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消失光年
芳菲愣了一下，很快恢複過來。
裴夕繼續道，“你喜歡言歡對吧？”
她一下哽住，覺得自己一下就處於弱勢，“我……”
“連喜歡都不敢承認的話，我很難跟你繼續對話下去。”她定了定神，吐出話來。
“我是喜歡言歡。”芳菲也不避不躲，把話說了開來，“可是你跟言歡不是男女朋友嗎？”
“如果你是真的喜歡言歡，就想辦法抓住他，以後就不會有我的存在。”若是能光明正大地站在言歡身邊，對出現在她身邊的女人嗆聲，她絕對有一千一百種語言能讓對麵知難而退，偏生現在她是請另外的女人，搶走她所喜歡的男人。
她從來不認為圍繞一個男人爭取而來的戰爭有什麽意義，如果那個男人會讓兩個女人開戰，那一定是那個男人做得不好。
是男人就會讓他身邊的女人有所向匹敵的強大自信。
其他人她不敢說，言歡絕對是，卻不能屬於她。
心口裏的傷扯著一陣陣痛，那種絕望的情緒，就如當天看著文輕走開的那種無能為力，時刻提醒著她，不要再去重蹈覆輒。
“你說的是真心話，抑或是想跟我炫耀，言歡是個多不容易抓住的男人？”芳菲揚揚眼，嗬嗬冷笑。
她神色淡淡，“你想太多了。”
“難道不是嗎？言歡喜歡你你應該是知道的，你若是真如你自己說的那麽偉大幹脆，怎麽會到現在都不離開他？”
這個問題。
她問自己不隻一次。
次次都啞口無言。
“我說了，以後不會有我的存在。”
“但是你現在的存在，就妨礙到我了啊。”
“所以你想要怎麽樣？”裴夕挑眉。
“嗯……假如你要讓我和言歡在一起，就要果斷幹脆，不要再讓他存有任何的幻想與念想，你不是離開過一次了嗎？再離開一次，對你來說又有什麽難的？”
“芳菲小姐是第一次談戀愛嗎？”
芳菲一怔，“不是。”
裴夕笑，“如果離開能將所有事情一次xing斬斷，現在我就不會還站在言歡身邊了，你懂嗎？”
連開口的力氣都要沒有了，她的手心微濕，越過芳菲往外走
去。
吃過火鍋之後，紀言歡送芳菲回去旅館。
夜還不算深，芳菲一直在想方才顧裴夕說的那一些話，心神有些恍惚。
側頭看紀言歡俊逸的臉龐，眉眼帶著半分疏離的，笑的時候，眼睛裏經常都失了溫度，每次看他安靜不說話的時候，整個人被孤寂的深沉包圍住的深沉，在周圍都覆上了白冰，能破冰而入的人，寥寥可數。
那日在安城，他意外地坦誠，來到溫城重新開始的緣故，提到那個她，眼裏細細小小的亮光。
她在門崗亭裏等他，他一路不言，目光透過月光與路燈，緊緊鎖在那個身影之上。
在飯堂吃飯，他無意識地注意那個人的一舉一動。
有時候他突然就看著她好久好久，目光迷離深遠，仿佛回到好久之前，想起許多有趣的事情，眼裏的笑意再深一點再深一點，最後變成難以抑製的荒涼。
她也曾經很喜歡很喜歡過一個人，想來這樣的心情都是大同小異的吧。
她也想自己不會喜歡上紀言歡這樣的人吧，可是為什麽就是想跟他多說幾句話，多陪他一會兒，他不理她，會覺得很挫敗，他拒絕她，會覺得好失落。
“言歡。”她突然喚他的名字。
紀言歡正開著車，淡道，“怎麽？”
她輕輕呼吸了一下，“我喜歡你。”
車速有一瞬間的放慢，隨後又恢複成了正常狀態。
被人忽視的感覺的確很不舒服，芳菲小臉都皺成了一團，“你以為我在開玩笑？我是很認真很認真在跟你表白。”
“我就當你是在開玩笑，假如你不是在開玩笑，也許現在我會把你丟在路邊。”
“好狠的心。”芳菲一臉受傷的表情，“我就是想說出我心裏在想什麽，明天我就離開了，現在不說就沒機會了，我早知道你不喜歡我。”
他沉默了很久，最後隻是吐話，“那好，我聽到了，謝謝，感激不盡。”
她說喜歡他。
他說謝謝，感激不盡。
果然仁慈。
仁慈到讓她心寒，也無端嫉妒起顧裴夕來。
“你也不要這麽排斥我好不好，就算不喜歡我，也不至於感覺很討厭我一樣，我自認沒做什麽讓你討厭的事情
啊，可是從一開始認識你，你就對我很不耐煩的樣子，我看你對其他人，不管是誰，即使是陌生人，也是平和有禮，就算疏離，也不是像對我這樣的。”她撇撇嘴，不客氣地指責道。
他難得的沒有反駁。
“我承認，對你一開始就有排斥心理。”他老老實實，然後扯了一下領帶，“不是因為你，而是因為裴夕，我初認識裴夕的排斥心理，因為你身上存在與她相似的影子，讓我條件xing地排斥你的存在。”
“我跟她長得不像好不好？”這樣的回答真叫人心酸。
“我知道你是你，她是她，從來沒有混淆過。”
“那麽……”她如發現什麽驚喜的事情，眼睛裏閃了亮光，“也許沒有顧裴夕，你會喜歡上我也不一定啊。”
“不會。”他非常堅決果斷地回答，“因為你的也許並不成立。”
“你又沒有試驗過，你怎麽知道不會，現在忘記她重新開始並不晚不是嗎？你為什麽不給自己一個機會？”
他嘴唇緊抿，握著方向盤的手不自覺變緊，“要可以做到，她消失的那5年裏我就做到了。”
芳菲於他，就像是殘留在過去的那抹影子。
他十分懷念那年年華一切都未揭開的美好，人總是選擇xing地記住美好的事情。
“你就沒有那麽一點的在意我？”還是不死心，芳菲繼續追問。
“我不回答沒有意義的問題。”車子到了旅館樓下，他熄了引擎，“到了。”
芳菲沒有下車的樣子。
“你隻是以為你喜歡我，僅此而已。”他忽然道。
芳菲有些迷惑地看著他。
“到了。”他道。
最終還是沒沉住氣，芳菲打開車門下車，未說再見，因為不會有再見的情分。
車子迅速在視線裏消失，心裏一陣苦一陣澀的。
人一輩子沒被拒絕過啊，她安慰自己，鼻子還是忍不住開始發酸。
回去安城後，就把紀言歡忘掉，找個人好好地談戀愛。
她不相信顧裴夕有著一顆金剛心，她明明也是喜歡紀言歡的，當做小小的報複，她不打算對紀言歡說她的發現。
沒有一個女人，會無端在乎另一個男人。
（本章完）