陰影，似乎被什麽事情困擾住了。
懶洋洋的眉間帶著一絲懨懨的病態，倒有幾分惹人疼惜的意味。
見到芳菲突然出現在自己麵前，顧裴夕愣了一下，複才淡笑。
“我們能聊一聊嗎？”她開門尖山。
“為了言歡？”顧裴夕有些些的詫異，“你不是今天回去安城？”
她的話讓芳菲怔了一下。
“方便一起去喝點東西嗎？”芳菲主動邀請。
裴夕眼珠子沉了沉，散出微微迷惑的光芒來，隻是繼續她開口邀請了，也有些話可以說的清楚，繼而點了點頭，“好的。”
她們就在裴夕公司樓下的咖啡館坐了下來。
落地玻璃之外是來來往往的人群，正是下班時間，人也慢慢多了起來。
裴夕正一點一點加著砂糖進咖啡裏，芳菲忽然就挑明了來意，“你……跟紀言歡，到底是什麽關係？”
她的手一動，砂糖就灑到了杯沿，在黑色的圓桌子上散開了白色的晶瑩，裴夕看著芳菲，似乎在評估該不該回答這個問題。
“實不相瞞，我是紀媽媽給言歡安排的對象。”她一副勝利者的姿態，“言歡回去安城那幾天，就是跟我在一起。”
裴夕心下一動，臉色不甚好，麵上卻還是淺淺淡淡的笑意。“那你現在來找我……是想做什麽？我以為上次我們已經把話說開了。”
她忽然知道了芳菲身上的熟悉感從哪裏而來。
那年她與文輕在一起，在文輕身邊圍繞的女生實在太多，可偏生文輕就是那樣和眉的溫柔模樣，傷人心的話語又說不出來，白白生了許多誤會，文輕不止一次為這事情煩惱，她便就直接找上門去跟人家女生挑明了話來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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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好意思，請你不要再來纏著我男朋友，否則我不保證會去你家告訴你爸媽你是別人的
第三者。”
“難道你不知道文輕已經有女朋友了嗎，我們都已經見過家長了，你是個好女孩子，不要再浪費時間在他身上了。”
“文輕脾氣好，不代表我脾氣好，你應該知道我顧裴夕在學校裏惡名遠揚了吧，不在乎多加一條，不想放學路上出事，就給我離他遠點。”
撇開段承恩的事情不說，有那麽一段時間，她對文輕是動心的，甚至還奢想過有那麽一天，文輕能喜歡上她來。
那個時候身為文輕女朋友的她，對他周圍的女生軟硬兼施，到大學時期因為有個言歡在，她就再無這個煩惱了。
她看著眼前芳菲眉眼帶笑的意氣風發，心髒緊了幾分。
那些年的事情，明明還在眼前，什麽時候起她已經完全變了個人，言歡見到芳菲的時候，是不是也有似曾相識的感覺呢。
“你之前曾經跟言歡的哥哥交往，哥哥失蹤後就跟弟弟在一起，你告訴我，你又在想什麽呢？”芳菲挑眉，“言歡是個好男人，若是把他當代替品的話，請你放手吧。”
“不是代替品。”裴夕低聲開口，看著她道，“芳菲小姐，你覺得，言歡喜歡上你的幾率能有多少？”
不是沒有想過。
終有那麽一天，言歡身邊會出現一個能與其匹配的女生，受到雙方家人的祝福，沒有傷害欺騙，沒有支離破碎的過往，沒有橫著，永遠也無法逾越的鴻溝。
芳菲對她的話有些不滿，臉色微變，“我承認我是輸給了你，但是你有想過言歡家裏人嗎？有想過已經失蹤的文輕嗎？”
裴夕又陷入了自己的思緒裏，眼神迷茫。
芳菲隻當是自己的話對裴夕起了作用，又換上了語重心長的模樣來，“我來溫城就是來找紀言歡的，你應該知道，像言歡那樣淡漠的人，若他對我沒有意思，肯定一下就把我攆走了，我怎麽有機會坐在這裏跟你聊天呢？”
“你覺得言歡喜歡你？”裴夕心下猛然有些恍然大悟的感覺。
“這個不是重點。”她用手指敲了敲桌麵，“文輕失蹤，言歡作為他的弟弟，你覺得，他對你的真心實意能有幾分，是可憐你，或者是其他呢？”芳菲繼續添油加醋，一邊細瞧顧裴夕的反應。
裴夕的眼神，有些變了。
變得柔和起來，看著眼前與當年自己幾分相似的輪廓，淡笑著開了開口，“我想開口跟你說聲謝謝。”
沒料到顧裴夕是這樣的反應，芳菲一下子愣住了，隻能聽著裴夕繼續說下去，怔怔不能回神。
“謝謝你的提醒，同時也讓我看清了一些東西。”
“看清了什麽？”芳菲跟著問道。
“你對言歡而言，也許是不同的。”她介意，毫不猶豫的介
意。“我跟言歡認識很多年了，若是言歡會有那麽一點喜歡你的可能，你現下就不會坐在這裏跟我聊天了。”
那麽刹那之間，她找到了答案，與言歡認識那麽長久而來，他的心思她怎麽可能不了解。
在芳菲的身上，他不過是想確定自己的心，執著的是年少時光裏的大哭大鬧，那份心悸那份著迷，還是已經不再是那個顧裴夕的她。
言歡向來是做事毫不含糊的人，他一直清楚明白自己想要的是什麽。
隻要有那麽點猶豫懷疑，都要去找到答案。
芳菲不可置信地瞪大了眼睛望著顧裴夕，臉色映著窗外夕陽的橘黃色，鋪上了受傷的光芒，“我就知道來找你肯定是自討苦吃，我就知道你們兩個之間，不能容得下其他人了。”
裴夕看著散發著濃鬱香氣的棕色咖啡，並不繼續芳菲的話題，“時間不早了，芳菲小姐接下來要去哪裏？”
“與你無關。”她賭起氣來，“我是來溫城找言歡的，若是我出了什麽事情，他也不會好過。”
“把自己賭在一個不可能喜歡自己的人身上，沒有意思的，我試過所以我知道的。”也失去了喝咖啡的興致，她放下杯子招來了服務員買單。
芳菲還在原來的座位上。
裴夕起身離開，伸手推開了門。
迎麵的涼意讓她哆嗦了一下，一抬眼肩上就多了一件西裝外套，她愣住，驚訝得看著來人，“言歡，你怎麽會在這裏？”
“我來接你下班，不過你沒看到我而已。”他自然地拉過了顧裴夕的手，“晚上吃什麽？”
裴夕迷迷糊糊應，“隨便。”片刻後又覺得有點不對，抬眼看著紀言歡，“這麽說來，你看到芳菲來找我了？”
“看到了。”他語氣淡淡，不甚在意。
裴夕也不知道哪裏來的不舒服，悶悶出聲，“那你還躲在一邊看好戲，你就不怕她對我說出什麽驚爆的話來？”
言歡一副你是白癡的表情，也不回答，開了車門將裴夕按進了車裏。
他一上車來，自顧自地啟動了引擎，用極度漫不經心的語氣開了口，眼裏還有著笑，“若是她的話能讓你在意，至少你比我想象的要在意我……”
裴夕回神過來的時候，隻感覺言歡好像出聲說了話，但她沒聽清楚，隻是下意識地問，“你剛剛說了什麽？”
他隻是笑，也不開口。
由得顧裴夕在座上鼓著腮幫子，一路氣結到了家裏，他偶有幾次轉頭過來看著她的側臉，連心情也忍不住鼓動起來，那5年裏的苦澀全然被消滅得無影無蹤。
怎麽會覺得越來……越喜歡她，真是無奈。
【作者題外話】：更新太晚了，非常抱歉。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